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麒麟的话,李远和曹变蛟摩拳擦掌的站了起来。
像他们这种上过战场之人,自身就带着一定的戾气,对于仇人可是从来都不手软。
甭管这扈芝元之前和他们有没有交际,在他准备把魏麒麟等人烧死在这官驿之中,李远他们也就不会客气。
这时魏麒麟又道:“你们盯着吧,来人就说我不在,反正谁来了都不见,我先去睡一会儿。”
没有多久,一具仿佛经历了千刀万剐的尸体,被吊在了官驿外面。
除了脑袋还算完整以外,整个身上,找不到一丝“干净”的皮肤。致命伤应该是胸口的一处贯穿伤口,直接将他的胸膛捅穿,也将这扈芝元的心脏给戳了个窟窿。
在这扈芝元身边,还贴着一张告示。
上面历数了扈芝元的七条罪状,以及感谢了那些匿名告知魏麒麟的百姓。
同时还有一些共勉的词汇,大致意思就是希望大伙儿再接再厉,勇于举报那些在南京的不法之徒。
尽管昨晚没有一个人到官驿内找魏麒麟。
可魏麒麟还是做出了一副,老百姓们勇于举报的假象。
因为人心就是这样,没有人愿意当那个吃螃蟹的人,可是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便会忍不住好奇上去尝一尝。
魏麒麟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南京的百姓们,能够真的站出来为正义发声。
虽然天才刚刚亮,可是这一幕,依旧被路过的行人发现。
当他们看到这一幕,便慌忙将这消息传递给亲朋好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官驿外面就聚拢了很多人。
昨天官驿内发出的愿意为老百姓主持公道声音,还回荡在众人耳边。
本来大伙儿都以为这只是一些官话,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和南京这些官员一样,一起欺压大伙儿。
可是,没曾想这第二天,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这人是谁?你们有没有认识的?”一个围观的百姓小声问道。
“我不认得,不过北京来的大人物,把他惩戒成这样,差不多是千刀万剐了,可见这人缺德事没少干。”又一人说道。
“啧啧啧,你瞧瞧这下手多狠啊,全身上下就剩下一个脑袋是完好无损的了。”
“你知道为什么,他脑袋是完好无损的吗?”
人群中有好奇者问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这人身份不简单,只有脑袋在,才能证明里面的大官,没杀错人啊,不然脸都花了,谁来这么这人就是墙上告示上说的那人?”
这时一个显然有些学问的人,挤了过来笑道:“你们还真没说错,这人确实不简单,是五城兵马司的千户,扈芝元。你们好好想一想,兴许就有些印象了。”
人群中听到这人竟然是五城兵马司的千户,也是吓了一跳,紧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千户,就这样说死就死了。这些人也太虎了吧?
就这样,又一传十十传百。
没有多久,官驿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这五城兵马司的千户,所干的那些事情,以及被南京来的大人物给直接杀了。
坐在家中一夜没睡的黄彦士,愣愣的盯着门口的马车,也不晓得脑子中在想什么。
这时一个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老爷不好了,扈大人让杀了,尸体现在都挂在官驿外面了……”
“哦!”黄彦士应了一声,就没有下句了。
老管家看黄彦士没有动静,就急道:“您不是平常挺喜欢扈大人的吗?这尸体都被暴晒了,您也不管一管?”
“哦?有说为什么杀的吗?”黄彦士晃过神来问道。
“说是罔顾人命,仔仔细细的列举的七八人,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被杀掉。而且还有很多匿名状告之人。”老管家又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黄彦士摆了摆手,就不再说话。
在这扈千户被杀之事,在南京城内疯一把的传开以后。
没有多久,应天府衙门内便也知道了这事儿。
尽管应天府与北京的顺天府相比,权力相差甚远。
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府尹、府丞、治中、通判、推官、经历、知事、检校一应俱全。
乌泱泱的一大波官,来由他们管理着南京的刑名钱谷,权力可谓非常之大。
只是他们现在聚在一起,一个个面露担忧,丝毫不像是一个朝廷命官该有的朝气。
“治中大人,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京那伙儿京察之人,可是昨天刚来,今儿这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昨日杀了几个五城兵马司的人,大伙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儿却直接把扈芝元给杀了,南京谁人不知道扈芝元是黄老的心头宝,他这般做事,是明显不给自己留后路啊……这也太年轻气盛了吧……”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官员小声说道。
被称为治中官员,笑了笑不似其他人脸上的担忧,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单从这一个表情,就可以看的出来他平时行事,肯定和周围这些官员不同,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有平时站的正了,才能在这种时候底气十足。
看了看这几人期待的模样,这样乔姓治中,笑道:“年轻气盛?马通判我看你是弄错了一件事情吧?这姓魏之人,根本不是年轻气盛,而是底气十足胸有成竹。他敢这样做,就自然有这样做的底气。
若是你们不服气的话,就派人去瞧一瞧,那扈芝元得在官驿门口挂几天,就知道这姓魏之人,与那些手段通天的大人物之间的争斗,到底是孰胜孰败。”
“治中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名唤马春生的通判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时乔治中又道:“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南京怕是要变天了,人家可是带着皇上的圣谕过来,想要好好收拾一下南京这乌烟瘴气的局面。
以前北边战事吃紧,没空理咱们,可是现在北边情况一片大好,自然是要先把自家的内务事处理好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另外一名通判闻言担忧的呢喃着。
这时忽然传来了谢常刁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呢?魏大人想要看一看咱们应天府近五年的卷宗和档案,马通判,你带他过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