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西平王朝帝州皇宫中,前将军展思、右将军陆否、原平州守将袁顶,三人齐聚帝君御书房,共同商议新皇人选。
呼声最高的,自然就是展思,但被其以“大局为重”四字,直言了当地拒绝了,并对外宣称支持西门厉最小的皇子、不满六岁之西门竹为帝。
众臣无奈,只能委托陆否和袁顶再行劝谏。
“将军是否对我等举事没有信心,不然为何不愿做这个皇帝?”陆否对着展思拱手行礼之后,率先开口问道。
“陆将军言之有理!不做皇帝,尚有退路;一旦为君,他日破城,必死无疑……”袁顶缓缓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之展思,起身走到一旁之书架上,取过那两面上书“昏君无道、上将军冤”之大纛,“刷”的一声展开,铺在陆否和袁顶面前,随即说道:
“展某若是贪生怕死,又岂会兴兵讨伐无道昏君?但若登上这至尊高位,我等正义之师不就成了乱臣贼子?为了帝州和福州之两百万百姓,展某绝不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两位将军不必再劝,相反,展某希望两位将军以大局为重、以百姓为念,拥立西门竹登基。”
“将军高义,我等佩服!”陆否和袁顶听毕,看着横呈身前之大纛,再无谏阻之意,齐齐由衷躬身道。
三人商议既定,便开始着手一应登基事宜,两日之后,即天焱皇朝天一二年一月二十七日,就在中玄皇朝老皇帝驾崩后之第三天,未满六岁之西门竹,在群臣之全力拥护下,顺利登基为帝,改元盛安,大赦天下之际,并大封功臣:
前将军展思,匡扶社稷于危亡、再铸山河于倾覆,忠勇无双、才干超群,着即册封为摄政王,兼掌禁军,食邑两万户,封地珠州;
右将军陆否,匡扶社稷于危亡、再铸山河于倾覆,忠勇无双、才干超群,着即册封为晋王,食邑两万户,封地富州;
原平州将军袁顶,匡扶社稷于危亡、再铸山河于倾覆,忠勇无双、才干超群,着即册封为齐王,食邑两万户,封地福州;
其余有功人等,悉数交由摄政王论功行赏……
另一方向之珠州别宫中,为了维护西平王朝之正统地位,偏居此地之西王——西门刃,毅然登基为帝,改元大兴,并大赦天下,紧接着便是大封有功之臣:
诸葛风雨官复原职,仍为宰相统领百官,加封忠王,食邑两万户,封地富州;
原御林军统领曹悟,护国有功,擢升为上将军,封为明王,食邑两万户,封地福州;命其全力主持南征事宜,允先斩后奏!
原城防军统领况中之,护国有功,擢升为骠骑大将军,封为英王,食邑两万户,封地风州;命其尽心辅佐上将军南征,早日收复失地!
冷生官复原职,仍为兵部尚书,授成侯,食邑万户;
柳子玉官复原职,仍为吏部尚书,授复归伯,食邑两千户;
肖信官复原职,仍为户部尚书,授知返伯,食邑两千户;
其余有功人等,悉数交由宰相论功行赏……
是夜,卸下龙袍,换上便装的西门刃,在太监总管许公公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恋星宫。
“你芳名‘白榆’,朕将此宫赐名‘恋星宫’,你应能体察朕的一番良苦用心……”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西门刃,想不到你弑君篡位、心狠手辣至此……西门厉昏君庸主,你乱臣贼子,好端端的一个西平王朝,竟被你们父子折腾成这样,真是可悲可笑……”武王西门楼王妃——白榆,极尽嘲讽地骂道。
“天下虽有佳人无数,但朕心中,唯有那芙蓉旁之一抹白影!此次顺利登基为帝,富州白氏一族,功不可没,朕必有厚恩,你先好生歇息,朕还有国事需要处理,改日再来与你说话。”
说完,西门刃就带着许公公悻悻离开,徒留白榆一人独自啜泣……
“许德,朕实在想不到,父皇生前留下之三个儿子,竟然全都做了皇帝,所不同的是,三弟和十弟皆在帝州登基,唯有朕在珠州登基!”
“皇上,三殿下登基不过一月就……至于十殿下,也不过是傀儡……他们如何能与身为中兴圣主之皇上相提并论?”许公公闻言,连忙伏地叩首,恭敬地回复道。
“父皇,您看到了吗?儿臣为了西平王朝,为了守住您留下的江山社稷,此刻也登基做了皇帝!总有一天,儿皇不仅要收复全部故土,还要让西平的铁骑踏遍天下,尽数诛灭天焱、永圣、中玄、东极、无双、玉衡、北晋、昭武等国,一统寰宇,铸我西平皇朝千秋霸业!”
“皇上雄才伟略,大业所成之日,已不远矣……”
昭武王朝武都、正王王府之中,华盛和银冷两人,已经静坐了一个时辰有余,彼此都是愁容满面……
“想不到强极一时之中玄皇朝,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宗政辰那个废物,如何担得起抗衡东极和天焱之重任,二十万大军连番猛攻,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之红临郡,反而被秦夜占了凤舞、被东极夺了军威!中玄那帮君臣,他们就不怕像我昭武和西平一般,沦落至此吗?”
银冷将手中密报弃置于地,堂堂一国骠骑大将军,自天罪盟全军覆没后,就一直感到无比之压抑憋屈、甚至绝望!莫说收复失地、中兴昭武,就连仅存之半壁江山,也是岌岌可危、动辄有败亡之难!
“中玄新败,东极、永圣和天焱联盟在即,玉衡同无双作壁上观,北晋首鼠两端……还有那个分崩离析之西平王朝,则越来越是乱七八糟,居然同时有了两个皇帝,放眼如今天下,九国十帝,好生热闹!乱世如此,谁还顾得上他国生死,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将军,既然他国外援指望不上,你我唯有背水一战!”
华盛取下案几上之长剑,“刷”的一声拔出,当着银冷之面,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王爷,您的意思是?”银冷起身,冷冷地问道。
“本王要重新执掌大军!”华盛语气决绝地说道。
“不行,没有皇上旨意,王爷不可肆意妄为!”
“混账,本王天潢贵胄,值此社稷危亡之际,岂能坐视不理?”
“不管王爷有何等理由,未经皇上应允,末将绝不会置若罔闻!”
“本王对皇上、对昭武,确实忠心无二,但绝对不是愚忠!太平时日、社稷安定,就算让本王让出项上人头,本王亦会心甘情愿;但眼下时局,倘若还要以本王之忠来胁迫本王任人宰割,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打赢这一仗,本王自会到御前以死谢罪!来人……”
华盛说完,对着门外大喝一声,瞬间即有数十名重甲之士涌进大厅,且尽皆长剑出鞘,悉数指向银冷。
“华盛,你干什么?”银冷暴怒道。
“大将军,并非本王不相信你之能力,但本王输不起!待本王顺利接掌旧部大军后,自会放你离开!那个时候,就算皇上龙颜大怒,他也只能火速派你重返月河南岸,统领新军配合本王御敌!”
华盛坦诚说完,接着后退一步,对着怒不可遏之银冷躬身一拜,随即迅速出了大厅……
当华绝再次见到银冷,已是两日之后。
同时,月河南岸大军中传来紧急军报,正王华盛,已重新接管曾经驻守林城之四万大军,而且,新军中也有不少将军明确支持正王。
华绝无奈,只能下旨明告朝野,正王乃是奉其密旨行事,所有文武百官不得擅自干预正王所为;另外,立即诏命银冷前往月河南岸军营,统领二十六万余新军,全力配合正王整饬军务,准备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