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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另立门户

    余贞死后之第三日,之前留下领军之皇甫无惧、朱明、赵昭、林许等人,顺利抵达焱京。

    是时,南征攻灭昭武、皇上明旨立后、秦王取妃在即,位列天下诸国最强之天焱皇朝,庙堂江湖、士农工商,尽皆彻底沸腾了,到处弥漫着盛世之繁华、人间之欢乐。

    此刻之第五玉珩,经过近日勘察,最终选了一处僻静宅院购置下来,作为自己日后在焱京城内之居所;接过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君府老佣人,命为管家;再雇了二十个忠厚老实的街边乞丐——十男十女,充当丫鬟侍从,一个新的权贵府邸——玉镶侯府,从今天开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焱京城郊。

    “公子,您真的改‘君’为‘第五’,准备要另立门户吗?”老管家佝偻着身子,担忧地注视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君家公子。

    “不错,您老知道,父亲过世之后,君氏一族便将我视作不祥之人;待母亲撒手人寰,他们更是变本加厉,除了时时苛责虐待,还到处污我名、毁我誉,恨不得将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倘若不是因为我还有些才智,恐怕早就死于非命……您老说一说,这样的君氏,还有必要与他们沾亲带故吗?”

    虽说心中已然释然,但此刻对着宛如父亲一般的老管家谈起过往,原本平静之第五玉珩,情绪还是有所起伏。

    “老奴知道公子心里苦,只是这般明目张胆地脱离君氏,老奴怕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公子。”

    “无妨,钱老,曾经尚且无惧,何况今朝!准备一下,今晚该有贵客登门了。”

    第五玉珩知道,以他现在之人望地位,就算住得再怎么偏远,也会有人慕名而来;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之侯府门口,正在上演极为滑稽的一幕。

    “你这年轻人,怎么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秦王何等人物,是你小子能随便冒充的吗?你若是假扮其他人,看在我们侯爷乔迁之喜的份上,老哥我闭只眼也就放你进去了,可你偏偏选了秦王之名来招摇撞骗,你说老哥我能放你进去吗?我敢放你进去吗?”一个比秦夜年龄稍长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恭敬而又无奈地说道。

    “其他人?若是他们来了,你能认出?”秦夜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门吏,反问道。

    “不怕你笑话,我一个也不认识,嘿嘿嘿……”

    “那你如何识别真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侯爷吩咐,只要来人念出这份名单上的名字之一,无论真假,全都请进府去。”说完,门吏将手中之名单,交给秦夜查阅。

    秦夜笑着接过一看,名单上书有明国公皇甫无惧、南境侯朱明、开疆侯赵昭、赵侯赵御、望远侯赵望、兴业侯林许、双全侯皇甫凡、宣平伯雷灭、新功伯周静等人物,甚至连右将军文义、巡防营统领李豹之大名也赫然在列,唯独没有他秦夜!

    “这个第五玉珩,总是与本王若即若离!”叹息一声,秦夜当即心生一计,交回名单,自顾自地坐到一边墙角,埋首而睡。

    门吏见他如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原则,也没有再做干涉。

    “呦呵,这不是那个数典忘祖、大逆不道之败类府邸吗?君氏一族怎么会出了这种忘恩负义之混账玩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让那个废物出来迎接。”

    一位身着华服、年纪四十以上之男子下了马车,来到门口仔细端详着“玉镶侯府”之牌匾;身后一个与第五玉珩年龄相仿之年轻男子,刚一开口就恶语相向,看样子是故意来找茬的。

    “久闻君氏一族树大根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话者,正是前来恭贺第五玉珩乔迁之喜的朱明。

    “放肆,哪里冒出来你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敢侮辱君氏一族。”

    “死活,确实不知;狗东西,却是你。”

    “哈哈哈,死鸭子嘴硬,来啊,乱棍打死,等会将其尸首抬进去,就当给这个叛徒送的大礼。”那个年轻男子嚣张地说完,即有随从围住朱明,开始动手。

    “堂堂南境侯,居然跟这些下三滥的人切磋拳脚,你马上也要乔迁新府,就不怕晦气?”

