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吴平峰半身不遂,已经是过了元旦假期。
首先发现异常的,是负责护理吴平峰的护士,明明伤者伤的是两条胳膊,为什么两条腿不能动?
为什么这么年纪轻轻的人,拉屎撒尿的就一点也管不住自己?
她抱怨的时候被医生听见了,“你说那个伤者两条腿不能动?
拉屎撒尿不知道喊你们,都拉在床上?”
护士之所以会抱怨,是因为这个病人是‘坏人’,病房外面警察换班监视着他呢!
他这样做,肯定是故意的,为难她一个小护士,就是为了和公安对抗吧?
医生却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马上组织会诊,才发现,吴平峰的脊椎受了内伤,骨头和神经严重受损。
吴平峰的腰部以下,一点知觉也没有!
“怎么会?当初我们一点也没有发现异常呀?”
当初参加抢救的医生连忙申辩。
“真的没有什么异常,那个位置没有一点点的皮外伤。”
另外一个医生证实道。
嘴里是在为自己辩解,但谁心里都清楚,这是严重的‘医疗事故’!
可怕的是谁也没有发现,如果抢救及时,是不是就可以治愈了?
有没有这个可能已经说不清楚,没有哪个医生敢承担这样的责任。
一份汇报资料和几个医生的检讨书,一起呈到了院长和公安局桑局长的面前。
没有多少时间,苏建新的办公桌上,同样收到了一份相同的资料,他不由得冷笑一声:
哈,到现在才发现!
流程是必须做的,最后医生得出的诊断,是双方搏斗时,恰巧撞到了什么硬物。
因为衣服厚,没有留下外伤,导致受损的骨头和神经没有及时发现。
吴平峰在知道真相后,哭得撕心裂肺,大声喊冤,指认是夜天水故意伤的他。
“我没有诬陷他,就是他害的我,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折断了我的骨头!
就是他害的我,你们公安要为我讨回公道!
把那个小白脸抓起来,打断他的双腿和脊梁骨,让他也只能一辈子瘫在床上!”
吴平峰满脑子的精虫,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小白脸’是谁!
但他却明白了一件事,他不仅仅是半身不遂,他那玩意也再也没有用了!
前段时间,他就发现那东西软趴趴的没精打采,下半身没有任何的感觉,以为是自己伤重精力没有还恢复的原因。
根本没有想到,情况原来会那么的严重。
作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豪门贵公子,吴平峰前半生一直过得顺风顺水,自诩风流,倜傥不羁。
虽然躺在病床上,被公安天天监视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吃官司去坐牢。
可现在,相比较半身不遂,永远不举,他宁愿去坐牢啊!
对吴平峰指控夜天水的那些话,谁也没有信,说他把手伸进吴平峰的衣服里,折断他的骨头?
哈,谁会信呢?
都说是他想减轻自己的罪责,反咬一口罢了。
吴平峰的妈是知道夜天水这个人的,但了解并不多,对自己儿子的指控,她也没有相信。
知道儿子心里恨着那一对夫妻,哪怕能拉一个来垫背,也在所不惜。
倒是医生的结论更加合情合理。
“峰啊,我的儿子,以后你该怎么办啊?”
吴老二的妻子伤心得嚎啕大哭。
好不容易接受了儿子的一条胳膊废了,现在却告诉她,她的宝贝儿子半身不遂,以后,会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
这个消息传到吴老爷子的耳中,马上吐了一口血,倒是没有昏过去。
他相信是夜天水干的!
因为平峰肖想他的妻子,而且还持刀劫持,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
没有反击他们吴家能力的,只能忍气吞声,可夜天水就是有那样的手段,人不知鬼不觉的做到了。
这个孙子不但废了,而且还成了吴家的污点!
吴老爷子一点也没有怀疑他孙子的这个罪名,是夜天水冤枉了他的。
他太了解自己孙子了。
老爷子把警卫队长叫到床前,屏退身边所有的人,浑浊的眼中,射出狠厉的寒光,低声吩咐他:
“你找个机会给那孩子一个了断吧。”
“吴老······峰公子他是您的亲孙子啊?”
警卫队长心悸的提醒。
老人双眼定定的紧盯着面前的人,声音苍老嘶哑:
“你是不是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样活着,真的是对他好吗?
你仔细想想,那孩子活着一天,我们吴家就得承受一天的指责。
我争强好胜一辈子,临了临了,让我带着这样一个污点走?你忍心吗?”
警卫队长心里波涛汹涌,吴家有没有污点和他其实没有关系。
但作为一个健康的男人,想到如果自己这样瘫在床上······
呸呸呸!
他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垂眸躬身站在吴老爷子床前,轻声担忧道:
“如果吴局长夫妻知道是我下的手,肯定就知道是您的意思,会不会恨毒我的同时,也恨上了您啊?”
他一点也不想为了这样一个东西脏了自己的手。
被公安发现,他就是杀人凶手,一辈子就完了!
到时候吴老会保他吗?
吴老爷子自己的孙子也下得去手,万一被公安发现了,能指望吴老出面护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口气喘不上来的老人,又怎么护住自己?
可他现在的身份不能抗拒老人的命令。
“怎么会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你能办到的,不要有心里负担,是我这个当爷爷的心疼他,早点送他走,少受一些痛苦。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吴老爷子下了决心,就显得心平气和了。
警卫队长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无话可说。
“是,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请您多给我一些时间。”
预判对手的招式,是夜天水的强项。
警卫队长在一个寒风瑟瑟的深夜,潜入吴平峰的病房。
吴老爷子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做准备,因为公安马上要开庭判决了。
而吴平峰的伤势已经稳定,判决后,马上就要转到监狱的医院里。
到时候要下手,就更加困难了。
能够担任吴老爷子的警卫队长,他的功夫肯定是不可小觑的。
病房里面的灯已经熄灭,只有暗沉沉的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电灯。
吴平峰的病房在三楼,病房门口,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公安人员监视值班的,警卫队长选择从窗口攀爬进去。
他推开窗户的时候,心‘砰砰砰’的激跳,站在病床前,看着被窝里凸起的人影,迟疑着。
这个年轻人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成器,经常惹事生非,可现在已经得到了惩罚。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走前一步,再走前一步,伸出手用力死死的摁住被窝里的人······头部,他马上感觉不对劲。
被窝里面没有人!
那个凸起的地方,不是人!
他快速的离开床边,退往窗口,正想跨上窗口时,病房里面的灯亮了起来。
警卫队长不知道这个陷阱是谁给他设的,但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
败得一败涂地,甚至谁是对手也不知道。
他想翻出窗外,从这样高的地方跳下去,他有把握自己不会有问题。
逃出去回到吴老的身边,他就安全了。
他速度算是快了,却快不过一双年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
“任叔,不要挣扎了,下面也有人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