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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秦夜回家

    剑州炽县,地处无伤林边缘,属于天焱皇朝中,不甚起眼的一个小县城;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在天焱皇朝立国之七十余年中,硬是跟着承平了七十余年之久,虽说尚未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之地步,至少杀人放火之事,鲜有发生!百姓安居乐业,也算丰衣足食。

    据说,在三十多年前,即天焱皇朝戾帝末期,曾有一个白发老者云游至此,看到炽县一片祥和,不禁感叹道:

    “当今皇上昏庸,致使民怨四起,唯独此地宛如世外桃源,妙哉妙哉!背靠无伤,果然无伤;祥河不息,祥和不灭;阴阳交替,天下有望!”

    当时,有好事者闻言,私下闲扯:背靠无伤、祥河不息,讲的是炽县背靠无伤林,祥河之水日夜不舍地滋养全县;果然无伤、祥和不灭,应该是说炽县百姓太平安康之生活;至于最后一句阴阳交替、天下有望,则是始终不明其意。

    及至太宗皇帝将戾帝取而代之,那些好事者总算找到了依据,宣言天下有望,即指太宗皇帝,因为其曾经圣临过炽县;听者亦觉有理,于是不再过多关注此事,随着三十多年时间的缓缓推移,白发老者之言,也渐渐被人所遗忘……

    今日之炽县,却变得极不寻常,县令邓清,带着全县官员差役,行色匆匆地来到了秦府,顿时引得周遭百姓议论纷纷。

    炽县秦府,原兵部侍郎——秦雨任,辞官归乡后之居住地;此刻的秦雨任,刚刚结束晨练,正悠闲地在书房看书,看到秦天快步走来,顿时心生不悦。

    “早就与你说过,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遇事切忌浮躁,那么多圣贤之理,你究竟明悟多少?何事这般惊慌?”

    “回禀父亲,邓大人带着本县所有官员差役,已经到了府中客厅,急着要见父亲。”秦天躬身一拜,颤声说道。

    秦天,秦雨任长子,加冠四年,有妻张丽,如有熟悉秦夜之人看到秦天,定会发觉他们长得极其相像,只不过,比起秦夜,秦天少了一些杀伐果决、铁血豪迈之英气,多了一点唯唯诺诺、畏首畏尾之怯弱……遥想当年,他也曾英气逼人、光彩夺目,虽不如二弟那般耀眼,但在这剑州炽县之少年儿郎中,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然,又岂会抱得美人归!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二弟莫名其妙就成了过街老鼠,为家族所不容,至今生死未卜;还有父亲待自己的态度,前后判若天渊……秦天不明白,原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之幸福家庭,何故就变成这样?于是,他渐渐浑浑噩噩,整天无所事事,变得越来越萎靡不振……

    “所有官员差役?这是何故?就算府中有人犯事,也不必如此啊!可有只言片语透露?”

    秦雨任放下手中书籍,并未急于起身离去,只是疑惑地向秦天问道。

    “回禀父亲,邓大人虽然并未明言,但也意有所指,大概是与当今秦王有关。”

    “秦王?就是近几个月,名动天下的那个秦夜?听闻他也是剑州炽县人氏,怎么了?”

    “父亲,听闻秦王,下午就会到达炽县……”

    “行吧,毕竟为父也曾职任兵部侍郎,更何况,大家都姓秦,是该前去接迎一番,叫上你母亲,为父随后就到。”

    “父亲……”秦天鼓起勇气,大声喊了出来。

    “说,何事?”秦雨任极不耐烦地问道。

    “秦王会是二弟吗?”

    “你希望他是吗?”

    “父亲,四年之前那事,儿子绝不相信,为何您……”

    “说下去。”

    “父亲一意孤行,致使秦府变成如今模样,您就不曾后悔过吗?”

    “放肆,你懂什么?速去叫你母亲,为父随后就到。”

    秦雨任说完,不再搭理秦天,径自离去了。

    大约半炷香后,秦雨任才极为儒雅地漫步而来,这可把邓县令急坏了。

    “哎呦,我的秦大人啊,你这是要把下官逼死吗?”

