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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大婚前夕(一)

    遥远之东方、无双皇朝长剑殿上,面对文武百官喋喋不休之争吵,皇帝哥舒一让太监侍郎武纲,早早宣布退朝,带着皇太子哥舒上善、三皇子哥舒胤、宰相范溪远、开国将军管险、兵部尚书章基等人来到了上书房。

    “那帮人真是烦死了,一刻也不想让朕安静!此时只有你们几个,给朕说说:究竟要不要立即攻打东极知州之地?”哥舒一不悦地看着在场之人。

    “回禀父皇,二弟虽然并未回到永平都城,但以他的能耐,必能说服玉衡皇朝出兵,因此,儿臣恳请父皇速速下定决心,即刻出兵攻打东极知州。”皇太子哥舒上善直言说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末将愿意亲自领兵前往,不攻破知州,末将誓不还朝!”开国将军管险上前一步,高声附和道。

    “话虽如此,但老夫实在是担心,东极既然敢堂而皇之地派新任骠骑大将军,领兵五万去到千里之外结盟天焱,对我朝必定早已做足了防备,我军贸然进攻,极有可能重蹈荧惑守心战役之覆辙、劳而无功!还有,老夫望开国将军慎言,那知州之地,非但城池坚固,且常年有重兵驻守!要想攻破,谈何容易?”宰相范溪远反驳道。

    “父皇,以儿臣愚见,既然之前已经与二哥有过约定,就不该再有所迟疑。”三皇子哥舒胤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禀皇上,微臣并非不赞同出兵,只是昭武屠城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若我无双皇朝此刻发兵攻打东极,必会被天下那些所谓之正道仁人所不齿,届时招来一些流言蜚语,实属不该,还望皇上三思!”兵部尚书章基,其心中所想与宰相不谋而合,于是劝阻说道。

    “章尚书所言不无道理,但大人别忘了,此乃大争之世,早已礼崩乐坏!倘若事事都在乎那些个腐儒呆鸡之舆论,那何来我无双皇朝?”哥舒胤直接反驳道。

    “这这……”章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看着众人各抒己见,哥舒一心中颇感烦躁,是否出兵东极,从长剑殿到上书房,都是如此争论不休……回想当初脱离东极王朝,毅然决然杀将裂土、创下傲视天下之无双皇朝,是何等之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谁知登基御极不到一年,他已渐渐沉迷在至尊之位所带来的无上快乐中,而无法自拔!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哥舒一已经没有了昔日之杀伐果断,行事也变得越来越瞻前顾后!

    “父皇,玉衡皇朝之司玄极和司任,皆非等闲之辈,如今昭武王朝覆灭在即,他们绝不会错失此等攻取东极之大好良机!还有那中玄皇朝,我朝对新君宗政辰有再造之恩,只要父皇给他送去国书,让其兴兵收复东极所占之军威州郡,中玄君臣定会欣然应允!儿臣再次恳请父皇当机立断,下诏出兵!”

    扫了一眼哥舒胤和章基,哥舒上善并未过多理会;再看看宰相和开国将军,见他们尽皆守口如瓶、不愿再谏;无奈之余,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父皇身上,见他仍然有所犹豫,于是再次开口极力劝说。

    “行吧,就依太子所言,令管险亲统大军十五万,即刻攻打东极知州,不得有误!另外,朕这就亲自修书一封,由太子差人送往中玄!至于玉衡出兵与否,听天由命即可。”

    哥舒一言毕,当场奋笔疾书,不一会就将一份国书呈于众人面前,盖上国玺大印之后,交由哥舒上善处置后续事宜……

    而北面之玉衡皇朝,让天下其他各国、乃至本朝臣民都意想不到的是:皇帝司央不等出使天焱之护国大将军回京,竟然一反常态,亲命上将军司徒彪为东征大元帅,率二十万大军猛攻东极安州,其出兵时间,甚至比无双皇朝还要早两日!

