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金峰上,林墨渊刚一归来,就立刻收到了主峰那边传来的讯息,是江庭松指名道姓要见他,要他前往主峰。
“我刚从烟雨楼回来,掌教就要见我,看来,是有话要对我说啊。”
林墨渊眼眸眯起,意有所指。
司慕瑶道,“师尊去吧,小瑶儿镇守元金峰。”
林墨渊飞去主峰,他其实心底已经有了些猜测了,掌教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见自己,很大概率是要同自己摊牌。
或许,他要解释一下他身上那伤口的来历了。
林墨渊来到主峰宫殿前,只见江伯松独身一人站在池塘边,神情带有一股说不出的肃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担忧更浓了。
“掌教,你找我?”
林墨渊对着江庭松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自从你达到金丹境后,很多事情其实就可以告诉你了,我能感觉到你跟其他人不同,你更聪明,更了解这一方天地的现状。”
江庭松叹了口气,“我这些秘密,也无法说给别人听,还好有你,你和我都是聪明人,很多东西一旦说出来,你很快就能听明白,也只有你才会被我的话语所启发。”
林墨渊点头,果然同自己猜测一样,只是不知道江庭松会从哪些地方说起。
嗤啦!
江庭松将衣衫撕裂,露出了里面那腐败的伤口,由于没有了衣衫压制,阵阵扑鼻的恶臭传来,让林墨渊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看到这伤口后,心底一惊,连忙凑近去观察,丝毫没有被这伤口吓到。
江庭松有些诧异林墨渊的反应,他眉头挑起,“你居然不怕?”
“这是陈年旧伤,从伤口的腐烂处来看,出手之人所动用的力量完全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他是……元婴境!”
林墨渊一字一顿,“他所修炼的灵气,整个洞天界没有,且实力斐然,元婴境是肯定的,这是其一,其二,他绝对并非洞天界的生灵!”
听到林墨渊这么说,江庭松瞳孔一缩,他没想到只是从伤口上对方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他不仅不怕,反而饶有兴致的分析起来。
“你很厉害,超乎我想象的厉害,林墨渊,你为何不是我的弟子呢?”
江庭松说到这里,苦笑着,“不过也罢了,青云宗早晚都是要交给你们的,如果未来泠鸢成为了掌教,我希望你可以辅佐好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掌教之位带来的束缚,可有朝一日,如果你对这个掌教之位真有兴趣,也可以自取!”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非常夸张了。
但江庭松所言,句句都是真心话!
他希望林墨渊能够接过这份责任,真正成为青云宗的一份子,为青云宗的将来保驾护航,让这个宗门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掌教忽然说这些,莫非是命不久矣?”
林墨渊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询问,如果放在其他地方那绝对是大逆不道,结果江庭松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露出笑容。
那笑容很灿烂,仿佛自己终于找到了懂自己的人。
“确实是命不久矣,用尽全力或许能撑个十年!”
江庭松很是坦然,面对林墨渊的询问,他一点都没有遮掩,林墨渊已经是金丹境真君了,也是整个青云宗除他之外战力最强的存在,所以他自然可以同对方平等对话,很多秘密也都可以全盘托出。
“你究竟探索到了什么秘密,以至于付出这般代价。”
林墨渊一字一顿,神色很是冷凝。
“天道的秘密,你知道吗,我们一直所生活的世界,其实只是别人随手创造的,我们穷尽一生都在别人提前划好的鱼塘里挣扎,就像是蚍蜉一般!”
江庭松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显得非常凄惨,“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里,都被困在了这里,实力越强,境界越高,越能够体会到那股无力感,就像是你所有的努力都没了用途一样!”
“掌教,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我并不是这么想的。”
林墨渊淡淡一笑,将之前论道时的观点说了出来,只见江庭松的神情从一开始的低沉,到后来的惊讶,再到最后的震撼。
很显然,江庭松没有料到林墨渊会说出这么丰富的话来,他对这片天地的认识,似乎还要在自己之上。
“林墨渊,你才刚达到金丹境,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江庭松瞳孔收缩,道,“这是整个世界的奥秘,知晓者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我们如今的状况,我今日将这些告诉你,已经是在交代遗言与后事了。”
“既然是奥秘,那就一定有规律可寻,只要掌握了规律,发现它们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林墨渊道,“所以,掌教,你可以告诉我,是谁伤了你,在哪里伤了你?”
“我有一次突发奇想,想要试一试这天有多高,所以我将所有气息凝聚于浑身,不断朝天穹之上飞去,我穿越云层,穿越虚空,一层又一层朝上突破,我想要破碎一切,我想看看这洞天界外面是什么!”
“那时候的我,已经是洞天界第一战力了,用作沙盘之中来观察的话,我就是沙盘中那个最大的蚂蚁,那个战力最强的蚂蚁!我妄图跳出沙盘,却在接近沙盘边缘的时候,被此地所镇守的天道化身给攻击了!”
江庭松沉声道,“对方实力极其恐怖,我敢肯定,那就是传说中的元婴境,即便是我已经达到了金丹境后期,即便我是洞天界第一强者,也承受不住他一击!”
“他出手,带有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将我劈砍下来,我当时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攻击是什么时候落到我身上的,实在是太快了,让人无法想象!”
“接着,我被他从天上砸落,我接触到了边缘,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然而在两个世界的通道处,有着这么一尊天道化身,他是守门人,也断绝了我所有踏入另一个世界的希望!”
“归根结底,我没有突破这片天,我没有走出洞天界,我被他拦在了外面,所有希望也随着那一击而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