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钱没有背叛?怎么可能,王羽不是被其。。。”
“王羽虽然血流的多,伤口却脖子下方,张根自下往上看,以为是一刀封喉,其实并不致命,白朗将其救回来后,王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潜伏计划告诉了我,可惜,因为伤势太重,虽然已将伤口缝合,却高烧不断,能否熬过这一劫,就要看他的命数了。”
秦规感叹不已。
“都是好孩子,为秦家付出太多了,日后真要有所成就,一定不能忘了王白两家的付出。”
“孙儿省得。”
“好了,既然你说这个方法是秦家先祖告诉你的,不论真假,我作为秦家唯一的老不死,怎么能没有表示?安抚人心,我亲自出面祈祷的效果才好嘛,一直有人跑,还不是信不过你,安排人给我立柱,我要登台祈祷,我秦规这么多在庄子里的威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子时已过,冷空气好像鞭子抽在人身上,大口呼气,胸腔都会隐隐作痛,秦规竟然要立柱祈水,这是在用命支持秦关了。
“二爷!”
“勿做儿女姿态,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不过一夜,还死不了。”
秦关一咬牙,一跺脚,安排人立柱祈祷。
不多时,一杆有着秦字的大旗在场中竖起来,秦规三跪九叩,简单完成祈祷词,便盘坐在旗下,闭目求水。
难以入眠的庄户们,发现这个情况,便将这个消息传给身边之人,很快所有的大人都知道了秦规亲自祈祷的事。
“秦二爷都来祈祷了,少庄主说的话,怕是真的。”
“真的有什么用?县官带头祈祷,都没有求下雨来,一个半入土的老头,能有用。”
“住嘴,秦二爷也是你能置喙的?滚一边去,你们不信秦二爷,我信。老子当年跟过二爷一段时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质疑的声音没有因此停止,但是许多蠢蠢欲动,想要逃下山的庄户们,还是决定再忍受一个晚上。
甚至还有部分四五十岁庄户主动围在秦规身边,同其一起祈祷。
这就是秦家二爷的影响力。
秦关感觉空气中有些躁动的气息都缓和了不少。
着人抬来保暖的衣服为众人裹上,又安排人,拿来柴薪,点火取暖。
却被秦规以不够诚心拒绝了。
十来号人,就这么在深夜,静坐祈祷。
秦关说不动,便回了住处,说来怪,本来忧心忡忡的内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睡过去,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自从山贼杀入秦家庄,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好过。
“少主,寅时已过。”手下人,按照他的吩咐,在最后时刻,将他唤醒。
秦关猛然睁开眼,眼中血丝依然很多,但没有那般的吓人。
“点火,带路,随我去见证神级。”
四个亲随跟在身边,此时的寨子,除了寨门处有庄户们巡查的声响,其他房屋里的人,基本都睡着了。
当来到,秦规身边,对方第一时间睁眼,发现了他。
“来了?”
“来了。”
“开始吧,秦家先祖和始皇帝会保佑你的。”
秦关朝竖起的大旗行一个跪拜礼,起身朝最近的一处坑洼而去。
这个坑是在秦关指导下,庄户亲自挖掘,夯实的。
上面盖着一四五片宽大的桦树叶。
在火把的照耀下,秦关隐隐看到反光。
“有水珠。。。”
秦关心中振奋,直觉有戏。
轻轻将树叶挪开,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寒夜十分突兀。
“叮咚!”
这是水珠落水的声音。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下来,屏气凝神。
桦树叶一片片挪开,“叮咚”之声不绝于耳。
秦关往坑里望去,只见一汪清水闪烁着清幽的波纹,一遍遍映照出秦关黑漆漆的脸部轮廓。
“水,真的是水啊!”
秦关心中在呐喊,心脏飞速跳动,声音在喉咙处停住,发不出一点声响。
此刻,这些水就像秦关体内流淌的血液,波纹的每一次律动,都会引发秦关的鲜血沸腾。
终于,沸腾的力量,冲破禁锢,打破喉咙里的天堑,嘶哑的声音幽幽传出。
“水,出水了,秦家有救了。。。”
跟随的亲随,伸长脖子往里看,见真的有水存在,完全不敢置信,纷纷匍匐在地,对秦关身前的一汪水拜了起来,这一刻,他们比任何人都要虔诚,从此以后他们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神,而秦关则是那个创造神迹的人。
唯有秦关,矗立在天地之间,仰头看着天上璀璨的明月,眼角流下浑浊的泪水。
“神明庇佑,秦家庄有救了,天不亡我。”
必死的绝境,终于走了出来。
本该惨死在此次围杀之中的秦关,命运被这一汪清水彻底改写。
这世间,从此再添一位豪杰。
历史的车轮,缓缓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这细不可闻变动和偏移,谁也不知道,将为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
天上的隐入云层的明月,又露出头来,只是多了一道红晕。
《史记》有云:月若变色,必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民半死疾。
秦关如同进入了大儒董仲舒说的天人感应境界,有星辰映照在身,身心通透,记忆流转,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环绕在他额头的黑云被红雾代替,厄运消逝,杀星浮沉。
正当他恍惚之际,突然,听到有人跌倒的声音。
转过头去,看到了泪流满面的秦二爷,正死死扶着旗杆,拼命想要站起来。
“天不亡秦啊,天不亡秦。。。哈哈哈。”秦规笑着笑着就晕了过去。
“二爷!!!”
秦关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白朗,速将二爷送去屋内,请医者看顾,不能有丝毫意外。”
紧接着,有条不紊的安排人找来木桶,开始收集水源。
陆陆续续探出的人头,木然的看着水被从一个个坑洼中取出,从质疑到惊讶,再到狂喜,最后虔诚的感谢。
秦家庄的人心前所未有的凝聚。
秦关的身上从此增加了一丝神性,就如当初汉高祖刘邦当初斩白蛇起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