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这些人看来,王剪固然有一番能力,可他属于运气大于能力。
王剪除了有房玄龄这个师傅的关照和大力提携,据说还靠上了太子这棵大树,而且最近还勾搭上了长乐公主。
如果没有这些贵人的帮忙,他王剪就是一个只会种地的普通农民。
“哈哈哈~”
听到楚州司马王继狂傲的一番话。楚州刺史杨圩嚣张地仰头大笑起来。
他指着王继笑说道:“王司马,你这番话,有些自吹自擂了啊!”
“本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三品刺史,哪能和正三品的户部尚书相提并论?”
“况且本官能在楚州做的舒心,正是因为有王司马和一众兄弟的大力支持,不然本官得忙的焦头烂额。”
别看他一脸的谦虚,实则他的内心无比的得意。
他这些年盘踞在楚州这等富饶之地,不仅把楚州上下的官吏,全都发展成为自己的人。
而且还把扬州刺史和海州刺史,也拉拢到同一艘船上。
这些年他们利用马头,向周边的邦国走私了不少东西,赚的那是盆满钵满。
加上现在弄出官盐船沉没的招数,每天更是日进斗金。
如果他升任为户部尚书,每天都被束缚在朝廷之中,他哪里有机会弄到这么多的钱财?
而且人在长安,不仅收到陛下和皇室宗亲的束缚,也受到不少大臣的压制。
与其夹着尾巴做人,还不如在楚州这等偏远的地方,逍遥自在呢。
楚州司马王继微笑着说道:“刺史大人,那我们的沉船计划,还照常进行吗?”
“现在不多沉几艘船,好不容易涨起的盐价,恐怕又会跌下去。”
他们只敢弄沉船这一招,而不敢扣押运盐的官船。
不然被一帮清流发现,那帮老家伙肯定会上长安告御状。
这么一个重大消息,楚州刺史杨圩并没有马上决定。
他轻轻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随后背负双手在大堂内来回走动,他的眉头紧皱做思考状。
王继看到杨圩在权衡利弊,因此他只是安静地待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扰杨圩的思绪。
过了许久。
杨圩指着王继说道:“王司马,继续执行沉船计划!”
“跟下家的人说,这段时间保持盐价不动,千万不能引起巡察使他们的注意。”
“不然他们一旦追查起来,会影响我们后续的发财大计!”
别看他把自己吹嘘的有多厉害,一旦被王剪这条毒蛇盯上,他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而且朝廷的人盯着他们,以后再弄沉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到时候盐正常供应,盐价势必会恢复原来的官价,那他们可就没有这笔银子赚了。
楚州司马王继朝他抱拳说道:“刺史大人,下官明白了!”
“您尽管放心,下官一定会提醒下家的人!”
他们配合多年,彼此之间的信任感和默契度,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地步。
这么多年他们能好好配合,并没有闹出丝毫的冲突,跟他们二人的性格关系很大。
杨圩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王司马,坐下来喝杯茶吧。”
“下一批运盐的官船没这么快到,晚一点再去忙活即可。”
王继恭敬地抱拳说道:“多谢刺史大人的茶!”
两人坐下来后,并没有说其他事,而是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在他们心中,对阵仗极大的巡察使,并没有丝毫的担忧。
喝了几轮茶。
杨圩忽然好奇问道:“王司马,这个王尚书跟你们王家,可是有着血海深仇。”
“你们王家就这么忍下这口窝囊气?”
在他心中,太原王氏这种传承千百年的世家门阀,非常看重脸面。
现在他们太原王氏的尊严被王剪踩在脚下,如果太原王氏还能忍受,那这事就耐人寻味了。
王继听到杨圩提及此事,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来一抹无奈。
“哎~”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摇着头苦笑道。
“刺史大人,家族中人恨不得将王剪抽筋扒骨,可当前并没有很好的对付手段。”
“在官场上,我们已经不能对王剪造成丝毫的影响,而派遣死士下毒手,更是没有机会。”
“王剪胆子很小,他每次出行都有大量的禁军侍卫左右,我们可不敢铤而走险。”
他们太原王氏损失的可是王离殇这个嫡系子弟,而且在家族动用所有的关系后,依旧不能把王离殇救下来。
现在每一个太原王氏的子弟,都对王剪恨之入骨。
杨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说道:“王司马,现在王剪出来了,而且身边的数千禁军总有打盹的时候。”
“本官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太原王氏一定要把握住!”
“能不能报仇雪恨,就看这一次了啊!”
楚州司马王继听到刺史杨圩说的话,他心里知道杨圩话中的意思。
让他们太远王家派人去刺杀王剪,为家族的脸面报仇。
可仅剩的理智告诫他,不能对王剪这样的人动手,否则他们太原王氏,可能会真正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继摇着头说道:“刺史大人提的建议很好,稍后下官手书一封,和家族的人提出这个建议。”
“至于采不采纳,就看家族的人怎么想了!”
杨圩听出王继言语里的推脱,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怂恿。
两人又聊了片刻,王继也站起身告辞离开。
距离楚州数百里的官道上,只见数十名穿着普通长袍衫的男子,骑着快马一路狂奔。
在马背上还拖着一个麻袋裹着的东西,看其形状好似是战甲。
他们来到一个交叉的路口后,纷纷勒住马停了下来。
一个中年男子,朝身前一个剑眉星目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恭敬地询问道。
“薛将军,我们该往哪条官道走呢?”
前面两条官道均能到达楚州,只不过经过的州县并不相同。
薛仁贵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绕一下路,从颍州走,穿过寿州和豪州,在递到楚州!”
出发前王剪向他提醒,楚州周边的州县官吏,恐怕已经跟楚州刺史成为一丘之貉。
因此薛仁贵打算舍近求远,绕路前行,躲避这帮贪官污吏的耳目。
听到薛仁贵的命令,一众士卒齐声应道。
“遵命!”
接着他们纷纷调转马头,跟着薛仁贵一路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