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珺的私仇已了。
李嬷嬷滋滋的也被清扫干净。
高同辉翻开第二页,“王保善家的”五个大字赫然在列,那粗浓的墨水印记更比第一页的李嬷嬷还要夸张!
连罪行一栏的空白都被这几个大字给占了去,似乎是连罪行都懒得写一般!
高同辉看得眼珠子直瞪!
得,今儿这公堂还真就私设了!名为临设公堂,行的却是私仇勾当!
其实这一回高同辉属实是误解贾珺了,贾府之中有必死之人,赖家算一家,李嬷嬷算一个,这王善保家的也要算一个!
但也有按罪行公正审理的人,只不过这其中三处被特意排在前面罢了。
今日公堂有私仇亦有公道法理。
话回正题,说说这一位王善保家的为何会排在第三个。
其实相比于李嬷嬷来讲,这一条老狗更叫人可恨!!
原著第七十四回回目,《惑奸谗抄检大观园,避嫌隙杜绝宁国府》,由此可见这条死鱼眼的老狗多叫人气恨!别人不提,但对于贾珺来说,他对于这一位的恶意是满满的!很满很满!!
惑奸谗抄检大观园,抄检大观园的先锋官和军师!这特么的就离谱。
还有,晴雯性格不讨大部分人欢喜这一点不否认,所以她招小人,她的死和这条死鱼眼脱不了干系。这王善保家的在王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地抹黑晴雯,导致她被赶出大观园,最后病死直接拉往城外的化人厂化掉,实在叫人可悲可叹可怜可气。
小人得志,总是那么叫人厌恶,连罪行都懒得查懒得编的那一种厌恶。
虽是司棋的外婆、邢夫人的陪房,但今日依旧难逃一死!
毕竟贾珺很偏心。
什么也别说了,上路吧。
且说高同辉看着五个粗墨大字,心中一叹,这活接得真特娘草率了!也罢!此时不在他手上死,天黑了人也必死!
况贾珺从来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恶人,此人死,定然有死的缘由!
边缘磨损了一圈的惊堂木又被拿起一拍!
啪!
“来人!将王善保媳妇带上来!!”
哗!人群之中又是一阵骚乱,很快就见两名官兵压着死鱼眼入了荣禧堂来。
因前有三个剔了头,这王善保家的一进来更比李嬷嬷还要胜上一筹,人家是滋,她是屁滚尿流,噼啪滋滋的往外冒着。
口内更是连声求饶,喊着冤枉!
今儿这荣禧堂算是遭了老罪了。
高同辉皱眉,啪!喝道:“王善保家的!你可知罪!!”
被喝了一句的王善保家的吓得那双死鱼眼儿更是白了三分,吊着眼珠子哭嚎道:“冤枉啊!小的何罪之有!还望大人明察秋毫啊!!”
看着确实很冤,但真的一点都不冤。
高同辉面色一板!“宁死不招?好!!本官这便成全你!!来人!拉至宁荣街头,杖毙!!”
贾珺一愣,这高大人有点东西啊!
王善保家的也是一愣,前一个认罪死,怎么现在不认罪也死呢!!
然而没有人会给她解释,只见乌鹅动身,从衙役手中取过一根杀威棒,直直往外去。
这个人,也要死在临时工手上!
那两名官兵不敢怠慢,像拖死狗一样拖着王善保家的出去了。
待人走后,地板少不得又是一番清洗。
高同辉抬眼看了一眼一侧站着的乌鸟和乌鸡,眼皮子直跳,不会还有两条人命吧?
他硬着头皮一翻,两字,周瑞,罪行也写得清清楚楚,该有的佐证也全都是齐全的,这又是一个借用贾府威势在外头逞威风的奴才,这叫他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有罪就好,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只要有罪就行。
接下来,周瑞、邓好时等有罪行在身的管事下人们一个个都接受了审判,或杀或关,或流放或逐出贾府,直至夜色降临方才暂罢。
为何说是暂罢?贾府的下人除了神京的宁荣二府有以外,在外头的庄子也有不少,这些人贪起银钱来可不比府中管事差多少,轻轻一句天灾,庄子收入直接砍半都是常有的,那么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早已经查出来了,顺天府也在行动!贾珺的人也在行动,该抓回来判的抓回来判,该提拔的提拔。
此是后话,来日的后话,且说今日这一判,宁荣二府上下的下人管事们合起来竟只剩得连四百号人都不到,由此可见这底子是多么的烂!
当然,这只是下人层面的烂!还有上头主子的烂。
宁国府已经不成气候,草字辈的子弟没了贾珍做靠山,暂时只能缩着,倒是荣国府这一边就有得说道了,贾赦是第一号,为人贪婪,平日依官作势,行为多有不检。其实检不检的倒也无妨,仗势欺人、欺压弱小这一点就不可取,还有平安州那头的隐事,这也是一颗雷。
贾琏为人倒还算可以,爱的也都是河蚌蟠桃摇桌子,没什么仗势欺人的爱好,只是平安州一事他也参与了其中,这也是一颗雷。
得引起重视才是。
亲戚一场,这些年来贾赦待他也还算不错,贾珺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仅有一次的机会,且看三日后。
今日事暂毕,贾珺也立起身子来,朝着高同辉等人拱手,道:“今日有劳诸位了!只是天色已晚,想来诸位也是公事缠身,贾某就不留了,明日!明日我贾珺做东摆酒,宴请诸位!”
高同辉忙摆手道:“我等不过是按律办事罢了,讨的也是百姓公道,分内之事,宴请大可不必!”
西城兵马司林副使和锦衣卫黄千户同样连连摆手,言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笑话,这可是贾府三爷,还是太子的义兄弟,不过是卖个面子立个身子的事情,试问神京有多少人不巴结的往上赶?宴请?受宠若惊!
贾珺仍要坚持,高同辉想了想便道:“桂榜九月中便放,届时榜上必有三爷之名,待到那时府上必然大摆宴席,不妨暂且将这东道留着,届时我等再行登门叨扰,三爷以为如何?”
贾珺想了想,只得点头应下。
众人告辞,官兵衙役徐徐退去,荣禧堂上的人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