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明同志听了就说:“你回去吧,回去后和大队的其他干部在一起回顾一下,你们大队在试种矮秆水稻这件事上,为什么会存在极不平衡的原因。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在全公社的双抢总结会上发言的。”
李支书听了,一边答应着回去总结,一边检讨认错:“这是我们大队干部分包小队的责任不明确,造成了现在的情况,我要负主要责任。”
陈光明同志再也没有听他在怎么说,就转头和关兴商量:在双抢总结会上讲哪几个主要的问题,正面的成功典型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反面典型有哪些,应该表彰哪些大队、小队和先进个人。
李支书看到陈光明同志不理他,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没做好,真生了气,也就不再说什么,知道作为反面典型的结果可能是无法挽回了,就讪讪地离开了办公室。
陈光明同志与关兴把有关双抢总结会的事情商量完了,天气就到了晚上了。这时关兴正准备回家去,主管民政的郭助理就来找陈光明同志,关兴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陈同志还在交代关兴,要他这几天就重点把有关双抢的总结材料搞出来。
关兴回到家里又是天要黑的时候了,翠英虽然有些心疼关兴,但是看着关兴走路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像个办大事的成年人的样子,心里又感到特别的宽慰。
关兴还没有进家门,就四周看了看,说:“春凤走了吧?”翠英回答说:“她早就走了,是她的一个镇上的同学来找她回去的,说是镇里要找她们这些回乡闹革命的青年学生开会。”
关兴听了就大致猜到了,可能是要向他们传达贯彻上面上山下乡的文件了。
翠英就有些关心春凤的事了,因为在她心里觉得春凤是个很可怜的女娃,自小就没有了姆妈,又不愿意和她的爹爹在一起。像这样漫无目标的飘荡下去,不知以后会成个什么样子的娃。
关兴看到他的姆妈不知在想什么,就说:“您还是给我做碗疙瘩汤吧,在外面吃了总觉得还是缺点什么。”翠英去灶间给关兴做吃的,关和从里屋出来了。对关兴说:“哥哥,我们放暑假了,还照了毕业的照片呐。”说着就把毕业的照片拿过来给关兴看。
关兴看到照片上巧玲高了关和大半个头,就说:“巧玲还和你们在一起,如果不是中学不招生,她都要把初一读完了。”
关和说:“她在我们班上,老师要她表演李铁梅,演唱得可像啦!听说大队明天就要搞选拔,挑出参加到公社和区里去比赛唱样板戏的人。”
关兴就说:“你是不是准备参加呢?”
“我想参加但是没有把握,你说我参不参加?”关和说。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你如果决定参加的话,选上更好,选不上再学习呗,又不是考学。”关兴提醒他。
这时,翠英把做好的疙瘩汤端来了,听到关兴说的话,就赞同地说:“是的,我也赞成你哥哥的想法。”
关和说:“我准备了两段唱腔,等会儿你吃完了,和姆妈一起看我演唱一遍,你们看我适合唱那一段,好吗?”
关兴说:“好啊,这才像个男娃儿,想做就要敢做,不怕输赢。”在关兴吃疙瘩汤的时候,关和就进里屋去穿他的行头去了。
等关兴吃完了,关和再出来的时候,只见关和不知是哪天弄了一件军装,再戴上他那顶参加县里革命组织成立大会的军帽,就算是装扮好了。关兴说:“杨子荣的军装是‘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呐,你没有那怎么算呢?”
“那就剪两片红领章缝上去行吗?”关和问。
翠英说:“行,只要你确定了,我就帮你把这个衣服弄好。”
关兴说:“除了杨子荣,你还准备哪一个人物的唱段呢?”
“就是郭建光的唱段《要做那泰山顶上一青松》。”关和说。
“那你这个军装又不合适了,郭建光是新四军,穿的是灰色的土布衣服,手膀上还有‘新四军’的臂章啊。”关和听了就有些为难了。
翠英说:“这个无妨的,你又不是已经选上了去参加比赛,等选上了我们再准备,不行吗?”
关兴想了想说:“那也行,那你就演唱给我们听听吧,看你准备得怎么样。”
关和就拉开了架势,先自己来一段《打虎上山》的前奏,做了几个‘滑雪上山’的动作,接着就开始唱起来。关兴看他表演和唱腔都还有气势,比前几天演唱的又有进步,就真心地给他鼓掌。翠英说:“你歇会儿,缓口气再唱郭建光的唱段吧。”
关和又进屋去,出来时关兴就看到,关和把自己的手臂上缠了一块白布条,关兴明白了:因为郭建光是带领新四军的伤病员,在沙家浜养伤,臂上缠块白布条表示他是轻伤。心想:关和看来是个有心人,把装束的细节都想到了,比他这个电影解说员还看得细致呐。
关和喝了口水,运了运气,就开始唱郭建光的唱段《要做那泰山顶上一青松》。关兴是第一次听关和唱这一段,开头第一句“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就把关兴给震惊了,心想,看来关和是个做事能用心劲的。
后面一直都唱得有板有眼的,只是最后亮相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够。翠英听了就啪啪啪地拍着手上的扇子,代替她的掌声。
关兴说:“我建议你就唱这一段,因为杨子荣的那一段,有滑雪上山的动作,还有演唱的难度,以后可以慢慢的练习。”
翠英说:“第二段最后的时候,你唱得是不是有些吃力了,没有开头的那个架势了。”关兴也接着说:“姆妈说的是你后面那个结束的地方,唱得太快了,就让人感觉像接不上气来了,要稍微慢一点,把气势拉起来,就像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架势。”
关和就按照姆妈和关兴说的,再把后面的一句演唱了一遍,三个人都觉得像这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