    策马而来之赵昭,看到正在打斗的朱明,顿时啼笑皆非,没有理会想要与他搭讪之君远,径自坐在马背上调侃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秦夜。

    “南境侯……朱将军……”

    君远,君适胞弟、新晋皇贵妃——君思思之生父,常年供职于天州之地,平时很少回焱京,这次恐怕是因为女儿晋升一事,才特地返京;听闻赵昭道出正在与自己随从混战之人的身份,并未过多惊慌,只是挥手示意随从住手。

    而那个出言不逊的年轻男子可就惨了,此人名叫君玉霸,按君氏族谱论资排辈,第五玉珩还应该叫他一声堂哥;他虽然不认识朱明,但却听过其因赫赫战功封侯赐府之事,此刻见曾任禁军副统领之赵昭证明,立即吓得魂不守舍,颤颤巍巍地说不清话。

    光天化日之下意图谋杀侯爵在身之功勋大将,依天焱皇朝律法,那可是主犯五马分尸、家眷流放为奴之大罪……刚才还威风凛凛之君玉霸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居然来此自寻死路;看了一言不发之二伯,心中顿时咒骂起来:

    “丫的老东西,自以为你女儿封了皇贵妃,就开始臭屁起来了,你说你处心积虑争那个族长之位,有什么狗屁意思?本以为今天来找君玉珩之不快可以树立威信,谁知却惹上了这些天焱新贵,还连累小爷跟着遭罪,真是个该死的老东西。”

    “本侯刚才没有亮明身份,尔等不至于五马分尸,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辱骂玉镶侯在先、唆使恶奴当街行凶在后,自己去帝都府尹那里领罪吧。”冷冷说完,朱明不屑地看了看君玉霸,朝着门内走去。

    “等等,南境侯说得轻巧,按你的意思,今日之事,过错全在我方;那你对君氏一族之侮辱,又当如何?”

    君远心里清楚,倘若真让君玉霸去帝都府尹领罪受罚,那他通过打击君玉珩增加威信、进而谋取君氏族长之位的计划就会落空,而且必然还会导致自己在族中之地位一落千丈,如此一败涂地之事,岂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

    此言一出,秦夜、朱明和赵昭都愣住了,连同君玉霸也惊呆了,今番之争斗不过是一场误会,到了帝都府尹那里美言几句,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君远何必要强拉侯爵大将下水?难道就为了他那张老脸吗?就在众人不可理喻之际,第五玉珩匆匆赶来;皇甫无惧、赵御、赵望、林许、皇甫凡、雷灭、周静、文义、李豹等名单上之人物,也渐渐悉数到齐。

    “君玉珩,见了老夫也不行礼吗?别以为换了个乱七八糟的名字,你就可以脱胎换骨!告诉你小子,你生是君家的人,死是君家的鬼,老夫永远是你二伯,这是你的宿命,休想更改!”君远见来人越来越多,心中大喜,只要今天能当场让君玉珩难堪,那他定然会一举成名,强压君适一筹。

    “第五玉珩见过国丈。”第五玉珩摇头制止皇甫无惧等人动怒,恭敬地对君远躬身行礼。

    “什么狗屁第五玉珩,立即以君玉珩之名来参拜老夫。”君远得寸进尺,气焰越发不可一世。

    “晚辈提醒国丈,第五玉珩之名,可是被皇上授意写进圣旨之南征功臣大名,还望国丈慎言。”一直隐于角落看戏之秦夜,实在不想把事情扩大,引发一些不必要之麻烦,于是起身劝说。

    “参见秦王……”

    除了皇甫无惧和赵御,朱明、赵昭、第五玉珩、赵望、林许、皇甫凡、雷灭、周静、文义、李豹等人齐齐对秦夜行礼;这可把君远与君玉霸吓得半死,尤其是那个拦着秦夜入府之门吏,他们实在不敢想象,天焱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世战神——秦王,怎么就跟个无家可归之流浪儿一样蹲在墙角?

    “就依南境侯所言,交予帝都府尹即可,国丈若无异议,要么进玉镶侯府喝一杯喜酒,要么就此散了吧!”

    见秦夜神情冷漠,君远不敢再纠缠,告辞一声,带着君玉霸等人,灰溜溜地走了。

    “看什么看?本王脸上有花吗?百忙之中来此道贺,却在门口喝了半天西北风,老哥你真是‘居功至伟’哈!”秦夜微笑着看向那个门吏,打趣地说道。

    “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小的打死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秦王,居然不骑马、不坐轿,这般平易近人!”

    门吏磕头如捣蒜,看得第五玉珩眉头紧蹙。

    “没有怪你的意思,还不起来去帮忙准备酒菜?”

    将门吏打发之后,秦夜故意不看第五玉珩,背着双手,率先走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