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人说咱们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现在怎么着?嘿,咱们不仅有俸禄,还发了赏钱!”
拿到赏钱的巡防卫兵们故意高声说话,一边说还一边得意的瞧着在不远处偷看的徐连春手下一伙人。
“这回光赏钱都拿了一百三十文钱,回去我让我家婆娘买点好酒再买点好肉,兄弟们都来啊。”
“正好这天越来越冷了,这些钱更给孩子再扯点布做身衣服了。”
徐连春那队遇到人基本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徐连春又不会给他们撑腰,他们哪里敢得罪纨绔子弟。
他们看到季今宵手下的巡防卫兵得罪人时,全都幸灾乐祸,现在是笑不出来了。
只能羡慕嫉妒的看着其他的士兵讨论得热火朝天。
“都闲着没事干了是吧?”
徐连春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众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道:
“徐,徐大人。”
“小人这就回去训练。”
“还不滚?”
一群人灰溜溜的跑了。徐连春转头看着站在众人中间的季今宵,呸了一声,“得罪这么多人,以后有你好受的。”
季今宵把人带回来收罚款的事徐连春知道,在他看来季今宵就是为了筹银子,不择手段了。
他瞧不上的那管理费估计季今宵确实没有收到多少银子,才不得不用这种得罪人的手段。
现在收银子收的高兴,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下绊子,要知道那群被抓回来的纨绔子弟中,可有几个连他爹都不愿意得罪的人。
他哪知道季今宵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三皇子都得罪了,还怕得罪其他人?
况且他好二弟和四弟抓人罚款有理有据,谁也说不着!
兵马司。
这回季今宵再上门,门口的两位守卫不敢拦住人,恭恭敬敬的把他请了进来,其中一人陪着上茶水点心,另外一人快速跑去叫人。
“季兄弟,我可听说你们巡防卫都发赏钱了呀。”人未到,声先至。
季今宵拍了拍自己旁边让人抬进来的箱子,笑着说道:“汪大哥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汪明宏哈哈大笑,“这可不是我的消息灵通,你们巡防卫发赏钱的事也没刻意瞒着,这手底下的兄弟都认识了,这一来二去不就知道了。”
“哈哈,都等着急了吧?”季今宵笑道,“我这回特意把兵马司兄弟们的赏钱带了过来。”季今宵掀开箱子的盖。
汪明宏有些惊讶,要是换成银子可能没有这么多,可这全都是一文一文的铜钱,瞧起来可不就有些多了。
“这么多?”
“叶友信都算过了,按人数给的,答应过的事总不能食言。”
兵马司的士兵听到季今宵抬着箱子来兵马司的消息,偷偷跑来打听消息。
“真的抬了一大箱子过来?”
有人向两个站在门口执勤的士兵问道。
“那当然,抬起来叮叮咣当的,估计箱子里全是铜钱。”
“哈哈,我就说季大人不能忘了咱们,昨天瞧见严大春他们下值带着一家人大包小包的买回家,可把我羡慕得。”
“也不知道咱们能拿多少,要是能有巡防卫的一半我就满意了。”
“吵什么吵?”
门吱呀一声打开,汪明宏板着脸训斥,众人连忙站直身子。
“都没事干了,围在这里干什么?”
汪明宏大声呵斥了几句,还罚他们训练加倍。
一个个的没有害怕,从打开的门瞧见里面一箱子的铜钱后,满脸喜色,飞快的转身去训练,担心自己训练结束得太慢,影响拿赏钱。
……
乾坤殿。
“姐夫,前天晚上巡防卫一共收获一千六百多两银子。”
“接下来几个月巡防卫都可以自给自足,不用户部发放俸禄,可以给徐大人减轻一些压力。”
裴远桌子上放着一本账目, 上面记录了这两天所有的收支,还有一块刻了阿拉伯数字的竹牌。
“难得你有此心。”裴远道。
“朕看你这账目和竹牌上的符号似乎是差不多的,这代表的是数?”裴远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问道。
“要是用这些符号代替数,确实是更方便一些。”
季今宵朝对方竖了个大拇指,表情浮夸道:“姐夫果然慧眼,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妙用。”
“少跟朕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上来,给朕讲讲一下这些符号各自代表着什么。”裴远笑道。
“姐夫,不用我说,我写一下你就知道了。”季今宵上前毫不客气的从裴远的桌上拿了一支毛笔,在纸上写下阿拉伯数字的一到九,又在上面各自写上大靖的文字。
啧,写的真不错,不愧是我。季今宵自恋的欣赏着自己的字。
“这倒是有些意思,”裴远看着纸上的阿拉伯数字,“那若是十一,就是两个这个符号?”他手指着阿拉伯数字的‘ 1’问道。
“恭喜姐夫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就是这个逻辑。”季今宵夸赞道。
裴远提笔写下阿拉伯数字的一到九,与季今宵的数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满意的把纸张拿起来看了看,说道:“你这字还得再练练。”
季今宵挎着脸,原本还觉得自己的书法进步了不少,现在一看,对比太强烈了。
“姐夫,您都学了多少年了?我才学了多久?这样比较不是欺负人吗?”
裴远放下纸,含笑抚须,“你这话是说朕欺负你?”
季今宵:“这还不明显吗?”
裴远笑着虚点他几下,“也就你小子敢和朕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话。”
季今宵狡辩道:“姐夫,我这不是没大没小,我这叫真实!都是自家人,难道对姐夫还要藏着掖着,那多生分。”
裴远突然问道:“在你看来,朕是姐夫还是皇帝?”
季今宵低头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是皇帝姐夫!”
“皇帝用来爱戴,姐夫用来尊敬孝敬。”
当皇帝的人就是矫情,想让别人畏他惧他,又不想别人太过疏远,还老是疑神疑鬼,合理怀疑每个皇帝都是神经病。
裴远沉默不语。
季今宵暗自猜测,难不成说错了?还是太浮夸了?要不重来?
突然,裴远笑了,他说道:“你这小子,就会糊弄人。”但凡换个人说不准都能被这小子哄成昏君。
“姐夫,”季今宵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说的话可都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好了。”裴远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这小子就该没完没了的表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