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弥有多少面首来着？两个还是三个？
她作为灵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养一个面首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吧？
哪怕这个面首是神界的神君。
设想一旦落定，计划就已经开始。
薄野长星变成女子之身后，一开始并不敢看夜玄嫣，可她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直到她的手摸上他的脸，薄野长星飘忽不定的视线才终于聚焦到夜玄嫣明艳的脸上。
她的眼眸很黑，也许是光线的原因，那一缕淡淡的金色在幽深的瞳孔中不见了，她双目直勾勾的锁着他。
薄野长星不知道夜玄嫣在想什么，但从她的眼神中，他本能的感受到了现在的夜玄嫣有些危险，他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但奇怪的是在这样具有侵略性的眼神攻势下，他又从心底深处钻出一丝可耻的雀跃，与不安交织，使他浑身战栗不已。
夜玄嫣离他又近了一点，薄野长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步步紧逼，他步步后退，直到他碰到身后的案桌。
薄野长星咽了一口唾沫，呼吸逐渐加深，他竟然开始有些期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夜玄嫣开口了。
她伸出双手搭在案桌上，凑近薄野长星，声音中掩藏着一丝不易察觉亢奋。
“小神君，你紧张什么？”
薄野长星靠在案桌上往后仰，案桌上的书籍被他挤压的移了位置。
他整张脸都因为情绪的递进而变得绯红，一个心神不稳，薄野长星“砰”的一声变回原本的模样。
夜玄嫣视线所及的地方从一张容颜绝色的女子的脸变成一方宽阔的胸膛，透过衣裳可以看见胸肌的轮廓，往下是劲瘦的腰身，胸膛起起伏伏的，可见主人呼吸相当紊乱。
夜玄嫣抬头，薄野长星低头，两道视线在空中相遇。
薄野长星心想，真是奇怪啊，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剑灵，翻涌出这么多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定了定心神，轻声否认夜玄嫣的疑惑。
“我没紧张。”
他那是兴奋。
混沌时期的海上的鲛人十分善于伪装，他们会装作弱小的样子引诱出海者上钩，再将出海者一口一口拆入腹中。
鲛人看似是猎物，实则是猎人。
如今万年过去，世间的鲛人族早已沉入海底生活，可伪装的技能已经成为每一个鲛人后代的天赋，薄野长星也不例外。
但这样的天赋在夜玄嫣面前是不成立的，她虽没有看出薄野长星的表里不一，却有足够把握将他完全制服，毕竟再怎么伪装，实力的差距永远存在，她是活了上万年的灵界主君，而他只是一个几千岁的小小神明。
如果夜玄嫣知道他的伪装，若不高兴的话，她轻易就能将他碾碎。
夜玄嫣笑了一下，缓缓直起身体。
“很好，”她语气轻快，“我很满意，小神君。”
“你的请求我答应了。”
她的视线像看待猎物一般将薄野长星从上扫到下，又从下扫视回来，然后落在他的脸上。
“希望我什么时候出发？”
离了夜玄嫣的压迫范围，薄野长星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可心中又有丝丝缕缕失落。
自四千年前破壳而出，他身边的女子很多，除了帝音和阿姐，神界各天的神女仙子们数不胜数。
他生的好看，性格也好，惯会讨人欢心，纵然他法力不是最高深的，但神界的神君们都喜欢他。
帝音和殷阜相恋之后，他也考虑过尝试一下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可那么多的女子，却没有一个令他真正心动。
早些年的时候他问过殷阜，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殷阜说：喜欢一个人会满脑子都是她，有她在的地方就看不到别的人了，跟她在一起会心生欢喜，离了她就有缠绕不断的思念。
薄野长星扪心自问，从东皇山问苍剑封印的洞穴中看到阿素的第一眼其实并没有那么经验，他见过的美人何其之多，但如她这般明艳又空灵的却是头一个。
许多时候，他都是因为阿素是问苍剑的剑灵才有注意，他也没有把这种感情跟情爱联想。
于他而言，她是神秘的，是随时会消失的需要笼络的剑灵，与她相处时，他的心思多有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可就在方才，在她的眼神肆无忌惮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整个心神都为之疯狂颤抖，就好像她撤去了伪装，第一次真正展露出内心真实的情绪。
而他，第一次接触到真实的她。
他不知道那些从他心底滋长的雀跃是否是殷阜说的喜欢，毕竟和自己的剑灵谈情说爱这种事情，九洲闻所未闻。
薄野长星将心中那些冒出来的想法全部压下去。
重新调整好状态后，他一本正经回答了夜玄嫣的话：“越快越好。”
谈起正事，二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才变得正常起来。
好笑的是两个人对彼此的想法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之前还很正常。
夜玄嫣自从有了把他拐回灵界当面首的想法之后，原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薄野长星如今在她这里竟是越看越可爱。
小神君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耳尖却还泛着红色的余温。
不愧是南海的鲛人族。惯会用纯情勾引人。
夜玄嫣在心底发笑，面上却不显，她故意再次仰头凑近他，用散漫的语气说着正正经经的事情。
“神君可知这越仙子是何来历？告诉我，我才能打探消息。”
这一次薄野长星没有在她的靠近中后退。
但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了上来。
阿素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在他变了女子之后，她整个人就怪怪的，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薄野长星不动声色的避开夜玄嫣的视线，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缓缓道出越仙子的生平情况。
“越仙子，本名越守欢，是一千年前聆风神君在下界捡到的雾元族，越仙子很聪明，从小天赋就好，因此修行了七百年便成为了聆风神君座下法术最为高深的弟子，很得聆风神君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