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改)
凸祥不疑有他,双手接过书信便拆开读了起来。
内容倒也简单,开头先说了一通什么家中安好不必挂念,老太太怎么怎么,然后套近乎又说和乌鸦哥斩鸡头结拜成了兄弟云云,最后才说出他有发大财的路子,只要往卫戍大营、庆阳方面开些后门塞人进去,得来的“谢礼”五五分成,前事皆妥无需操心,只要自己开口点头,银子就能哗啦啦的来!
这番妥当若是要换成别的贾家子弟,少不得心动一二,可贾珺听后却直接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倒好,来求开后门的!
也亏他想得到这事,敢朝自己开这个口!恰这烂钱!
庆阳方面有太上皇亲封的征西将军夏侯在,算是他的一言堂,卫戍大营有他的四尊超品伯爵在,虽不能和庆阳比,但你要说塞人进去,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这烂钱你还别说,真能恰到!
只是这事断乎做不得的,一是不缺钱没必要,二是原则问题。
看来这位“珍大哥”是把他当成了一路人,自己还没找他清算,倒好,还来恶心自己了!
“你娘的,要开后门是吧?!”
“凸祥!你给我回上一封信!”
凸祥问:“什么信?”
贾珺:“就写叫他好等,等我给他送牛肉!”
又说道:“你再写一封!给我这珍大哥的结拜兄弟乌鸦,叫他寻上一头牛,这般那般!!”
没系统你就敢跟乌鸦哥结拜做兄弟?这会子老子就叫你瞧瞧什么叫社会险恶!人心叵测!!
凸祥听后大喜!恨不得自己亲自北上,去寻那牛去!只是眼下三爷已经吩咐,他纵是再激动再心痒,也只能按捺下去,回道:“属下得令!这就回信叫鸦哥寻牛去!”
事情暂了,众人并没有停下脚程,而是继续往渡口方向行去。
过了些时间,众人终于来到停靠船只的渡口处,几名提前到来的侍卫早已指挥船夫等人装完一些生活物资,船员也全皆就位,一切皆准备齐全,就等着贾珺一行。
众人无话,按照来时的划分,分别上了这三艘大船,出发前往姑苏!
船上。
薛宝钗早已注意到林黛玉自打出了林府后,便时不时的盯着一处发呆。
她攥住林黛玉的手,宽慰道:“才离了家,林妹妹可是想家了?珺兄弟说了,若要回的,下月此时就能回。”
林黛玉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我自是想家的,可我也念母亲,此去姑苏,我我”说着眼中便是泛起水雾,结着的泪珠子摇摇欲坠。
幼年丧母,如今时隔多年将去祭拜,纵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有感伤怀念之情,何况一弱女子。
薛宝钗无言,只是攥着她的那双手又用了些力气来。
才从外头进来的贾珺也听见了这些话,他心疼一叹,朝着这边走来,盘腿坐到林黛玉边上,薛宝钗见他来了,便将手里攥着的手递到他跟前来。
贾珺替过薛宝钗,也紧紧攥着林黛玉的手,说道:“你念姑母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来宽慰你,只不论你要哭要笑,我都在这陪你。”
林黛玉听后再是忍受不住,转身趴在贾珺的胳膊处抽泣了起来。
后边的紫鹃也揪着心,姑娘伤心,她也好过不得,不过她也明白,哭出来了就好,从前那些病不就是怄着怄坏了嘛。
这会子探春湘云等人也不玩闹了,湘云识大体,晓得什么时候可以玩闹,也明白什么时候不可以玩闹,也替着她的林姐姐难过着。
探春三人到底是姑母的内侄女儿/族亲,也到底和林黛玉有着无比深厚的姐妹情,林黛玉此时难受,她们又如何能不难过?
一时间原本有些欢闹的船上渐渐息了声,林黛玉有感,她不喜这样,便只再度抽搭了两下子就离了贾珺的胳膊坐正来,又拿起手帕子拭了拭泪珠子,定了定神,接着只见她嘴角儿微微扬起,抓着手帕子的那只手指着众人,笑她们一个个哭成了花脸儿,殊不知自己也是个大花脸。
多数人对此倒也见怪不怪,毕竟这林姑娘上一秒还要死要活,下一秒她就能原地给你整活的事情也不少见,故而不论看出来还是没看出来的,也都跟着打趣笑了起来。
湘云骂道:“也有你的!我们白替你操这份心了!偏把人弄哭,自己却在那笑!”
探春也骂道:“自己哭得个大花脸,也来笑我们这些只掉了一滴泪的!!”
薛宝钗也适时抬手打了林黛玉一下。
贾珺虽也跟着笑起来,但在桌底下握着林妹妹的手却更用力了一些,他明白,她是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才如此强颜欢笑。
因得这般,这船内的气氛再不压着也不拘着了,配合着做样子也罢,真心没看出来的也罢,该玩的继续玩,该闹的继续闹,小宁儿小安儿也不知从哪儿端了两大盘干果子来吃着,香菱寻了本书看着,晴雯则是去给贾珺倒茶来,小惜春带着她的丫鬟入画和湘云的丫鬟翠缕二人提着钓竿出了船外去钓王八,纵是湍流不停靠,她也相信这一回能钓上来东西!
众人散去,各玩各的去,薛宝钗倒是没走,坐在林黛玉身边也拿出一本小众偏门的书册翻看着。
贾珺自然也没走,而是坐在原地喝着晴雯倒来的茶。
林黛玉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如何,将头侧着轻轻靠在贾珺肩上,闭目微眠。
肩膀传来的知觉令贾珺愣神,他和林妹妹似乎似乎从来没有这般亲近过,他二人虽说情意相通,但到底还是明着事理的,往日里就是没有贾母派来的老嬷嬷看着,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还是极为不经常的那种。
他不是贾宝玉,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吃人唇上的胭脂,除了总爱悄咪咪偶尔盯上一回晴雯和凤姐儿外,倒没对其他人起过什么不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