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城门。”
徐克用只留下一句话，身形就已经御空而起，消失不见。
众缉妖使领着手下的缉妖卫整好队形，匆匆离开缉妖司，往南城门去。
陆阳眼下还没有正式得到缉妖使的身份，只能暂且当做一个缉妖卫，跟着裴文德的队伍一起行动。
刚刚来到城南，陆阳就隐隐听到了一连串打斗声。
待一行人来到南城门之外，镇妖使徐克用早已站在了城头之上。
远处，视线的尽头。
两道人影在虚空之上不断地交锋。
虚空之上，长达十几里的青蛇虚影和数百道巨大的剑光不断地纠缠。
轰轰轰！
所过之处，大地崩裂，林木摧折，万兽崩逃，宛如一场小型的灭世天灾。
青绿色的毒雾笼罩了半边天空。
高天之上，一个青衫男子负手踏虚，手中握着一柄青色长剑。
无尽的剑意自他的身上冲天而起，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通天彻地的巨剑一般。
无量剑气充斥四方，凝成一柄长度超过十里的巨剑。
那巨剑轰然落下，将漫天毒雾一扫而空！
隔着数十里，陆阳都能够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不断地晃动。
大宗师之威，恐怖如斯！
“剑意！”陆阳心神激荡：“这就是五境的大宗师吗？”
相比之下，似他这等的先天境武者，就脆弱的宛如蝼蚁一般。
对于那样的存在而言，击杀他们和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虚空之上，两道青色身影你来我往激斗良久。
最终，那男人的眉心突然射出一道璀璨剑光，将虚空之上的青蛇虚影斩灭。
虚影破碎，一个青衫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距离太远，陆阳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
但，两人的声音蕴含着强横的威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这边。
“咯咯咯，不愧是当年的万林府第一天才，黄江，几年不见，你又变强了。”女人的声音之中，带着几许轻浮、妩媚，还有一丝嘲弄。
男人沉默了半晌，道：“青青，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呵呵，哈哈哈！”
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从起初的轻浮、妩媚，到了后面就变得有些苍凉、尖锐。
“回头？”女人道：“我杀了你们缉妖司那么多人，我若回头，你要怎么处置我？”
男人平静地道：“只要你肯回头，那些罪，我来担。”
“你？呵呵。”女人道：“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远山重叠的虚空之上，女妖化作一阵薄薄的青烟，悄然消散，只留下了一道声音，在群山之间徘徊。
“咯咯，我的斩妖使大人，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茫茫的妖族大军潮水般地退回了远山之中。
虚空之上，那青衫剑客一闪身，便回到了南城门之外。
“见过斩妖使大人！”
镇妖使徐克用率先行礼，诸多缉妖使，缉妖卫紧随其后。
“见过斩妖使大人！”
“见过斩妖使大人！”
……
“嗯，”青衫剑客微微颔首，“没事了，都回去吧。”
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见。
“斩妖使黄江，万林府第一天才……”人群之中，陆阳默默地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今夜之所见，对他来说，也是一场收获。
虽然没能真的与妖族交手，没机会斩杀群妖，获取经验值，但，见证了如此一场巅峰一战，对他而言，也算是大大地开了眼界。
以往的时候，他总觉得，以自己先天七重的修为，放眼万林府，应该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但现在看来，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先天境的武者根本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两世为人，心中本就所剩无几的浮躁，今夜之后，更是一扫而空。
更让陆阳好奇的是，那位斩妖使大人和那碧眼蛇姬之间，似乎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从两人先前的对话来看，他们之间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敌对关系。
“人族和妖族之间，除了为敌，难道真的还能有其他的关系吗？”陆阳心中有些疑惑。
至少对于他而言，妖族就是敌人，就是经验值，就是他成长路上必不可少的养料。
对待敌人哪怕只是有一丝恻隐之心，也是不可接受的错误。
当然，此时的他位卑言轻，可不会傻到试图去教训自己上司的上司。
人生在世，单纯的努力是不够的，很多时候，首先都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匆匆地被叫出来，又草草地回去。
一路上，裴文德虽然就在身边，陆阳却一句也没有多问。
潜心修行才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陆阳也没有过多的探求之心。
虽然折腾了半夜，回去之后，陆阳还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从黑山县城到万林府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累，到了第二日一早，也就一扫而空。
吃过早饭之后，在院中将《摔碑手》和《太乙绵掌》这两门武学酣畅淋漓地演练了一遍，陆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到了玄字一号的院落。
“喝！”
“哈！”
仆人领着陆阳走进来的时候，裴文德正吐气开声，在院落之中演练武学。
他赤裸着上身，雄壮的身躯包裹在浑厚的土属性真气之中，看起来像是一头高大的蛮熊。
身形坚如磐石，动作虽然不快，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极为扎实。
一拳出，十几米之外的一块青石轰然裂开。
看起来，他所修习的拳法，杀伤力也颇为不俗。
毕竟，陆阳看得出，先前出招之时，裴文德明显收了几分力。
看到陆阳，裴文德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笑道：“陆兄，在这里待得可还适应？”
陆阳笑笑：“朝廷如此优待，小弟安能有什么不满？”
他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缉妖司眼下的待遇，堪称是优渥了。
“如此甚好。”裴文德笑道：“来，陪我打一场，闭门造车，总不如实战给人灵感。”
陆阳笑了笑：“裴兄是对‘势’还没有头绪吗？”
裴文德现下已是先天九重，之所以迟迟不能步入宗师境，缺的便是那一缕‘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