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乡音,老农的情绪才稍有缓和。
随后看着田地中倒着的两个青年的尸体,满面悲痛。
ot你们终于来了,我们和顺镇的青年已经被这帮该死的小鬼子杀害了二十多个,再这样下去,全村的人都要绝了户啊。ot
老农的眼角淌下一滴浑浊的泪水,难受地摇了摇头。
ot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顺镇怎么会变成这样?ot
孟烦了满心忧虑地上前,向那老农问道。
他没想到和顺的境况已经惨烈至此。
而他的父母正住在和顺镇,若是如此,恐怕凶多吉少。
老农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ot原本我们和顺镇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只是大家咽不下那口气罢了!ot
ot小鬼子占了这里后,想招降我们,隔壁的莲花镇想也不想就投降了。ot
ot小鬼子说,只要我们答应投降,该种的地照种,该吃的饭照吃,什么都不会变。ot
ot但我们和顺镇的人硬气,说什么也不投降,死也不投降,宁可全被杀了,也不跟小鬼子低头!ot
老农讲到这里,剧烈地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语。
但他的语气中那份骨气,却让周围的军人们肃然起敬。
接下来的事,不必多言,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了。
拒绝招降后,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想种地,日本兵绝不允许。
但如果不种,就只有活活饿死,屯粮也不够吃。
于是,他们只能在日本兵严密的监视下,悄悄地偷种作物!
这样一来,日本兵就把这些悄悄种地的老百姓当作活动的射击目标了。
听老农民讲完这一番话,陈立心里不由得对他升起了一丝敬佩。
毕竟,像这样有底线、有信念的老百姓确实不多见了。
他们帮老农民站起来后,便一起朝和顺镇的方向走去。
从老农民的描述中,他们了解到周边的情况并不安宁。
毕竟这个地方处在日本军队的后方,就在竹内联队的背后。
竹内联队的那位头头肯定不能容忍自己背后有这么一根刺存在。
所以在南天门的防御工事还没建好前,他就已经派兵占据了这里。
虽说只派了两个中队的兵力,但要控制这两个小地方,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他们也知道,日本兵的巡逻队一天要来来回回好几次。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救出孟烦了的父母还是有点难度的。
既然他们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归。
哪怕困难重重,也要设法把两位老人家安全带出来。
很快,他们就踏入了和顺镇的地界。
进了镇子,发现整个镇子显得格外荒凉破旧,几乎没什么人影。
偶尔遇到的村民也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
众人小心前行时,孟烦了猛地一抬头,看见了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头。
见到这老头,他顿时愣住了,整个人跟木头似的动弹不得。
老头戴着一顶不起眼的草帽,感受到有人在看他,连忙抬起头,却被眼前这群拿着枪的老兵吓了一跳。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孟烦了身上。
孟烦了认出眼前正是日思夜想的父亲,不禁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孩儿不孝,得知您身处敌占区后,每时每刻都在挂念,今天特地来接您和娘回家!”
孟烦了抹去脸上的泪水,焦急地对老头说。
孟父望着扛着枪的儿子,眼神里掠过一丝欣慰,但面上依旧冷冷的。
“好,那你先起来。”
“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还带着枪,行事太过显眼,还是跟我来吧,被那些日本人发现了,怕是小命难保!”
孟父淡淡地说完,背着手向前走去,领着大家进了一个院子。
众人见孟父这架势,心里不由嘀咕起来。
特别是迷龙,不停地戳着孟烦了。
“你爹怎么摆这么大谱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一万大洋呢!”
迷龙不解地对孟烦了说。
孟烦了一脸无奈,心虚地低着头走着。
毕竟他老爹就这性格,没人比他更了解。
身为饱读诗书的大知识分子,孟父对当前时局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可作为一个书生,又不受重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便将救国的志向全寄托在了孟烦了身上。
只是孟烦了目前的发展显然未能让他满意。
毕竟他们一个个打扮得如同山林里的野人,一看就是不起眼的小兵。
来到院子里,孟烦了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母亲。
一家团聚后,费了好大劲,他总算说服二老跟他离开。
不过老孟对他儿子能否在河对岸养活他们俩还有很大疑虑。
“了儿,不是爹看不起你,别忘了我和你娘过去后,吃穿用度都是一笔大开销。”
“也不知道你在部队里混到什么级别,凭你的军饷能不能养得起我和你娘?”
整理好东西后,老孟又非常疑惑地问孟烦了。
听了老爹的话,孟烦了满脸郁闷。
自己的老爹真是太小瞧自己了。
就算混得再差,也不至于连亲爹亲娘都养不起吧?
“父亲,您多虑了,了儿在军中的职位虽不高,但供养你们还是没问题的。”
孟烦了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对父母说。
听他这么说,孟父眼里满是疑虑。
“那就说说你现在在军中是什么职位,好让我们心里有数。”
孟烦了嘿嘿一笑,这笑容让旁边的几个老兵都恨不得踹他一脚,这家伙看上去真是得意忘形。
因为在职位上看,虽然他们的级别都不低,但只有孟烦了的职位更吃香。
“回父亲,我现在算不上大官,也就是个传令官兼副官。”
孟烦了说完,孟父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果然不出他所料,传令官兼副官无非就是跟着长官跑腿送信。
说到权力,可大可小。
“了儿,你跟随的长官是什么级别?”
孟父眼中满是不信。
他对部队的职务也有一定了解,感觉如果孟烦了官职较高,就不至于和这些士兵一块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了。
孟烦了被父亲没完没了地问,自己也是一肚子火。
“爹,咱能换个说法吗,我们长官还在这儿呢。”
“这位就是我们的师长,我就是他的传令官兼副官!”
孟烦了不悦地指着陈立,对他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