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想到了其一,却不明白其二何在。
“其二,如此时节,制度崩坏,若是运用得当,这剿贼之功,可助我踏入仕途,再趁机买通奸宦或外戚,掌兵也不是不可能。”
嬴姓被逼改姓,始终难逃刘氏皇权的监视,还好经历了王莽之乱,监视力度大大降低,甚至已经不太在意。
但嬴氏后裔想做官,也许有机会,但要掌握兵权,万万不可能。
如今可以算是天赐良机,要是等新皇帝长大成人,执掌大权,到时候即便烽烟四起,想要掌权,也千难万难。
白朗心悦诚服。
“少主,英明。”
使唤白朗出去,并让他做好检查工作,切不可将寨子有水的消息传出去,如有必要,让守寨的庄户们遮掩一番,别被看出来了。
而秦关则将自己关在屋内,开始策划未来事宜,此前只想生存下去,虽然也有狂妄的想法,将张根拿下,但并没有真正的计划,如今隐患已解,该考虑下一步了。
秦关在一张简易地图上分析如今的形势。
县城距离秦家庄五十余里,只要贼寇派几百人人在必经之路上防守,大部队就别想轻易过来,就算过来,那时张根早已逃回大山。这也是张根能如此从容的原因,他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时间上,拉长来看,自然是站在秦关这边,但是短期,还是对张根有利。
兵力配置上,山贼可用之兵,不下于一千,十倍于寨子,只可据险而守,而不能主动进攻。
从兵源状态而言,庄户们如今气势正浓,反倒山贼久攻不下,已是疲敝,但这种气势能维持多久,秦关也没把握,所以围杀张根的计划要趁早。
秦关读过几部兵书,都是纸上谈兵,防守还勉强,进攻却不知如何下手。
“少主,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入,糜家?糜家自然也不行。”
秦关正烦躁,听到声音,便让白朗放人进来,糜家毕竟是大家族,说不定会有什么好计计策。
“只有你一人?”
“秦兄这是不欢迎我这糜家的公子?”
糜真目光转动,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关。
“公子误会了,只是之前见你们主仆都是形影不离,便有些奇怪。”
“糜叔,在忙其他事,我便自行出来了。”
秦关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竟然认真回答。
“咦,你这是在。。。研究围杀张根?我还以为你为了贪墨我家三重弩,说的玩笑话。”
“大丈夫,说话算话,张根我杀定了。”
秦关请人坐下,指着预示张根的黑点,斩钉截铁的道。
糜真更加感兴趣了。
“秦兄想如何杀?”
“围杀。”
“如何围?”
“以利诱之。”
“何利?”
“。。。”
二人对答如流,当说到如何以利诱惑张根的时候,却卡壳了。
糜真嬉笑道。
“看来秦兄并没有想好啊!”
“是人就有弱点,只是我一时没有找到罢了。”
秦关板着脸回答,眼中还在思索,都是从张根的人之六欲,酒色财气思考。
“我有一些心得,兄可要听?”
秦关大喜,他也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死胡同,正需要人帮忙解扣。
“愿闻其详。”为了表示亲热,主动拉起了糜真的手。
嗯,这小手怎会这般丝滑!!
“啪!”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他的手给拍了下来。
秦关感觉自己受到奇耻大辱。
正想发怒,对方开口,正中秦关心中的疑虑。
“我观张根所来无非为粮,你当从粮食入手。”
“你。。。贤弟,所言甚是,我秦家庄在整个雒县都是有名的缴粮大户,寨子里的粮食,可谓堆积如山。怪不得,他不敢用火攻。”
秦关称呼都变了,心中的一些疑惑也解开。
“粮食!粮食!。。。可是我要如何用粮食诱惑张根出手?总不能送粮食吧。”
秦关不自觉的踱步,皱眉思考起来。
糜真没有打扰,同样低头思索。
突然,二人同时抬头,皆出一语。
“焚烧。”
“攻其必救。”
两人对视,有心心相吸之感。
糜真眼神闪躲,脸露红晕,瞥向一边。
秦关心中暗暗心惊。
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的有感觉,好罪恶,好恶心。
糜真仓促离开,秦关顺势送出。
正当他放下心来,糜真的声音又从屋外传来。
“围杀一事,秦兄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请提前告知。。。这张根着实可恶,将我围在此地不能回家,我必须要好好出口气。”糜真特意在后半句解释道。
秦关等人,彻底走远,把十里八乡的美女都想了一遍。
“还好,还有反应。差点以为口味变了。这个糜公子实在邪门,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才行。”
山下,张根营帐。
他一个白天都没睡好,时刻担心秦关带入突围,半睡半醒间,过了一天。
手下的山贼们的状态也不好。
准备今晚再休整一晚,明天再次发起进攻,管他是不是真缺水,消耗他们些人力也是好的。
因为没有睡好,张根的脾气也愈发的暴躁。
“来人,把秦家还未宰的几个杂碎拉来,发泄一番。”
一刻钟后,十几名强壮的中年汉子,被押在阵前。
寨子上立即汇聚了一群人,多是这些人的亲属。
“父亲!”
“舅舅!”
“儿呀!”
。。。。。。
寨门上,各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响起,听得人心里发紧。
山下这些人,都是当初张根带人杀到,第一时间自发组织起来阻挡,被活捉的部分庄户,其中不乏秦王白三家之人。
若不是这些人,悍不畏死阻挡,秦家庄早就收入囊下,哪来这么多麻烦事。
最初,为了威胁秦关下来投降,便将秦氏族老,拉来一个个问斩,见秦关都不为所动,更是将秦关的父亲,上一代族长秦风,拉到阵前威胁。
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秦风,出乎寻常的硬气,便是双腿断了,也不肯跪下,直言张根不过一小小黄巾,不配承受他一跪。
张根一怒之下,当着秦关的面,割了秦风的舌头,又敲碎全身的骨头,斩头而死。
便是如此都不解恨。
秦风,秦氏一族族长的头,这三日,都挂在阵前,张根要让他亲眼看到秦家庄的覆灭。
“秦关小儿,爷爷心情不好,现在就杀几个人玩玩,练练刀法,哈哈哈。”
“噗!”“噗!”。。。
一排排人头落地,秦关封闭的记忆再次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