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去而复返,站在他前头的正是那气黑了脸的兴平帝!
那厮的软肋只有一样,可这软肋竟叫他老子生生放了出去!将来若真生了什么意外,手中的牌可就少了一张!这如何叫他不动怒的?
太上皇见他这模样,少不得嗤笑几回。
兴平帝见他老子这态度神色,少不得心里头越发堵了气来!看来这父皇是老了,连脑子也糊涂了。
太上皇又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劲,少不得收了取笑的表情,只冷着脸说道:“怎么?皇帝此番前来是要来质问朕的?”
兴平帝没否认,只是黑着脸道:“父皇老了。”
这一句话太上皇同样没否认,只是点着头,思绪也回到十三年前,“朕是老了,你虽该死,却也不忍见你去死。”
这话含着两个意思,一个是他要还没老,兴许这皇儿就叫他送下去了,还有一个没人能明白也不能说的意思在里头,元春是贾珺的软肋也是逆鳞,将来纵是反目成仇起了兵戈,只要不拿软肋要挟,事情总有余地也总能缓和,可若要拿来威胁要了人命,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老了,纵是心中有着杀意和怒气,可到底见不得这相残的残忍画面,也非他本意和目的。
“京营朕不插手,滚吧。”
太上皇懒得和这该死的皇帝鬼扯,只丢下一句话,人也转身离了这地儿入了内间去,留下兴平帝在空旷的宫殿上喜也不是,怒也不是。
又放权了。
却说那入了内间去的太上皇忽的长叹一声,自言道:“养育之恩已偿,甄家好自为之罢。”
且说京城城外连出了两大重案,那高同辉是忙得脚不着地!四处乱跑!这地儿归他管,如今特娘的却是死了一个九省统制、一个北静王妃!连着几处开国一脉在城外避暑的家眷全遭杀害!
事情很突然!可恨的是全都寻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对方似乎对于抹除痕迹和潜藏伪装一道很是拿手!
线索难寻到有用的,可有一条却是明光正大展现给世人瞧的!那就是所有遭遇杀害的全是除宁荣理三家外,以北静王为首的在京开国一脉!
当然,还有死人酒一条。
至于为何不包括理国府?人早都没了,自然也就不包括了。
如此一来谁人不清楚是何人所为?高同辉心中同样清楚着,就是那大金链秀才布局杀害的!
这叫他心中后怕的同时也很无奈,当然也有些操蛋。后怕无奈能理解,可操蛋是个什么说道?操蛋的意思就是他迫于压力要登门去寻贾珺,问他那三杯酒是怎么回事!可这能去吗?
“大人!那逍遥伯从宫里出来了!正往家去!”
“大人!小的瞧您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利索了?”
“病了?不错!本官身染重疾!!这就告病调理!今日不管何人来寻,皆回本官已是弥留之际,棺材都订好了!还有赏那顶了乌鸦捕快的大黑几块好骨头将它打发了,此事还需诸位同僚守口如瓶,勿漏了半点风声!”
众人一听,眼儿一紧,也忙称着是,这眼口儿可不兴漏!半点儿都不兴漏!漏了可就不中用了。
一人惊讶着回问:“大人乌鸦兄还能回咱衙门做捕快?!”
高同辉眉头一皱,斥道:“总捕头也是你能称兄道弟的!他不过是去天牢格物致知一番罢了,等回了咱们顺天府是要整肃大牢的!”
牢饭吃多了整肃起来自然是经验满满。
众人一愣,全皆张大了嘴巴,总捕头?!!
那乌鸦几时成了总捕头了!!他还能活着出了天牢不成?还特娘能升官?
果真的,坐牢原来是攒资历。
且说北静王在得知王子腾和王妃被刺的消息后,整个人那是如遭雷殛,背生冷汗,差点惊得个魂飞魄散!
此二人都死了,那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可他怎么敢这般藐视大乾律法、藐视王权的!
是啊,他怎么敢,可他就是做了,明目张胆的在回京头一天就做了!
惊惧!恨意!阴狠!以及疯狂等种种情绪在北静王心中交织缠绕!可纵是生了这些事,他依然能够维持着那份所剩不多的冷静!
入宫!北静王决定先入宫讨公道!借此来保住自己的命!等此番之事暂且平息后再做打算!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惜命,越是懂得留得青山在的道理!
这般打算着,人也在一众王府侍卫的护送下直往皇宫去!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皇宫了!
不仅是他这般打算,那西宁王府、东平王府的话事人也纷纷入了宫去,家中更是戒备森严,能打的家丁护卫全都上阵!
毕竟那厮敢杀王子腾和王妃,等夜幕降临了谁知道会不会也在皇城当中动刀子!
于是乎,大家伙儿有护卫的带护卫,没护卫的带家丁,不约而同的聚成一路朝皇宫行去!
可巧贾珺才从宫里头出来,没走多久就遇着这群人了,打眼一瞧如今再不见往日神气,反倒像是家里死了人一般,不错,可不就是家里头死了人嘛。
这面贾珺见着他们,那面以北静王为首的开国一脉自然也见着懒懒散散坐在马上徐徐而来的贾珺了!
东西两府国公、牛继宗等当家人不管老少,见到他的那一刻忙拔出这一遭特地取来防身的刀来!架在身前,死死盯着贾珺!
一众护卫、家丁也纷纷拔刀的拔刀,攥紧棍子的攥紧棍子,齐齐出班挡在众主子身前,戒备着防着贾珺!
这个时候个别个当家人带刀上街,想必也没人会去计较什么,毕竟招惹谁也别招惹那些对前路无望的人,凭白惹祸丧身!何况也该同情一二才是,那贾府三爷实是不该。
多数世人皆这般认为,因他们不了解真正的真相,不了解贾珺只是反击还手罢了。
但贾珺根本不在意这些,权贵之间的事情权贵圈子清楚,外围的百姓就是不清楚的,也多是看个热闹罢了,一时跟风骂上个几句也就到顶了,没挨着柴米油盐和自个儿相干的事情,不多是这般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