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雄武的身躯。
绽红的武士重甲。
在阳光下映射着刺眼光芒的野太刀。
狰狞的鬼面遮盖了李维的面庞。
原本正在对阵的武士足轻一并注意到了这个难以忽视的武士大将。
来自苇名的武士大将,他的背上既无靠旗家纹,也没有可以识别的标识。
换句话说,这个武士根本就不是他们任意一方的人。
但他突兀的来到了双方交战的战场。
保险起见,双方的步兵不约而同的将这个披甲武士视作敌人。
李维身上价值连城的甲胄,是每一个人都想夺得的传家之宝。
“小子,既然冒冒失失地误入战场,那就老老实实地受死吧!”
一名急不可耐的武士,他那身破烂竹甲和李维的重甲相比,完全就是寒酸的垃圾。
但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渴求夺得这珍贵的战利品。
对阵的双方小队被这个气场强大的野武士震慑。
没人阻止这个被利益冲昏头的武士去试探性的进攻。
剩余武士戒备着这个魁梧的全甲大将。
双方小队默契的互相戒备,在其他武士的带领下等待着两人决出胜负。
足轻们根本对于杀敌没什么积极性,更多的只不过是糊弄武士罢了。
而更多的武士则在评比了双方肉眼可见的体型差距后,默默选择放弃。
这样的威猛身形,能够舞得动如此沉重巨大的野太刀。
再加上肉眼可见的坚固甲胄。
仍然抱有理智的其他武士其实是不乐意和这样的猛将对敌的。
最起码。
自己也不会当第一个试探的人。
李维尽管并不太清楚现在的两队人马为何默契的围着自己,但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苇名武士最擅长的,终归还是杀戮的技艺。
无所不用其极的苇名流秘技,这都是由最强的剑圣一心所总结出的杀人技法。
苇名流,这个流派的中心思想是“取胜”,没有死板的规定,一切随机应变。
换言之,只要能杀死敌人就足够了。
苇名武士大将更是指苇名流的高手。
身为其中一员的李维更是苇名军队的中坚力量。
天下无敌的内府军也要对苇名武士的抵抗为之头疼。
“噌!”
取下腰间的刀鞘,李维一把将巨大的野太刀抽出。
碍事的木质刀鞘随手丢在一旁。
这个不自量力冲上来的武士,他面对着李维双手共持的巨大压迫感不由得心中一颤。
但是事到如今,退缩的话就只能沦为武士中的笑柄了。
“哈呀!”
他硬着头皮大喊着冲锋,试图震慑敌人。
眼前的鬼面大将则是回以大喝。
“喝!”
这正是苇名武士大将在战场上最擅用的起手式。
胆小的家伙根本就提不起勇气和这样威势的武士对阵。
李维迎着敌人的太刀劈砍,随着野太刀挥舞下,双方势大力沉的一记对刀。
那脆弱的武士刀仿佛受到了锤击一般,霎时崩裂两半。
用力过猛,止不住前倾之势的无名武士只能绝望的看着刀刃砍断他的头颅。
与来自苇名的武士刀相比,这名武士的佩刀确实太过脆弱。
或者说,很少有武士刀能够像苇名和内府军的刀枪一样坚固了。
斩杀敌人的李维却没有迎来原本预料中的群攻。
周围的小队步兵被一个突然出现在阵型中间,现代着装的高中生搞得鸡飞狗跳。
在看到李维将武士连刀带人一劈为二之后。
“砰!”
有什么发出了一声炸响。
是不远处的一个铁炮足轻开火了。
他的本意是拿下这个明显是大将身份的人头,继而换取成为武士的阶层跨越。
“铛”
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维维持战斗架势,用沉重的刀身格挡了火铳击发来的弹药。
虽然这枚弹丸神奇般的命中目标。
但是却最终毫无建树。
看到这一幕,原本围拢李维的两个步兵队再也不敢造次。
分属织田和今川两方势力的他们默契的无视了这个鬼面大将,继续进行他们那充满日本战国特色的日式阵战。
当然了。
顺便给那个在军阵里捣乱,跳来跳去,像猴子一样灵活的讨厌小鬼捅上一枪,以此发泄他们的恐惧。
这个被评价为猴子一样灵活难杀的高中生,正是这个世界原本的主角。
原本能够成功脱离战场的他,如今被愤怒的足轻和武士们捅穿了十几个窟窿。
李维对于自己再次复活后的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他仅仅能从武士们的装备,判断出这里大概仍是战乱不休的战国时期。
反正总归要比内府当权的时期更早。
因为这些杂牌军根本不可能是内府赤备的对手。
要让李维评价的话。
刚刚被他一刀斩首的那名武士,实力甚至还不如一个苇名的足轻组头。
就连普通的持刀足轻多半都能跟这个武士打的有来有回。
李维估摸着这个羸弱的武士被苇名足轻斩于刀下,或许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内府的一名重甲赤备,大概率能把这两队人马杀个对穿。
当然,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李维也能做到。
如此,这些低劣军队的存在只能说明此时内府还未统一战乱不休的日本地域。
鬼面下的李维神情却更忧郁了。
尽管死而复生是个好事情。
但复活在这样没头没脑的地方,属实让李维不知所措。
他这辈子也只是个困守苇名一隅之地的武士而已。
对日本战国的见识也并不算多么高深。
现在连迷茫都算不上。
倒不如说,如今的李维对自己的前途两眼一抹黑更合适。
他除了知道内府以外,对这所谓的村长战国其实从来都没有了解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