    司徒彪作为玉衡皇朝上将军,其用兵方式与护国大将军司任相比,截然不同!司任讲究稳扎稳打,司徒彪却毫无章法,不管是临阵换将,还是改辅为主,于司徒彪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他常常放言:“只要能打胜仗,管老子怎么打?”还有那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兵家名言,也是被他时时挂在嘴边!因此,虽为一国上将军,司徒彪却极少亲自领兵作战。

    玉衡皇朝永恒二十年三月三日,即天焱皇朝天一二年三月三日,距离秦夜和皇甫纤心举行大婚之前一日,司徒彪统军攻占东极王朝建兴州——阳春郡,捷报传回愿京宫中,惹得当朝宰相——张之堂,立即当着文武百官之面破口大骂:

    “这个司徒疯子,让他去打东极安州,他偏偏改道去攻东极建兴,他这是要干什么?拿着我玉衡二十万大军耍着玩吗?”

    “张相稍安勿躁,上将军一向如此,您老又何必动怒?再说,毕竟首战告捷,为我朝夺下了阳春郡,假以时日,若上将军能攻下建兴州全境,那也是非常好的嘛!”兵部尚书武仁昭,笑着劝慰道。

    “之前东极发二十万大军,却久攻不下中玄梓州之雄东郡,后来才有了独孤无名奇袭军威之策!好一个风水轮流转、好一个上将军,他这学以致用之本事,真让本宫对他刮目相看!”太子司玄极摇头笑了笑,赞许地说道。

    “听着,上将军所需之兵马钱粮,他要多少就给多少,太子会同兵部和户部,全力督办此事,不得有误!”司央简单说了几句,突感龙体欠安,便挥手示意退朝。

    太子和宰相察觉有异,便相约一起来到上书房探望。

    看着年纪轻轻之儿子及白发苍苍之宰相,司央强撑虚弱之病体,有气无力地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们,朕御极二十余年,往远说,比不了太祖太宗那样以武立国之旷世雄主;向近看,也不如天焱皇朝素君这等开疆拓土之后世小辈……但作为一国之君,朕于国家社稷、四方百姓,勉强算得上一位合格之守成之君了吧?”

    “父皇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说这些?父皇时时事事心系百姓,一生力保臣民不受战乱之苦,天下皆知!如今之九国十帝,唯有父皇当得起一个‘仁’字。”

    看到四十出头之父皇重病缠身、奄奄一息,司玄极凄入肝脾,霎时声泪俱下。

    “朕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大限将至,谁也强求不得!庆幸太子贤明,内有宰相辅佐,外有护国大将军和上将军操持,朕也可安心去见列祖列宗了……”

    “父皇……”司玄极跪地而行,上前埋首司央怀中,泣不成声。

    “皇上,您可……万万不能啊!”张之堂伏地叩首,大声痛哭着说道。

    见此情景,上书房内之宫女太监,悉数跪地,小声啜泣起来。

    “告诉文武百官、告诉国中百姓,朕于驾崩之前打这一仗,不为别的,就为再保我玉衡皇朝有一个和平安稳之二十年!朕请朝野全力为之一战!”

    “父皇……”

    “老臣遵旨……”

    司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早已拟定好之传位诏书,郑重地交到太子手中,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宰相,后者会意,跪地上前,紧紧握住太子双手,老泪纵横地誓言效忠……

    司央,玉衡皇朝第四任皇帝,在位二十余年,励精图治、宽以待民,倡导与民休息、主张让利于民;凡劳民伤财、不利百姓之举,悉数罢之!虽有荧惑守心之战和驾崩临终前之战,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在玉衡臣民、乃至天下臣民心中之崇高地位!其身染恶疾,突然驾崩于玉衡皇宫上书房,享年四十一岁,庙号仁宗!

    太子司玄极次日登基为帝,改元“万世”。

    而这一天,正好是秦夜与皇甫纤心大婚之日,即天焱皇朝天一二年三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