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南平和关英子带到方主任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颤颤巍巍，整个人都是懵的。
民兵只说是方主任让他们来的。
但是，民兵身后跟着一个穿警服的，这让农村里的人看见心里就发怵了。
庄队长安静的跟在后面，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后续会发生什么事？
方主任面前，他也不敢明言，京城两个领导关照过，不能泄露他们的行踪。
虽然庄队长并不清楚他们的‘行踪’到底是什么。
心里却一直瞎猜摸。
毕竟，两个领导当初问的话非常有针对性。
“方主任，您，找我们什么事？”
关南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会一手木匠活，手艺还可以。
其他的，他就想不到了，也不敢瞎想。
关英子平常话并不多，她喊了一声“方主任”，就站在她男人身边，只是垂着头，用疑惑的眼神偷偷看一眼方主任。
看着面前老老实实的一对夫妻，方主任心里打鼓。
难道他们真的做出过掉换孩子、丢弃别人孩子的事？
那可是损阴德的事啊！
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
“不是我找你们，是市公安的领导找你们问话。
你们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方主任好意提醒夫妻俩。
他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和旁边的会议室。
肖展把关英子带去了方主任的办公室。
石铁柱就带了关南平去了会议室。
方主任自动自觉的命令两个民兵在门口站岗。
“你们离门口远一点，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不是土山湾的人，自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现在，他想知道上次京城的领导来这里‘调研’，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一把拖住庄队长，去了旁边一个小屋子。
老蔡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愣了下，只能跟在了方主任的身后。
“到了现在你还要瞒我吗？
快说，你知道了多少事？
不能把我蒙在鼓里吧？”
方主任也没有避开蔡昌辉，直接追问。
庄队长苦着脸，强调着京城领导要他保密的事。
“我也不想的，可怕说出来被上面抓起来啊！”
“既然市里公安都来处理了，你觉得还需要‘保密’下去吗？”
方主任严肃的问。
老蔡马上赞同方主任的话：
“就是，肖大队长亲自出马，肯定是证据确凿的事了。”
他其实也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庄队长想了想，人都抓来了，还有什么‘密’好保的？
他于是把京城领导去了土山湾问过他的话，做过的事，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清楚楚。
方主任的脸越来越严肃：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们提出给你们村里人拍照，就是有目的的？”
庄队长点点头：
“关家比别人家多拍了几张，当时他们还特别的开心，我就觉得不对劲。”
他叹息一声：
“上面调查的事不会错的，肯定是掌握了证据，调查确凿，公安才会来的。”
“他们自己已经有那么多孩子，哪里还有孩子换给别人啊？”
方主任有些好奇，疑惑的问道。
庄队长神秘的凑近方主任：
“关家早前就有一个女儿无声无息的没有了，告诉别人说生下来没有养活。
村里人当然不会怀疑，谁会咒自己的孩子死的？
如果活着，大家都会看见。
可是那个孩子也没有人知道关家是怎么处置的，坟头也没有一个。
现在说被调换的，是关家的第四胎了，现在还活着的话，刚刚二十岁。”
方主任瞥了一眼隔壁，明明啥也看不见，心里却是寒湿湿的。
作死啊！
如果是真的，那不是作死吗？
居然敢把自己的孩子塞给京城大官家帮他们养，还把别人正正经经的公子给扔了？
“这事暂时不用说出去，也许，是弄错了。
唉……要是真的，我们说不定都要跟着倒霉。
关家，狗胆包天！”
方主任愤愤不已的叮嘱庄队长。
“那敢说出去？不过，那时候我们还年轻，又不管事，应该也牵连不到我们身上吧？
现在也不知道上面准备怎么惩罚他们？”
庄队长的话说是在安慰方主任，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前面被一件小事情牵连到全家甚至更多人的事，不要太多啊！
他也是在故事里面听到过‘狸猫换太子’的事，现在却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边。
庄队长想到那个美丽的女子，辛辛苦苦生下了自己的儿子，结果，自己的儿子被别人丢弃，自己却养着那狼心狗肺一家的女儿。
唉······
想想也作孽啊！
“方主任，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我们身上，你能饶过关家吗？”
庄队长慎重的问道。
“呸！我老婆辛辛苦苦养的孩子如果被换掉······”
方主任说不下去了，他想也不敢想！
“自作孽，不可活！”
老蔡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是啊，他们自己作的孽，就让他们自己担着吧。
只要不牵连到我们！”
方主任和庄队长两个人悄悄的嘀咕着。
肖展坐在方主任的办公椅上，死死的盯着关英子。
就是这个女人害小水成了孤儿！
他本来是京城豪门的贵公子啊！
关英子被看得浑身好似没了骨头，站也站不稳了。
想往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去，被肖展喝止了：
“站好，认认真真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态度好，还可以抵消一些你的罪孽！”
关英子身子抖了一下，腰也蹋了，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我···我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啊？
公安领导，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村人，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啦？”
满口委屈的语气。
到这个时候，肖展才发现自己着急下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审讯犯人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呢？
他狠狠的盯着面前畏畏缩缩的女人，呵斥道：
“靠墙站好了，不许动！”
他开门出去看见两个民兵站在外面，招呼一声：
“你们喊方主任过来一下。”
方主任的门本来就没有关，肖展的声音又响，马上跑了出来。
老蔡和庄队长也谨慎的跟在后面。
“肖队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方主任，你和庄队长还有一个民兵一起去协助石所长审讯，做好笔录。
老蔡，你进来做笔录，你也进来。”
肖展指着另外一个年轻民兵命令着。
老蔡舒了一口气，这才对麽。
他刚才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不清楚肖展他们要干什么，就没有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关英子看到这个阵势，腿一软就坐地上了。
老蔡看肖展没说话，也没有去要求她一定要站起来。
更没有送凳子过去意思。
今天的事，老蔡心里没底，他就准备安安分分做一个审讯笔录者。
他在方主任的抽屉里面拿出纸和笔，严肃的坐在肖展的旁边。
年轻的民兵也是见过审讯犯人（大多数时候不一定是犯人）的阵仗过。
他板着脸，站在靠门的地方，手持--木棍，虎视眈眈的盯着关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