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在鼓里的人确实不少，但也有例外。
祁珲算是最早发现不对劲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一开始时，就强势压下几个合作伙伴，推迟新剧的开播时间。
但无论他怎么想，怎么去做调查，却一直没有找到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次看这部剧，当看到家人的反应，尤其是那个十多岁的孙子，笑得连平时最爱吃的零食都数次忘了放到嘴里后，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测有没错。
直到今晚卓天宇的提醒，才让他猛然反应过来。
听到卓天宇在最后，向自己道歉时，祁珲丝毫没有运筹帷幄而被人恭维的高兴，反而在内心深处有着一丝淡淡的不甘。
一个千载难缝的机会摆在面前，自己却没有紧紧抓住。
好在，这时候卓天宇还没有把自己预测的收视数据告诉祁珲，否则，也不知道他此刻脸上还能不能保持当下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当然，即便卓天宇没有说，但祁珲自己心里也有自己的估算，只不过，他心里的预估数据会是多少，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家人的表现，祁珲大概也能想象得到，其他观众在看这部电视剧时，会是什么样一个状态。
这次，便宜老秦这家伙了。
在家人诧异的眼神中，祁珲喃喃嘀咕了一句。
而被他提到的秦伟奇，这时候正带着赵经武等人边聊天，边离开川省卫视。
没有丝毫意外，几个人脸上均是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正如吴昊两人预测的那样，节目刚开始不久，收视曲线上显示的数字，就轻松破3。
并且，在一段时间后，这个数字最终在超过35以后，才逐渐稳定下来。
中途虽然偶有波动，但一直没有掉下过35这条线，而这个成绩，一直持续到两集节目播放完成后，才开始慢慢往下降。
全程目睹成绩变化，现场所有人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停过。
虽然准备数字还没出来，但开播就超过35的成绩，足以让当时在场的很多人，今晚上睡不着觉。
要知道，去年一整年的收视完军——《齐天大圣》，一直到收官时，最高成绩也才368。
而《武林外传》，今天才开播，就近乎与这个成绩齐平，到整部剧结束时，会是怎样的成绩，在场的人，有些不敢去想象。
惊喜吗？
或许有，甚至对于川省卫视的所有人来说，这还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但不知道为什么，秦伟奇内心却是远没有预想中那么激动。
这时候，他忍不住想到，购片会当天，段道一脸平静伸出的食指，以及对他说过的话。
“既然差距不大，为什么不赌一把？”
秦伟奇不知道，当时段道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但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川省卫视接下来几个月，甚至几年，将会是一番不一样的状态。
接下来的综艺，秦伟奇将要花费的心思，不会比眼下的《武林外传》少。
“真是一个可怕的小家伙，等我退了以后，那档综艺，你可千万别大意，那可是能支持我们几年的东西。
另外，没事的时候，多和那小家伙走动走动。
毕竟，咱们可是邻居，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这都让别人翘了墙角，传出去，咱们可丢不起那人。
浙台的前车之鉴，咱们可不要再犯。”
待众人离去，只剩下秦伟奇和赵经武时，前者郑重的提醒道。
赵经武闻言一喜，秦伟奇话语中透露的意思，他自然听得出来。
不同于卓天宇那般，全靠猜测，赵经武等人在这段时间，可是忙里抽闲，把完整的电视剧看了个七七八八，质量如何，他们心里早已经有了认知。
全部看到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们平时事情不少，况且那可是整整八十集的剧。
啥事不干，光坐着一刻不停的看，也要好几天时间才能看完。
但抽样检查这玩意儿，可不仅仅是工厂的质检会干。
有了《武林外传》这部剧，再加上后面的综艺，可以说，秦伟奇在即将退下之前，还给川省卫视搭了一个无比结实的台阶。
对于谁能接任的问题，其实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
只要赵经武自己不去作死，必然不会再出什么波折。
否则，对于在体制内稳了一辈子的秦伟奇，也没会在事情还没有出结果前，给出这么明显的信号？
内心虽然高兴，但赵经武知道，现在的场合，可不是高兴的时候。
思索了片刻，赵经武沉声道：
“没问题！不过，从利益最大化和市场稳定的角度来说，即便他们以后再出作品，我们机会应该不大吧？”
“事在人为！只要没有明确的被排除在门外，自然就有机会。”
见赵经武若有所思的样子，秦伟奇笑了笑，接着道：
“不用担心，相比起其他行业，我们这个算是很轻松了。
国内来来回回就那么点儿地方可选，排除一些实力不济的，其实，我们真正的竞争对手，也就只有十几家。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所有人都会选择的做法。
贪心可不是什么好品质，而且也不现实，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都争取过来。
但只要拿下一个，就足够我们用好几年了，一如之前的《好声音》，一如已经被我们拿到手里的《跑男》。”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赵经武点了点头。
……
虽然昨天睡得比较晚，但秦伟奇今天面上却丝毫没有疲色。
来到台里后，发现赵经武已经到了，只不过，他的状态可不怎么样。
看着对方一脸倦容，甚至眼球上还有几丝明显的血红，秦伟奇淡淡的笑了一下。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秦伟奇自然很了解。
能力和手腕没得说，甚至野心和冲劲也不小，唯独缺少的，就是一份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和淡然。
想必昨晚一番话，让他回去以后，夜不能眠了吧？
不过自己这些年打下的根基已经够牢固了，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带领川省卫视走上新的台阶。
没有人天生就是完美全能的，上位者需要做的，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这也是秦伟奇默认要让赵经武来接自己班的原因之一。
“等会儿成绩出来后，就由你去给那边联系。”
听到秦伟奇的话，赵经武点头应是，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待结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