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王屠户呆了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后半句话也都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其实他想说：就这？
“嗯，怎么了？是我出的价不满意？”
吴智端起酒杯放在嘴边，并没有想要喝下去的意思。
他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没有没有，哈哈哈”
王屠户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看到吴智端杯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摇着头把酒杯也端了起来。
“大官人，来走一个！”
这次，吴智倒没有拒绝，跟着碰了杯。
一仰脖，喝了下去。
这时期的酿酒工艺有限，杂质太多，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
拧巴着脸，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片压了压嗓子。
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听到王屠户爽朗的笑声。
“唉呀，哈哈哈”
王屠户依旧笑的没停，缓缓放下酒杯，又叹着气看向吴智。
脸上也挂着轻浮的蔑视。
内心更是早就把吴智鄙夷的千百遍。
武大官人？
我呸！
不就是武大郎！
虽然也看着人长高了，挣钱了，可还不是没脑子？
原本以为你会一下砍到大动脉。
没想到连毛细血管都不算。
简直白给啊！
给你机会杀价，你特么真不中用啊！
这哪里是砍价，老子平时卖也就是这个价格，八十文一斤照样有的赚！
“大官人，吃菜吃菜！”
王屠户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主动说吴智太傻了？
那得多伤吴智的“积极”性。
“大官人，来喝酒！”
王屠户一口一个大官人谦让着。
脸上的亢奋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大官人，来吃菜！”
王屠户只能用尬聊掩饰。
见王屠户一会笑，一会又摇头，整个人表现得神神叨叨。
吴智放下酒杯，关切的询问道：
“王屠户，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着呢！”
王屠户回答的倒是挺正常。
“那你说实话，是不是我出的价格太低了？”
吴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王屠户却是瞪大了眼睛：
“不低，八十就八十！”
“确定？”
吴智反而是有些不敢相信，王屠户笑了笑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别说四马了，八条马都难追！”
“”
吴智服气了，他朝着王屠户举了举大拇指：
“这说的好啊，话糙理不糙！”
听到吴智在夸自己，王屠户咧着嘴笑了笑，而后又主动给吴智倒了一杯酒。
那满心欢喜的样子，让吴智都有些忍俊不禁。
正在这时，王屠夫的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王屠户跟吴智对饮。
这婆娘听到自己男人一口一个武大官人。
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不你跟武大郎喝哪门子酒？生意不做了？”
王屠户老婆忍不住对着王屠户数落起来。
眼神也在上下打量着吴智，看得出很嫌弃。
在她看来，王屠户跟吴智坐在一个桌子上就是自掉身价。
毕竟每次吴智也就买几斤肉说实话都不够做一桌子菜的。
“啧，男人说话女人乱插什么嘴？”
王屠户拍打着桌子呵斥了一句。
那妇人那还敢造次，憋红着脸嘀咕了一句：
“本来嘛，跟武大郎喝酒能有什么出息！”
“去去去！赶紧给老子再烫壶好酒来！”
王屠户这暴脾气上来，那妇人哪敢不从，当即就拿着酒壶离开了。
“下次在敢在客人面前失礼，看我不收拾你！”
王屠户骂骂咧咧。
吴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安慰道：
“唉，也不能怪嫂子多言，大白天喝酒确实是影响你做生意。”
“哪有的事，妇道人家不懂规矩，大官人见谅！”
王屠户喜笑颜开，反倒是宽慰起了吴智。
不过，接下来吴智的话，却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了。
“那行，说好的八十一斤就定了啊！”
“必须的！来，满上！”
哐！
两人又一碰杯，干了！
“那行，牛肉的价格定了，说说猪肉吧！”
吴智轻描淡写的一句，传到王屠户耳中却如惊雷炸耳。
“啊？”
原本满心欢喜的王屠户，听到吴智这句话之后，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耷拉在那里。
“”
吴智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
直接把王屠户吓傻了。
原本在酒桌上不太活跃的吴智，瞬间变得主动起来。
“来，王屠户喝酒！”
王屠户摇头叹息，哪还有心思喝酒，耷拉着脑袋问了一句：
“大官人，你说的的八十文一斤原来是牛肉啊？”
“”
躲在里屋门后偷听的王屠夫妇人，整个人都有些激动，暗暗骂了一句：
“我就说喝酒没好事，看吧，还是中了武大郎的圈套了！”
啪嗒！
故意将酒壶用力丢在角落，嘴里骂骂咧咧：
“一天就知道喝喝喝，这下好了，把自己喝进去了吧？”
吴智听到这话也笑了笑，翘着二郎腿。
举手投足间有几分云淡风轻的感觉，说不出的潇洒自然。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大大官人啊，你这价格砍得也太狠了啊！”
王屠户哭丧着脸对吴智吐槽着，吴智却昂着头道：
“你刚才让我自己开价的，我开了价格你又不同意，这让我也很难办啊！”
“我”
王屠户傻愣在当场，似乎还在为自己的草率从事感到肉痛。
此刻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到底是牛肉还是猪肉？
看到他这副囧样，吴智笑了一会，淡淡说道：
“那好，这猪肉的价格”
吴智顿了顿，抬头看向王屠户，继续说道：
“就由你来开价吧！要不然我出价，你又说要亏！”
王屠户正心烦着，又被吴智逼着出价，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摇头叹息之间，内心也在思量着。
可实在是没有考虑的必要啊？
平时卖给吴智的价格就是就是九十文一斤。
总不能现在临时改口低于这个数吧？
唉，武大郎这小子，真变坏了！
长叹一口气，懊恼的扶着额头，大声说道：
“猪肉九十文一斤，不能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