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搪塞一番送走了这两尊大佛,夏侯羲只觉得无比地心累。
自己一个人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章法,他又重新斜倚在榻上,双眼微闭,准备享受一番宁静的午睡时光,具体的还是等回雒阳后再说吧,反正现在也不急……
可奈何总有人来打乱他的咸鱼生活…
ot郎君,刘君兄弟三人此刻正在外求见。ot阿金轻声踏入房间,躬身禀报。
夏侯羲不耐烦地睁开双眼,他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刘君?刘备吗?
阿金见状,轻声说道:ot正是自经县于郎君同归的那位。ot
夏侯羲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道:ot原是他们。”
这段时日他忙得晕头转向,竟把这三位仁兄抛到了脑后。
失策了,想到这他倒是有些懊悔,本来还打算趁这段时间好好跟刘备探讨一下人生呢,结果直接忘得一干二净……
夏侯羲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暗自思索起来,他与这兄弟三人并不算熟稔,此时寻他又是为何?
阳光炽热,蝉鸣声此起彼伏,让他的心情更烦躁了些。
他转过身,仔细询问阿金:ot陛下此番封赏,可有缺漏?ot
阿金低头答道:ot据奴所知,凡军报中所提及之人皆封矣。ot
似是猜到夏侯羲想问什么,他又接着说道:“刘备得封安喜县县尉,关羽与张飞倒是未得封赏。”
夏侯羲暗自思忖,看来刘宏还没那么不靠谱,连刘备这种小喽啰都考虑到了。
毕竟刘备这次援助董卓的功劳都没了,他的好老师卢植给了机会也没抓住,可谓是真的没有功劳只剩苦劳了……
至于关张,更不值一提了,战场上寻常厮杀自然入不了上位人的眼。
除非他们能如当初他家三兄那般幸运,乱中无意取了贼将波才的首级,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安喜县县尉吗?他倒是记得原本刘备应当在中平五年参与镇压张纯叛乱之战后,方才以这前后军功获此封赏。
想到此处,他不禁觉得有些头大,难不成冥冥之中他还帮了刘备一把不成?那看来刘备还得感谢他才对。
所以…封赏到了,刘备难不成是来致谢的?
见郎君有些失神,阿金低声说道:ot郎君若是不想见,奴去回了他便是。ot
夏侯羲摇了摇头,挥手说道:ot罢了,同为袍泽,岂有不见之理,引三人入书房一见便是。ot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先一步进了隔壁书房,等待着刘关张兄弟三人的到来。
夏日的午后,自是骄阳似火,热气弥漫。书房中,微风轻拂着帏幔,倒是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
不一会儿,刘备三人便到了书房。
只见刘备率先抱拳施礼,一脸恳切地说道:“此番承蒙景和提携,备方得圣上恩赏,备深谢景和与孟德兄相助,我等兄弟三人亦是感激不尽。”
关羽和张飞亦抱拳齐声说道:“多谢二位大人。”声音很是洪亮,在书房中回荡。
虽说他们二人如今仍为白身,但大兄得了官职亦是一桩喜事,自然应当道谢。
夏侯羲摆了摆手,回过一礼,一脸笑意地说道“玄德勿谦,云长与翼德亦不必多礼,俱为袍泽,相互援手乃分内之事。”
他倒真没出什么力,八成是刘宏给自己和老曹面子,但凡提到的人都照顾到了。
却见刘备又上前一步,双手作揖,郑重说道:“景和,今日之恩,备没齿难忘。日后若遇其会,必当涌泉相报。”
夏侯羲连忙扶起刘备,笑着说道:“玄德兄言重了,以尔之才,定不止于此。”
他对刘备的感观其实一直很复杂,以前看三国只觉刘皇叔假仁假义,曹操才是真性情,后来等自己真的身临其境之后,倒是有了许多不一样的感受。
若真想现在就杀了刘关张,倒也不是毫无希望,不过那就没意思了,毕竟如今有了他的存在,曹操称霸之路只会走得更加顺畅。
若是这点自信都没有,他真是白瞎了系统,不如回谯县养猪。
有这么好的磨刀石为什么不留着呢?
