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黛玉拉着邢岫烟的手腕意有所指的说道:“他就这样的人,日子久了你自然就明白了。”“日子久”三个字被加重了些语气,显然是在刺贾珺。
贾珺倒还真没其他意思,他虽喜爱美色,可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姐姐”二字不过是因她是红楼有名有姓的好女孩儿才这般叫罢了,加之论年纪关系,叫这一声称呼倒也合情合理。
听林黛玉又发癫,贾珺白了她一眼,咬着要暗示她且等着。
邢岫烟倒也不敢真去叫他名儿,只喊了一句“珺三爷”算是了事。
贾珺也不在意,转而继续钓起鱼儿来。
众人见状也都靠上去,站在身后不敢吱声,见这样,贾珺索性起身顺手将钓竿递给探春,对着黛玉问道:“如何,要住得惯的话,咱们就多待些时日。”
黛玉听了自是欢喜,忙说道:“若姐妹们也住得惯,多待几日自是好的。”
宝钗知她话意,也笑着说道:“有什么住不惯的,船上二三十日的都住得惯,这地儿又岂有住不惯的理儿。”
湘云也使劲点着头,她还没开始玩呢,怎么能就走了呢!
倒是迎春面露迟疑,说道:“我也喜欢这儿,只是咱们昨日才和妙玉说好了只叨扰一日,如今”
贾珺听了却摆摆手,“这倒无妨,常言道一而再再而三,三生万物,这一日便是无数日,她们这些出家人自然明白这个理儿。”
众人听了这乱七八糟的歪理纷纷捂嘴笑了起来,黛玉也笑道:“你这样儿的还神京小三元,且不提这话通不通,就是那《道德经》里头的‘三生万物’一词也不是出自她们佛教的,你要被妙玉听了,指定拿扫帚子赶你出去!”
此时隔墙的寺内,妙玉恰好路过听到这些话,本就冷冷的表情又是冷了几分,手中拂尘一甩,暗哼了一声,离了此地。
上京来的不仅霸道,还文盲!
神京皇宫,朝凤园。
一位头戴金凤排面的华贵美妇拿着剪子打理着面前的各色名花,神色默然,带着思念。
她的身后站着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名是年岁看上去约摸十五六左右的女子,此女气质不俗,恍如天生带着一股天家贵气,她的身旁是一名身穿杏黄四龙袍的孩童,约摸九、十岁左右,最后一名更小,看身高可估算大概在四五岁上下。
大乾长公主,周韵澜。
大乾二皇子,当朝太子,周琥。
大乾三皇子,周灏。
至于那华贵女子,能有此三人在侧作陪,除了他们的生母大乾姜皇后,还能有哪个?
“澜儿,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许久,姜皇后神色哀思,开口问了长公主一个问题。
那长公主周韵澜眼中带泪,心伤欲碎,她轻点着头,“回母后,澜儿记得,今日是二月十二。”
二月十二。
姜皇后点了点头,又问:“太子,你可知这一日是什么日子?”
太子周琥平日虽调皮难教,但这会子在姜皇后面前也不敢放肆,点了点头也回道:“回母后,十三年前的今日,父皇登基,这一日也是大哥遇离去的日子。”
他不和长姐一样,盼着他大哥出生,日夜守在母后的身侧,也抱过疼过这个大哥,他是后来出生的,对这个大哥实在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连记忆都没有,又谈什么感情。
姜皇后听说,两行清泪不觉滑落,“太子,灏儿,去给你们大哥上柱香。”
乾清宫。
兴平帝抬手揉了揉鼻根处,显然有些疲惫,眼底里也隐隐有着道道苦痛。
好一会儿才朝着下方的管屠问道:“那厮可有什么消息?”
管屠忙回道:“回圣上,那厮咳咳,自从正月上旬离开姑苏城便就一头扎进尼姑庵里没离开过,也不知在里头玩什么把戏。”
玩尼姑子这话他还不敢当着兴平帝的面说,可擦一下边、背刺一下某个混球还是可以的。
果不然,兴平帝听了脸色顿时一黑,斥道:“混账东西!朕以为他调了一千精骑下去是要发力给朕唱一出好戏,没想竟钻尼姑庵里不出来了!!”
小小年纪一花起来连尼姑子也玩!那尼姑子个个都是荒废多年的盘丝洞,这也敢的!他也不怕将来举不起来!难怪出不来了!
心里骂了两句,又问:“金陵镇抚司一事可查清了?”
管屠迟疑,见兴平帝瞪着他,便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暗线传来消息,说前段时间江南甄家跟金陵镇抚使走动频繁,臣怀疑怀疑”再没说下去。
其中意思,不言而明。
兴平帝就这样看着他,“你怀疑金陵镇抚使也参与了刺杀那厮的行动当中?”
管屠神色艰难的点着头,人也直接跪了下去,“臣治下不利,甘愿领罚!”
兴平帝却没理会他,此刻他是又怒又喜!
怒那金陵镇抚使不知死活,敢无令而动!看来是久居江南,被那柔情蜜意、似水梦乡给蚕食了。
而喜,就是喜那甄家终于也下场了!惹了那小子,接下来就定然有乐子能看!
手下有一千一百徐州精骑,身边又有五十带甲侍卫,自身武力又极为恐怖,那甄家,好景不长咯。
“你们甄家终究是弃了老亲,选了女婿,也背离了朕,父皇不叫我动你们,我便不动,只可惜你们自作孽不可活,偏偏要去惹那莽夫杀神。”
心里自言,面上也朝那跪地的管屠说道:“朕不罚你,你就等着那厮回来拧了你的脑瓜子吧。”
管屠听说这话,脑海里自觉浮现出贾珺一拳打爆他头的画面来,是想一遭心凉一遭,体寒一遭。
特娘的!金陵那鸟货想寻死就好好死,偏要去惹那二莽子!害他也要受牵连!!
他有预感,等人回了京都,他头虽不会爆,但伤筋动骨一两个月显然是免不了的。
你娘个戟,惹谁不好偏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