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这簋街啊,那可不是一般的地儿。在这儿做生意,得守规矩。首先呢,不能强买强卖。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靠眼力见儿淘换宝贝。你要是仗着自己有点力气或者人多,硬逼着别人卖东西给你,那可不行!”摊主缓缓说道。
“那如果真这样干了会怎么样?”孙二狗好奇的问道。
摊主惬意的抽了口烟,斜着眼睛看着孙二狗问道:“你能调集来军队不?”
孙二狗摇摇头。
“你能调集来附近的派出所不?”
孙二狗再次摇摇头。
“那你能拉来上百号拿枪的人不?”
孙二狗还是摇摇头。
“那你铁定走不出去这条街!”
听到摊主老头这么霸气的话,孙二狗心中一凛,他自然是听出了老头话里的意思:军队说的是国家,派出所说的是政府,人多说的是地方!
他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大爷,我明白了,这簋街的背后肯定是有大人物把持着。”
摊主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在这簋街,大家都守着规矩,才能长久地做下去。要是都乱来,这地方早就乱了套。咱做买卖,讲的就是个公平公正。你有眼力,能淘到好宝贝,那是你的本事。可要是想靠歪门邪道,那绝对行不通。”
孙二狗若有所思地听着,决定以后在簋街一定要谨守规矩。他又和摊主闲聊了几句,就在这时身后的巷子里有人抱着一个盒子走到了摊主的面前。
等那人放下东西离开后,摊主又继续说道:“还有啊,在这簋街交易,得讲诚信。你不能拿个假货来骗人,一旦被发现,以后就别想在这儿立足了。大家都是在这混饭吃的,谁也不想被人坑。就像我卖给你的这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它在这个年头到底值不值 20 斤棒子面,但我保证它是真东西,不是我瞎糊弄来的。”
孙二狗若有所思地看着摊主,问说道:“大爷您也不必纠结,这买卖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也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摊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头,说道:“对了还有个事情我要交代你一下,这簋街的西边有个废弃的院子,那儿最好别去。听说那里闹鬼,晚上经常传出奇怪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大家都对那个地方敬而远之。还有啊,簋街的一些小巷子也别乱钻,万一迷路了可不好找出来。”
孙二狗听得入神,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对簋街有了更深的了解,以后在这里行事也会更加小心。他站起身来,向摊主道谢:“大爷,谢谢您给我讲这些规矩,我以后一定注意。那我就先走了,您忙着。”
摊主摆了摆手,说:“去吧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在这簋街才能混得下去。”
孙二狗拿着刚买的东西,转身离开了。他心里想着,这簋街还真是个神秘的地方,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故事呢。但走了没有两分钟,孙二狗就又折返了回来。
摊主看着去而复返的孙二狗好奇的问道:“小伙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孙二狗摸摸鼻子,又掏出一支烟递给摊主,随后才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大爷,刚才我记得有位大哥又给你送来了一个宝贝,我想看看。还有,还没请教,您老高姓大名?”
摊主听到孙二狗的话先是哈哈一笑,随后又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东西你尽管看,这玩意摆出来就是卖的,我还能不让你看咋滴?”
接过孙二狗递来的香烟,摊主继续开口说道:“老头子姓董,家里排行老四。”
一听老头姓董,孙二狗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以前四九城号称“四大恒”的董氏家族。
“四大恒”是恒利、恒和、恒兴、恒源四大钱庄的合称。光绪初年“四大恒”发展到了顶峰,在当时的北京金融业内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民间还流传着“头戴马聚源,身披瑞蚨祥,脚踏内联升,腰缠‘四大恒’”的谚语。然而,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四大恒”遭受灭顶之灾,被抢了三天,银子被洗劫一空。事后董姓兑换银票偿还债务后资产所剩无几,虽又惨淡经营十余年终因实力不济,于1910年前后关闭。解放后金融资产归国家所有,“四大恒”的历史也彻底结束。
但这种伤心的话题可不能说出来,要不然人家还以为自己是在嘲讽人家呢。孙二狗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抱拳礼,嘴上也客气的叫了声:‘董四爷’
董四也是摆了摆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什么爷不爷的。你小子看的起老头子就叫声董大爷,不愿意就叫声董四!至于董四爷的称呼以后就不要叫了!”
孙二狗对着老头又恭敬的叫了声‘董大爷’,随后才坐下来查看起刚才那汉子送过来的东西。
“这东西的全名叫清代祭红釉观音瓶。这东西大小也算得上是一件宝贝!”
孙二狗虽然不懂古董,但他隐隐好像记得后世的时候他好像听过这玩意的名字。眼前的瓶子以霁红釉作为主色调,搭配以其他色彩,形成了一种层次丰富、色彩艳丽的视觉效果。瓶身的纹理变化自然、流畅,富有变化。
孙二狗断定就算这东西放在当时,那也是只有达官贵人家里才能拥有的宝贝。
孙二狗看得入了神,眼睛紧紧盯着这个观音瓶。董四接着说:“咱爷俩投缘,你如果想要的话,还是 20 斤棒子面拿走。这价格,我绝对是亏着本给你的。要不是看你小子顺眼,我才舍不得呢。”
孙二狗听到董四开出的价格也不纠结,直接开口道:“大爷,行!您这么给面儿,那我不管怎么着也得接着。”
董四看着孙二狗如此爽快,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小伙子,够干脆!这东西归你了。”
孙二狗小心翼翼地将那古董用布包好,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捡到了一个大宝贝,但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