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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华山论道

    五代十国,后唐天成二年。

    洛阳,后唐禁军征捷指挥使赵弘殷府上,不时有丫鬟,仆妇自主母房中进进出出,具都神色紧张,小心翼翼。

    赵夫人难产已有六个时辰,孩儿久久未下,全府上下都担心不已,连得到消息的赵将军也从军营赶回来,在产房外焦急的来回走动……

    “哇!”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室内又传来稳婆兴奋的报喜声“恭喜将军!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赵将军耐着性子等室内收拾停当,在稳婆的示意下才急匆匆的进入室内,一进屋就闻到满室异香!稳婆将襁褓中的婴儿小心的放到将军双手之中神色异常的道“是个香孩儿呢!且身带异象,将来肯定是个不凡之人……”

    将军打开襁褓,一个满身金黄,体带浓郁异香健康的男婴出现在众人面前……

    将军心神激荡,惊喜莫明,颤声大喊“赏!通通有赏!”

    其实婴儿因为难产已经腹死胎中了,所以现在出生的自然是那个“借宿”的后世灵魂韦笑。

    为什么浑身金黄?你可以理解成为后世的小儿黄疸,为什么体带异香?因为韦笑上一世是和尚,三十几年日夜受那檀香的烟熏火燎……

    “香孩儿”被父亲取名赵匡胤,希望他以后能匡扶天下。

    赵匡胤也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从小就聪明过人,文武双全,在军事方面的见解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及二十岁,赵匡胤自觉武艺大成,也不知道在当世是何水平,便决定闯荡江湖。他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同时遍访武林高手切磋,一套三十六路长拳,一根盘龙棍打遍天下无敌手!

    一日,他路过山西太原,他发现被一伙掳掠到此地的蒲州美貌少女赵京娘,赵匡胤救下京娘并打退前来追袭的强调并送她回家。

    因两人同姓,又为避嫌,两人结为兄妹,一路上赵匡胤对京娘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同时又敦恪守礼。

    蒲州,黄河渡口。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临别时,京娘鼓足勇气向赵匡胤表达爱慕之情,愿意终身相托!

    赵匡胤为难了,前后几世对男女感情他几乎是一片空白啊!想到这一世以后的使命,女人只能影响到自己拔棍的速度啊!于是他拒绝道“贤妹,非是我胶柱鼓瑟,本为义气千里相送,今若就私情和那些强盗何异!”

    京娘闻言泪如雨下,抬头深深凝视义兄悲声道“恩兄高见,妾今生不能补报大德,死当结草衔环!”言罢,毅然转头投身黄河……

    赵匡胤心神俱裂,如遭雷击!待将京娘从下游河水转弯处捞出水时,京娘早已气绝多时,任凭他施展前世的金针刺穴之术还是后世的心肺复苏术都无力回天!最后,无力的赵匡胤抚尸痛哭,哭得像个孩子……

    黄河畔,一座新坟垒起,赵匡胤用金刚指力在墓碑上刻下——贤妹赵京娘之墓。

    失魂落魄的赵匡胤独自行走在江湖路上,不停的自己疯言疯语“为什么古人一言不合就自尽?比我还狠……”

    “这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我只是一个历史的过客,我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可是我的灵魂怎么会那么痛苦呢?”

    ……

    一日,赵匡胤来到华山,又累又渴,见山坡上有一草芦,旁边一片桃林,一个麻衣老道正在摘桃,口中漫吟:

    “华阴高处是吾宫,出即凌空跨晓风。

    台殿不将金锁闭,来时自有白云封。”

    赵匡胤为老道的气度所感染,心胸也为之一畅!于是上前向老道求水,老道转身看到疲惫饥渴的赵匡胤,心中微微讶异,却不露声色,从篮子里取出几个饱满大桃递给赵匡胤道“先吃几个桃吧,水泉水也在这里。”

    享用完桃子后,赵匡胤的疲倦彻底袭来,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老道仍在旁边专心的采摘桃子,这一刻,他平静地守护着这位特殊的旅者,仿佛心怀某种默契,默默地看守着这个在逆境中徘徊的灵魂。

    赵匡胤醒来,看见地上桃核以及喝过水的空碗,心中惭愧,自己囊空如洗无法支付这份恩情。

    老道来到身前对赵匡胤道“赵公子,桃子味道怎么样?费用是不能忘记的!”

    赵匡胤有些为难,老道似乎看出了他的窘境提议以下棋解决费用问题。

    赵匡胤问道“如果我输了呢?”

    老道淡淡的回答“那就把华山送给我。”

    赵匡胤大惊失色“你……你是谁?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姓赵?”

    老道微笑回道“老夫陈抟。”

    赵匡胤心中骇然真的是先天易学宗师陈抟老祖,难怪他能轻易看穿自己身份,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穿自己灵魂……

    最终,赵匡胤答应下棋,虽然他棋艺也不错,但还是毫无悬念的连输三局。

    对弈中,陈抟曾微笑对赵匡胤道“赵公子,这棋局并非胜负所在,我们在此相逢,便是有缘。”

    赵匡胤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就像是在指点自己。

    尽管心有不甘,但赵匡胤还是写下了赠送华山的契书递给陈抟问:“陈先生,你真的要接受这份契约吗?”

    陈抟淡淡一笑接过契书,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公子,这世间非黑即白,非赢即输,山只是山,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你的心境。”

    赵匡胤沉思片刻,若有所思的说“或许,你是在教导我如何舍弃执念。”

    陈抟点头,温和的回答:“是的,天下万物如同一盘棋,放下执念,方能洞悉更多。”

    赵匡胤深深鞠躬“陈先生,谢谢你的教诲,我会牢记!”

    ……

    十四年后,赵匡胤荣登大宝,开国建立国号“宋”。

    赵匡胤登基后 ,敕封赵京娘为“贞义夫人”,令人在蒲州黄河畔建“贞义观”,修缮京娘坟墓。

    复又传旨“赠予陈抟华山,并免其内税赋!并赐金珠宫女……”

    不久后,得知旨意的陈抟谢绝一切封赏,只让传旨内侍带回两首诗。

    诗一

    “冰肌为骨玉为腮,多谢君王送到来。

    处士不生巫峡梦,空劳云雨下阳台。”

    诗二

    “昏昏黑黑睡中天,无寒无暑也无年。

    彭祖寿经八百岁,不比陈抟一觉眠。”

    随后数年,赵匡胤统一了除燕云十六州外的所有汉土,国家逐渐稳定下来,他觉得自己这一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也该随自己心意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某日早朝,赵匡胤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旨传位于弟赵光义,自己隐居华山修道,并严令所有人不得打扰自己!

    ……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百年。

    蒲州,黄河畔贞义夫人墓前,许多贞义观的道士正在忙碌,有些人在修缮旧坟,有些人在旧坟旁垒新坟……

    旧坟墓碑却残旧不堪,隐隐能看出是“贤妹赵京娘之墓”的字样。

    新坟墓碑清晰可见“义兄赵匡胤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