和董卓一样,刘备亦不失为一个“好帮手”,故而现在也不能死。
寒暄过后,夏侯羲倒是十分好奇地问道:“不知玄德兄今后有何打算?”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备欲以此为基,略尽绵薄之力,为一地百姓谋其福祉。今日前来求见,亦为请辞之故。现下旨意已下,备欲携云长与翼德尽快上任。”
夏侯羲状似赞赏地点点头,“玄德兄有此志向,羲实是钦佩。若有需羲帮衬之处,尽可直言。”
看来刘备倒是与他不谋而合啊,不过少了那两千家底,不知道下次相见会是何等光景了。
刘备自然知晓夏侯羲不过客套一下,但仍是拱手谢过,“多谢景和,备日后定当回报。”
双方又聊了一些闲话,刘备三人便起身告辞。
夏侯羲亲自相送他们出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不知日后再见之时,他们究竟是敌是友了。
……
雒阳城中,得知今日大军班师,曹府自是提前得了消息,曹嵩早早地便在府中等待。他不时地在厅堂中来回踱步,焦急地望着门口,心中满是期待。
因刘宏此前叮嘱过,不必即刻入宫觐见,可先归家修整,待来日宫中宣召再一同入朝便可,夏侯羲自然承了这番好意。
将兵马都交付给皇甫老将军后,夏侯羲便拉着自家大兄和小戏急急忙忙回了曹府。
终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曹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快步如飞地走到门口,身后的夏侯兄弟及曹操家眷等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见此也连忙跟上。
夏侯羲甫一下马,便直奔曹嵩而来。曹嵩一把抱住幼子,激动得眼角含泪,说道:“我儿果真不凡!不过阿羲观之颇为憔悴,为父知我儿此行实在劳苦…”
夏侯羲哑然失笑,这一路总的说来算很是顺当了,知晓阿翁不过是过于担忧他罢了,只笑着说道:“阿翁安心,此番有大兄照料,羲并未受累。况且此番我等颇有建树,不负阿翁所望!”
曹嵩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地说道:“善,大善!吾儿英勇无畏,为父甚是欣慰。”
听言才望了一眼夏侯羲身后的曹操,见并无受伤的痕迹,才冷哼一声开口说道:“阿羲不必为这小子美言,何人不知其乃随我儿之后方才得此功劳?”
本就被忽略得彻彻底底的曹操此时又中一枪,他人麻了……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了!
见阿翁已经转换目标,正一手拉着夏侯羲、一手拉着戏忠,边招呼二人入府,边询问战场上的细节。
该死的阿羲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战时情景,而他前不久才交心过的首席谋士戏忠正笑意盈盈,并时不时地补充几句,他家阿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赞叹声。
曹操:“……”
有种插不进去话的无力感……
算了,习惯就好……
反正他也有夫人儿子,曹操直接忽略那糟心的三人,一手牵起笑靥如花的丁夫人、一手揪着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儿子,心满意足地踏入府邸。
曹昂:他想去找小叔父啊,他不想当电灯泡啊……
曹操:不,乖儿子你不想!一家人就应该走一起!还有电灯泡是什么…
目睹了一场大戏的夏侯兄弟一开始还饶有兴致,结果最后发现只有他们两个冤种还在府外了。
夏侯渊咳了咳,一脸尴尬问道:“二兄,我等还不入内?门将闭矣。”
然后收到了来自自家兄长的怒目而视,夏侯惇内心极其无语,他难道看不出来吗!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随即便率先一步,疾行入府。
夏侯渊见此亦是叫苦不迭,连忙快跑几步跟上,刚刚明明是一起看戏的,怎么现在朝他甩脸色了…
他可比大兄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