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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变天的前奏(一)

    开矿的手续都完备了,但是郑秋远最担心的是生村的村民。

    这座山对于生村村民来说是神山,平时都是当成神来供奉着,据说很早以前还有向神山献活祭的习俗。直到现在还有祭山的仪式,每年农历六月初六,据说这天就是大首领被毒死的忌日。每年这一天,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会到生村集会,有一支世代传承的祭祀队伍,包括祭祀仪式用的芦笙、喇叭等乐器,还有祭祀用的礼服,都是世代传下来的。仪式很隆重,族长举着大旗走在前面,后面是乐手边走边奏着乐,再后面是村民男女老幼都跟着,从七黎的地方边唱着歌,一直走到兽望山脚下。据说七黎就是当时摆求和酒,大首领喝毒酒的地方。兽望山与神山相邻,比神山矮多一半,传说山顶有一间房子,房子里住的就是守墓人。太阳落山之后,守墓人就会点起灯,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年复一年,从不间断,直到山下的人看到灯不再亮了,就知道必定是守墓人死去了,就又会选派新的守墓人上山。

    每一年举行祭山仪式的时候,都要选一个刚刚成年的处女,由人护送到上山,一个星期之后再接下来。只有被送过上山的女人生的男孩才有资格被选为守墓人,而被选为守墓人的家庭将有很多特权。现在山上的房子早已被茂密的植被掩盖住了,而送处女上山的习俗也早就停止了。据说后来还有老人提出,祭山的传统习俗不能中断,仍然要向山上选派守墓人和处女。那次被选中的就是花花。两个胆子大的年轻人顺着那条荒废已久的小路上了山,三天之后,只有花花一个人蓬头垢面地跑回来,而原本活泼开朗的花花,下山之后变得痴憨,整天躲在屋子再也不愿意出来。至于那两个人的下落,大家无论如何询问,花花只是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提选派守墓人和处女的事情,那两个年轻人也再也没了音讯。

    郑秋远总觉得是时候要对他的产业做出改变了。文骞县长也不止一次提起过,他干了两届,该努力的都努力了,一直没有得到提拔,他私下里听人说江城的发展只是在表面,很多问题都沉在下面。他心里清楚,刚刚来的时候,他是想有一番作为的,但是了解实际情况之后,意识到虽然自己是县长,很多事情根本做不了主。不但他做不了主,连高强书记都做不了主。他们做的是流水的官,郑秋远确实是铁打的营盘寨主。在江城这么多年,他用自己的方法把政府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笼络住了,到了任意摆弄的地步。县里面安排工作,都要明面上是政府领导安排工作,但是到执行的层面,还都要顺着郑秋远的意图。文县长开始一直想改变这种风气,但是那根深蒂固,他竟然也妥协了。人不是改变被人,就是被别人改变,于是,文县长也顺从了那种风气。

    这么多年,他职位上停滞不前,但个人财富上却收获颇丰。从办酒店开始,到特产贸易公司,房地产开发公司,还有装饰装修公司和物业服务公司,他都有暗中分红。当然这些都是在郑秋远操作下,在程序上做得天衣无缝。这些财产只有一小部分在国内,供文县长使用,很大一部分是转移到国外了的。

    “该有的都有了,我现在只想平稳着陆,组织上也已经同意了,我到市级部门挂个闲置,应该很快就会公布了。”文县长对郑秋远说。

    “这是好事啊, 人这一辈图的就是升官发财,你为江城操劳这么多年,也该享受生活,您放心,所有的事我都给您办妥,不留一点后患。到国外常住度假都行,青溪境的房子明年就能竣工,随时回来都行。”

    “秋远,我不是这个意思,作为一个国家干部,我该得的,不该得的都得到了,我也没什么贪念了,但是,无论是从一个县领导合适一个朋友来说,我都担心你,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产业做大了,难免有疏漏,易经上讲见善则迁,有过则改,任何时候为善都是正路,好事做多了,不好的事自然就掩饰住了,瑕不掩瑜,你多考虑考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虑了。”

    “感谢县长关心,我郑秋远是重情重义的人,县长这么多年照顾我,我感激不尽,你也了解我,我做事从来干干净净,生意上有些摩擦,那跟你完全没关系。您的话我记住了,会慎重考虑,您安心,我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