    “邓大人,秦某虽然出任过几年兵部侍郎,但现在已经是无官一身轻,草民一个,你就别再妄自菲薄、自降身份了。”

    “我的老哥哥呀,你就别再调侃兄弟了,你要是觉得邓某为人尚可,你就如实相告,秦王与你秦家,究竟有无关系?自从听闻秦王是剑州炽县人氏后,我即寻遍全县姓秦之人,可他们皆不认识秦王!这怎么可能?幸亏本县秦姓之人不是太多,在我翻遍所有炽县秦姓人员名录、逐一比对他们的年龄及相关特征后,发现同秦王相仿的,无论是年龄、还是街坊邻里提供之样貌描述,只有贵府已故之少公子——秦照;虽然我没见过秦王,但其英俊超凡之姿,早已如雷贯耳,而贵府少公子,那可是名噪炽县之美少年,如此这般,都是凑巧不成?”

    “照儿回来了……”

    秦雨任夫人——周慈,闻言大惊,立刻起身走到邓清面前,双眼含泪地看向他。

    “夫人,你这是做甚?秦王智冠天下、功盖寰宇,怎么会是那个逆子?四年前他就已经死了,你忘了?”秦雨任斥责道。

    “老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您何苦这般心狠,就一口认定照儿不在了?”周慈大声哭诉道。

    “报……禀报大人,秦王车仗提前抵达本县,已往阳山方向去了。”一名差役前来报信。

    “阳山?秦天,立即备车,随老身前往,任何人胆敢阻拦,老身即刻撞死阶下。”周慈收起哭声,对着秦天大怒道。

    “是,母亲。”

    秦天不敢违逆,迅速离开准备去了。

    “愣着干嘛,出大事了,还不快随本官护送秦夫人前往阳山!”

    邓清一脸震惊地观察秦雨任夫妇之言行后,心中已有九成确定:秦王就是秦照!因此,立即命令所有官员差役,与他一同恭敬地护送秦夫人离开了秦府。

    阳山,炽县东面的一座小山,历来为此县百姓,安置坟茔之地。

    “秦照,不是已经到炽县了吗?为何不先回家,反而来此小山?”

    文伊月不等秦夜搀扶,直接跳下马车,惹来秦夜一阵轻责。

    “不急回家,先带你们见一下秦照。来人,封锁此山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入,秦夫人例外。”

    秦夜看着梁婉瑜和文伊月,神秘一笑,当即下了命令。

    “是,王爷。”

    带着三女缓缓上山,途中文伊月一直拉着秦夜衣袖,问这问那,不料他只笑不答;前者无奈,只好跑去找梁婉瑜解惑,梁婉瑜环顾四周,表示也不知秦夜之意为何……

    不一会儿,秦夜来到一处小土堆旁,躬身往地上找了找,捡起几件物什,转身分别送给三女,对着她们开心地笑了。

    秦夜素来冷若冰霜,就算面对皇甫纤心、梁婉瑜、文伊月三人,也是极少发笑的,能如今天这般,笑得像个孩子似的,绝无仅有,至少在梁婉瑜和文伊月认识他以来,没有!

    寒风徐徐、荒草摇曳,虽名为阳山,此刻却甚是阴冷凄凉。

    “秦照,这是什么?”

    文伊月紧了紧衣袖,看着手中那形似荷花之东西,上前指着土堆问道。

    秦夜脱下外袍,展开铺在土堆前,示意三女坐下。

    梁婉瑜等人,虽然心中之疑惑越来越多,但还是依他之意,尽皆坐到了衣袍上,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土堆……

    “今天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们都不要怕!可惜心儿不在,不然就更好了;或许我不能只对你们其中一人好,但我会倾尽毕生所有来爱你们;心儿与我在无伤林相识,一路走来,早已生死难分,如今大婚在即,也算对这美好姻缘,有一个满意的交代!初与婉瑜相见,即被行刺,或许命中注定,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愿意与否,此生也只能同我携手共老了!至于伊月,对秦夜则是先恨再爱,起初或许只有感激之情,但于水中将你救起之后、再经花市之事,你便生出了男女之情,否则,那日在心儿房中,当你看到我坐在地上、靠着心儿床沿安睡之时,不会伤心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伤心离开了?真不害臊,跑这山头来说这些,等下次见了纤心姐姐,我一定如实相告。”

    文伊月听后,想起那日之情形,顿觉羞涩;再看身旁两女,只见梁婉瑜羞赧地低头不语,而橙冰则是轻声发笑,虽然自己心中也甚是感动,但她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回怼秦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情骂俏”?

    “你们可愿听一个故事?”

    秦夜没有回应文伊月,而是微微一笑,神情有些苦涩。

    “嗯……”

    知道秦夜今日之种种怪异,即将揭开谜底,三女齐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