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柳家。
此时的柳家会客厅里烟雾缭绕。
柳忠烈手里夹着的烟已燃到一半,长长的烟尾巴挂着他都没注意。
他本不抽烟,但自从被踢出连响,他就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几天时间他没了往日的沉稳老练,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变憔悴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人一但尝过权力的滋味,一夜突然失去,短时间很难把心态调整回来,现在的柳忠烈就是这种状态。
“自全建强、杨传华几人上位后,对那个姓霍的女人极为积极配合,对着集团进行着大刀阔斧的整改了起来。”
“那女人不仅精减了原来管理层的工资提升了技术人员的工资待遇,三天时间她就精减了集团十分之一的工作人员。”
“精简集团人员结构,其中大部分是中低层管理层重要人员,那原来都是我们之前安排的人。”
“那女人不仅把他们清出了连响,还回收了他们手中的股权,现在她身后的全球兔投资公司对连响的股权占额已经达到了19。”
“现在她正准备对连响进行第二轮融资,如此一来我们手中的股权势必会被她稀释掉。”
不久前被陈生清出连响的原连响高层此时正聚在柳家,说话的正是之前有柳忠烈一起被清理出连响的其中一位高层。
“她这样乱搞就不怕人心向背,哪天把她闹个底朝天!”
另一名高层惊讶道。
“那女人厉害着,减的都是集团业务能力差的中低管理层,在减薪的同时却增加了提成分红比例,她现在就要逼着剩下的人努力跑业绩,业绩越好分成越高。”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其实他们很清楚,霍欣宜清掉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那些人可以说都是他们这些人的关系户,在集团里混吃等死,平时活干得少钱拿得多,属于躺着拿工资分红那种。
“那女人能那么快找到我们的人,肯定是那些叛徒墙头草把我们出卖了!要不我们也学那倪光北去告她,我不信在我们的地头还告不赢她!”
一人气愤的说道,这是把他们的回连响的退路完全封死了。
其实就算他们能持有那些股权也无法逆转连响现在的情况,华国现在的股权架构制度远没有后来的完善。
这时候的股权制度不像后来的创始人制度,为了保证创始者创立的企业受自己控制,企业创始者只须掌握少量的股权,就能掌握40~50的大比例的投票权。
连响现在的情况,以陈生和全球兔一起掌握的超过51的股权,已经能对连响形成完全掌控,哪里会给他们再插手的机会。
提到倪光北,几人都下意识看向柳忠烈,当初如果不是他选择和倪光北和解,他们也不至于被人踢出局,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说罢了。
“当初倪光北的事压不下去,陈生那兔崽子身后有人在为他撑腰。”
柳忠烈把手中的烟湮灭,明面上这事似乎是霍欣宜做的,但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事和陈生脱不了关系,甚至这场局就是他设的。
众人脸色微变,能让柳家都无法把事压下去,陈生背后的能量显然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动的,几人都不由脸色难看。
“柳哥,现在我们倒欠着银行的贷款,当初说好利用手头上的股权分红权和认购权贷款买股权,再利用股权分红的钱还这笔银行帐,现在……”
原本设计好的空手套白狼,结果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虽说大部份资金是从银行套借的,但几人也几乎把所有身家拿了出来。
现在被踢出局如果还不上这笔钱不仅股权会被银行收去,之前投的所有钱都要打水漂,可以说一朝回到解放前,几人脸色如何能好看。
“这事给我点时间,我会给大家解决。”
柳忠烈沉声道。
过了一会几人都纷纷借口散去只有马文虎和李俭留了下来,离去几人心里作如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柳忠烈没有援留,他知道人心散了,队伍也就散了,他们本因利益而合,现在没了利益自是到了要散伙的时候。
“烈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债务问题确实是个问题。ot
马文虎和李俭和柳忠烈感情非同一般,三人以前就是计算所一起的好友,二十几年的交情。
当初柳忠烈结婚的时候住着十二平米单车房改造的小屋,是几人和所里看门老头搞好关系后,一点点从所里偷出水泥砖块为柳忠烈一家彻了一个四平米的厨房。
这种从艰苦岁月培养出来的感情自非一般利益可以磨灭,柳忠烈入主连响后也把当初帮助过自己的人都拉进了连响大家一起发财。
这财发的是公有资产的财,站在马李两人的立场,并没有觉得柳忠烈做错了什么。
当然,两人之所以还能如此镇定,主要原因还是当初柳忠烈带着他们捞得够多,当初买股权的时候两人出资不多。
“连响是回不去了,当初也是我猪油蒙了心,被那小子拿出的三千万三年无息借款给骗了。”
柳忠烈,点起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阴郁的目光在烟雾中明灭不定,想静下心来却如何也静不下来。
想他柳忠烈自认为聪明过人,今天却被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戏弄于股掌之间。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陷阱,真是好深的算计!”
陈生当初那三千万不是白借给他的,先决条件是拿出他2的连响股权作抵押,这些想必都是他有意为之。
这点柳忠烈倒是误会陈生了,陈生当初拿他这2的股权扺押主是为了让他安心,毕竟白拿三千万出来借人,三年不要利息还勉强说得过去。
不要任何扺押那就和白痴没什么两样了,两人都不是白痴,天下哪这样的好事!
三人又谈了一会,马李两人才离开,柳忠烈坐了一会,直到烟手中烟烫到手才赶紧甩开。
“忠烈,你心乱了。”
一个苍老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父亲,你怎么过来了。”
柳忠烈站起忙朝父亲走去。
“听国欣说你被人欺负了。”
柳米文虽已年近八十仍精神奕奕。
“我来看看是谁敢当我柳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