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做到的，臣也不知，但其中缘由，却大抵能猜到一部分。”
“司马师给许都大军的死命令，定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脚步赶赴京师。”
“别看他安安静静的在京师外等了近一个月，事实上，他那时的心情，怕是比谁都急。”
张良想了想道。
若他是司马师，也同样会希望许都援军以最快速度将攻城所需辎重押送到，为免夜长梦多，尽快，也尽可能以最少的损失攻占京师。
正是因此，几乎能够肯定的是，许都援军那一路定然是人困马乏。
带着这样的前提，文鸯这战绩顿时也就没那么难以理解了。
“所以他现在在哪？”
“先前汉军伏击司马师的地方，臣令他们按兵不动，若是京师城防出现任何意外，便随时发起突袭。”
“若无意外发生，他们便会在汉军撤离的路上化作尖刀，发动雷霆一击，彻底断绝蜀中生路。”
这本来是想将他当作一道后手来着，没想到却是派上了更大的用途。
“如今只需一纸诏书，便能直接让他发动奇袭，在姜维布置好长安城防之前，以闪电之势攻入其中，我等再前往布防即可。”
按照张良的分析，五万兵马穿过子午谷栈道，应该是蜀中后勤所能供应的极限。
即便姜维为保险起见在城中留下守军，也不会超过两千兵马。
以文鸯之勇，加上趁敌不备的奇袭，拿下城池应当不成问题。
“子房，还好有你。”
见他将当下情况分析的井井有条，甚至还迅速做出了最精准的安排，刘邦忍不住感慨。
还好此番挑战带着的是张良，若换做韩信，以那傲慢的脾气，估摸着现在都要撂挑子不干了。
也就张良这样的性子，能忍得了他刘邦这般突发的任性。
“陛下说什么呢。”
“这是陛下您的大汉，也同样是臣的，昔年臣也同样付出了无数的心血，您想给她个完美的谢幕，臣也同样如此。”
面对刘邦的突发性感慨，张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在他印象中，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前刘邦也同样会时常有沉迷美色，有任性的时候。
那时有萧何、樊哙等人去劝，包括他自己也会去劝说。
不过这一次，他不想劝了。
他也想任性这么一次。
……
“的确是任性，不过这才该是汉高祖该有的样子啊。”
天幕外，李二乐的忍不住拍了拍手。
若真的一成不变，按照刘邦与张良原本的谋划走下去，那这场挑战到此也就接近尾声了。
不难听出，毌丘俭从始至终的任务都不是回援京师，至少不是在第一时间回援。
许都那边的兵马先是被文鸯突袭，烧毁大部分辎重，后又得知要回防。
一旦再迎面碰到毌丘俭大军，很难想象要怎么做，才能维持住士气不崩。
若是个顶尖将领兴许能够实现，可司马昭显然没有这么个能力。
“若都按部就班的走，那非但不会出现所谓的四足鼎立，反而连蜀中都会被顺带着解决，彻底剿灭司马昭之后，剩下个东吴，那还真就是个软柿子随意拿捏了。”
“精妙，这原本的安排，属实是精妙。”
对于张良原本的谋划，老朱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朕唯一不能理解的是，高祖如何能确定，汉军就一定能击溃司马师麾下大军的？”
“按理来说，司马师麾下大军也同样修整了近一月，数量更是远胜汉军，或许精锐程度上不及，却也不能这般笃定吧？”
这是赵匡胤不能理解的地方。
从结果来看，固然是猜对了，可万一没对呢？
毕竟纸面实力上来看，汉军的胜算可不大。
“赵黑子，这就是你着相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谋划？”
“所有的谋划都是带着些赌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张良善于在这场赌局的背后多加上几层保障，即便是赌输了，结果也不会落到无法挽回的境地。”
“你再看看文鸯，是不是很像个合适的后手？”
汉军赢了，文鸯便能继续当那只黄雀潜伏，静等士族动用底牌守城。
汉军输了被迫撤军，他也同样能作为黄雀杀出。
寻常情况下，三千兵马自然不足以冲散休整多日的司马师大军。
但在那时，魏军与汉军已鏖战过一阵，哪怕魏军胜了，也只会是惨胜。
届时再有文鸯率军冲阵，刘邦虽依旧无法留在京师，却也同样能突围出去。
眼下的情况，就与赌输了一般无二，甚至可能还要稍微好上一些。
至少司马师是被解决了。
“不过主动舍弃自身优势后，按照现在这种趋势发展，情况可就有些不太妙了。”
曹老板虽然也很赞叹刘邦做出的这任性决定，可他也同样知道那帮世家们的野心和胆量。
正因为之前的那场朝会，刘邦将话给说的太过明白，也彻底绝了士族门阀封王的念头。
在他选择离开京师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士族会请郭太后下懿旨，重新另立新帝。
哪怕郭太后已经与刘邦结成同盟，也同样顶不住各大门阀带来的压力。
“等同于对手从一个司马家变成了无数的士族门阀联手，压力的确更大，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问题也更容易解决了。”
刘备倒是依旧对刘邦充满了信心。
尤其是看到他的太祖在挑战中的选择之后，更是热泪盈眶。
太祖心中还是有我等后世子孙的！
“旁的不说，这场挑战，属实是精彩。”
“绝境之下还能有如此漂亮的翻盘，可以说除却这次任性之外，他没有走错哪怕一步。”
“这张良也真不愧后世的那谋圣之名，还未走一步，便将往后几步都做足了铺垫。”
“若非有他，这场挑战的难度怕是还要再上一个档次。”
嬴政也罕见的开口赞叹。
“由此也能看出，曹髦面对的局面究竟是多绝望。”
“对于刘邦而言，显然是要逆转整个局势，重新实现一统才能算是成功，可对他而言，冲出皇宫，就真的是唯一赢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