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对母子的一问一答,王剪实在是不想吐槽。
皇室对继承人的教导,真是苛刻到平常的生活中,随时随地都会考教一句。
“王剪,你和高明一起做的贞观犁作坊,本官同意了。”长孙无垢看向王剪,笑着点头说道。
“皇后放心,臣一定会让大唐的百姓,全都用上物美价廉的贞观犁。”王剪继续打着官腔。
他也不知道长孙皇后对行商贾之事的看法,不能乱说话。
“你这小滑头,这里没有外人,不必事事说大义。”长孙无垢摆了摆手,指着空荡的大殿说道。
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说道。
“王剪,你就说给高明多少分红吧?”
“纯利的五成!”
“太子的名头就值五成么?”
“那要不六成?”
“东宫数千号人要养,后宫更是上万人,六成怕是不够。”
“七成!皇后娘娘,臣在马家也有五千缺衣少食的人要养活”
“行,七成就七成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贞观犁作坊的分成也定了下来。
王剪双手一摊,哭丧着脸对长孙无垢说道。
“臣的一颗拳拳之心,想必娘娘也感受到了。”
“倘若御史台和谏议大夫以开设作坊为由弹劾微臣,到时还请娘娘为我做主。”
都说长孙皇后是个贤淑温柔的人,经过今日的碰面,传言也不都是对的。
只言片语间便让他损失了两成利润,这宰人的能力,比老铁头那家伙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设贞观犁作坊,利国利民,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长孙无垢笑着说道。
有了长孙无垢的保证,王剪的腰杆子也直了起来。
“皇后娘娘,打造贞观犁需要不少铁器,我希望朝廷能稳定提供。”王剪意有所指地说道。
经营大唐铁器最多的,除了朝廷以外,便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长孙无忌。
“你这个小滑头,原来挖了个坑等着本宫往里跳。”长孙无垢指着王剪,语气好气又好笑。
她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期待的李承乾,点头答应下来,“本官可以答应你,铁料按照官价稳定提供。”
“如此甚好,这下不愁因为没有铁料,我大唐的百姓买不了贞观犁了。”王剪的话还是滴水不漏。
谈完正事,长孙无垢这才叫侍女端茶点上来。
三人一边品着茶点一边闲聊。
“王剪,丽质那孩子找你学诗,可会打扰到你?”长孙无垢眼神泛着异色。
李丽质拿着那首《相思》出现在她面前,还得意洋洋地说是她新作的诗。
长孙无垢看到诗的第一眼,便被那首诗吸引住。
借咏物诗而寄相思,根本就不是丽质那丫头所能作出来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王剪指点修改。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对诗词一道颇有天赋,臣也是跟她互相探讨学习,从中也获得不小的进步。”王剪笑着回道。
对于王剪这句谦虚的话,长孙无垢自然不会相信。
她女儿什么水平,作为母亲的最清楚不过。
长孙无垢吃了几块糕点后,便拿起绣帕擦拭着手,她微抬着头轻声问道。
“王剪你今年17岁,也不小了,可有婚配在身?”
“并无婚配。”王剪老实回答,他接着说“不过臣家中有一寡姐名叫韩雪莲,曾在去年的冰雪天中,臣与她许下此生共白头的承诺。”
王剪相信,他的家庭情况,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绝对打探的一清二楚。
不然也不会让他进东宫辅助太子。
而且李承乾和李丽质隔三岔五往县侯府跑,他们肯定也是知道的。
既然没有阻止,也是愿意孩子和县侯府的人接触。
所以王剪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把韩雪莲说出来。
“此生共白头?”长孙无垢呢喃了两遍,好奇地问道“这句话原本可是一句诗?”
长孙无垢出身书香门第,她本人也是饱读诗书,听到这句话后,便联想到是一首诗。
“皇后娘娘,这句话出自臣闲时作的一首。”王剪厚着脸皮承认。
装逼的时候到了,王剪站起来回想了一下,随后把这首网络神诗捻出来。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两处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首诗的出处,王剪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它的爆火。
多少恋爱中的男女,拿着这首诗在各大圈子里发布。
“好诗。”长孙无垢美目连连,毫不吝啬地拍手称赞“长安诗仙之名,果然不凡。”
“都是江湖朋友对臣的厚爱。”王剪老脸一红,尴尬地说道。
在立政殿待了一个时辰,长孙无垢家里长家里短在问话。
直到睡了一觉的小李治嚎啕大哭,长孙无垢这才放王剪回去。
在王剪离去前,长孙无垢对他说了一句若有所思的话。
“王剪,你尚且年轻,当以事业为重,娶妻晚个年也不迟。”
回去的路上,王剪一直在思考长孙无垢这句话的意思。
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干涉臣子的私事,背后肯定有原因所在。
“该不会看上玉树临风的我,要把某一个公主许配给我吧?”
王剪觉得这个情况最有可能。
从古皇室都会把女儿嫁给重臣,或者是重臣的儿子。
李世民的女儿虽然还小,可他头上还有个宝刀未老的太上皇李渊啊!
那家伙足足生了19个女儿,而且年龄跨度极大。
王剪正在心里想着,王天一的声音从外面外传来。
“侯爷,前面有一名白发老者挡道,而且还有侍卫随从。”
闻言王剪眉头一皱,拨开车帘走出去。
只见正前方,一架步辇挡在道路的正中心,软榻上面还坐着一个头苍白的老者。
步辇四周有四个搬抬的侍从,从身形和服饰上看,应该是军中人士。
步辇上的白发老者正板着脸,像看仇人一样凝视着王剪。
“来人可是詹事府,太子司直王剪?”老者眯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
来者说话语气不善,王剪皱着眉头,脸色淡然地说道。
“本官正是王剪,长者又是何人?”
“太子少师李纲。”李纲冷声说道。
作为太子的老师,可是从二品的虚职,他在王剪面前确实可以自傲。
“原来是太子杀手李纲!”王剪在心里腹诽起来。
这家伙担任过隋朝太子杨勇的太子洗马、李建成的太子詹事以及李承乾的太子少师。
而他教导的两朝三位太子,两位被废以及一位被杀,实属太子杀手第一人。
好在这家伙这两年便会去世,不然有他这个‘太子杀手’在,指不定有李承乾还会步入后尘。
“不知李少师把小子拦下,究竟有何事?”王剪朝他拱手行礼。
这老头被李世民非常看重,而且在朝廷的人脉关系非常庞大。
王剪虽然不虚他,但是同在东宫共事,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关系还是不要一开始搞的那么僵硬。
“老夫看你带着太子净搞一些旁门左道,近日太子学业都有所倦怠。”
“如此下去,岂不是误导太子危害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