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虔看着突然带头冲过来的呼合丹,被吓了一跳,赶紧招呼身后的三千人马撤退。但嘴里却还在骂骂咧咧:“呼合丹你这是玩不起啊?不就骂你一顿吗?怎么还急眼了?那我安排烧你大营的火岂不是白放了?都没人看了!”
吕虔一边骂一边打马撤退,毕竟追在身后的鲜卑骑兵也就相距两百多米。而自己率领的三千人马,除了自己的一百亲卫,其他全是来充数的民兵骑兵。平时跟着大汉龙骑轻骑兵搞搞骚扰还行,一旦正面对抗,这些未经训练的民兵骑兵可就不是鲜卑先锋大军的对手了。
吕虔一边打马狂奔,一边焦急的对身边的民兵骑兵高喊道:“快,向着野狼谷跑,不要回头!”
原本吕虔是想借着刺激呼合丹,在阵前斗将,让安排在鲜卑大军后方的轻骑兵放火烧掉鲜卑先锋大营,引起鲜卑先锋大军混乱,让三千民兵四散逃开,自己则率领放火的轻骑兵引鲜卑大军入赵云早就设置好的陷阱,没想到却有点过头了,而呼合丹也是莽夫一个,直接就率军压了上来。
吕虔听着身边民兵骑兵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内心自责不已,可这个时候只能强忍着先陷阱之地而去,不然整个诱敌之计就毫无意义了,死掉的民兵骑兵也就白死了。
而追在吕虔之后的呼合丹虽然莽撞,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头脑之人,刚刚直接大军掩杀,不过是一时怒气上涌而已。结果追了不到两里地,就有士兵前来报告说大营被汉军烧毁。让呼合丹一下子就冷静下来,正想暂时收兵想想怎么办时,就看见前军已经追到了汉军三千骑兵之后,正在屠杀掉在后面的汉军,这让呼合丹有些意外,这两天被袭扰从来就没有给汉军造成过像样的伤亡,今日却已经至少斩杀好几百汉军,莫非这支汉军是真的被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是真的败了?
想到这里,呼合丹立马往前一指,用鲜卑话喊道:“不用管大营,让他们烧!我们只要追上这支骑兵,将他们屠戮殆尽,抓住为首的汉将,我们就会有足够的“肉食”返回柯最大人的中军,杀啊!”
本来鲜卑先锋大军后军的士兵看到身后的大营起火,正是不知所措,有些混乱之时,听见前方大军层层传递而来的命令喊声,遂一个个安定下来,跟着前方大军继续向着汉军追击而去。
赵云站在一处山头上,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先锋大军皱起了眉头,因为在鲜卑先锋大军前面,被追逐的不是吕虔率领小股轻骑兵,而是大约一千余的民兵骑兵。
“子经,子恪那边应该是出了变故,我先去指挥重骑兵,等到鲜卑大军进了山谷,你就率领龙骧骑兵封锁山口!”赵云边说边把单筒望远镜递给牵招,随后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向着预定的伏击地野狼谷中而去。
“喏!”牵招接过赵云递来的单筒望远镜,领命回复道。
呼合丹率领着一万五千余大军,一路追杀吕虔,渐渐的越来越相信前面的汉军是真的在逃,遂完全放下心来,都没有关注周围的地形地势,直接就跟着冲进了一处山谷之中。这处山谷地势奇特,乃是一个锥形,越往里约狭窄,到头只有一条仅容两马并排而过的斜坡可以继续往里走。
当呼合丹冲进山谷后,就看见刚刚被追击的汉军骑兵,正挤在山谷两侧,而中间则是一片人马俱覆盖铁甲的骑兵,正在“轰隆隆”的缓缓加速向着自己迎面冲来。这一瞬间,呼合丹感觉自己的心脏先是漏跳了几拍,让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然后就是一阵狂跳,呼合丹这才凄厉的用鲜卑话高喊出声:“快撤!调头!有埋伏!”
只可惜等呼合丹的撤退命令传到后军时,鲜卑后军已入山谷,并跟中军大部挤在了一起,虽然谷口勉强能够容纳十来匹战马并行,但要调头可并不容易,再加上牵招率领的龙骧骑兵也冲了出来,不断的在谷口来回交叉冲锋,阻止鲜卑大军冲出山谷。两侧的山上则是站满了手持弓箭的轻骑兵,不断地向着鲜卑大军射箭,杀伤着鲜卑士兵。使得这支鲜卑先锋大军完全被困在这一隅之地,等待着被屠杀的命运。
赵云骑马持枪站在重骑兵的最前列,不断的挥舞着手中长枪刺出,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鲜卑士兵一一捅死,而重骑兵则是支着一柄比虎步军所用稍微小一号,但更长一些的陌刀,不断的向着谷口方向前进。虽然速度并不快,但齐刷刷的一排陌刀此时就像一堵钢铁之墙,将挡在路上的人、马、物通通碾的稀碎。
而整个鲜卑大军之中此时只有不断的喝骂声、恐惧的尖叫声、受伤的惨叫声、垂死的哀嚎声。至于鲜卑先锋大军的先锋大将呼合丹,早已经成为了一堆碎肉,散落在这山谷之中
吕虔低着头,脸颊通红,万分羞愧的抱拳单膝跪在在赵云面前道:“末将惭愧,请将军责罚!”
赵云则是扶起吕虔道:“子恪你自小跟着大将军,一直是感受着大将军的无敌之势,渐渐心中骄傲,对敌起了轻视之心,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后果,至于责罚,我给你的军令本就是诱敌入陷阱,你怎么诱敌我都没意见,只要达到目的即可,所以我无法,也不能责罚你。你只是没有作出准确判断,也没有把‘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此言放在心中,才致使这支自发组织的骑兵损失惨重,你只是对不起他们!”
说罢,赵云拍了拍吕虔肩头,转身看向山谷中一地的碎尸和被鲜血染透的地面,双目精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