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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害垃圾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节下裘差点魂飞天外,要不是能拽回来,只怕已见到北月王白石,再续前缘。

    “不是吧,不是吧,华国警察出动得如此神速,我都还没开始跑路,就找上门来,至于吗?我又不是犯下滔天大罪,顶多就是教唆,教唆都尚未成功,忽悠不到人,至于嘛!我就是胡说八道行不行,我就是嘴贱行不行,就是卑鄙,就是无耻行不行,不要抓我行不行?”

    以前的节下裘,天不怕地不怕,现在遇到强劲对手,直接怂成狗,手都不敢再往前伸,反倒缩回裤兜里,就怕罪加一等。

    门外,保洁阿姨拿着一叠厚厚的垃圾分类宣传单,单手叩击门扇,敲响两三分钟,都没有人回应,本来轻柔的敲门声下意识变得沉重急促起来。

    她亲眼见到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溜进运动员休息室,除非它跳窗逃命,不然肯定还藏在里头。保洁阿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一阵鄙视:r国人,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搞小动作,怎么没本事开门呐?开门呐,开门开门快开门!

    咚,咚,砰!

    敲门声急如雨点,怕是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节下裘已经能想象,一群特警手持微型冲锋枪,一脚踹开门,黑黝黝的枪口对准自己心脏的画面。他们无情地扣下扳机,砰的一声,一阵白烟升腾而起,自己重重倒下,彻底失去生命。从此,黄泉路上,孤单的北月王白石有了伴,再也不会寂寞。

    节下裘的心脏短暂骤停,突然又开始猛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它不知道是要躲进衣柜里,还是要藏在床底。整个人就像一座灰色的水泥雕像,只有苍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还可以提示它是一个活物。

    门外的保洁阿姨,好心好意过来发放几张宣传单,科普下垃圾分类的知识,省得七只亚录跟北月王白石一样,走路都能自行制造垃圾,还是无法分类的黏液垃圾。她的工作量早就严重超出负载能力,借宣传名义委婉提醒七只亚录几句,想来也不算过分,但怎么敲门近十分钟,都不开门,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难道想不开,用薯片割脉,用豆腐撞头,用面条上吊,还真出事了?保洁阿姨脑海中闪过一道不祥的预感,她慌忙拿起手机,拨通管理员电话,让他赶紧带上备用钥匙过来抢救。

    门外的敲门声,正如它突如其来那般,此刻也毫无预警地休止,像被人强行关闭开关一样,静得可怕。

    节下裘杵在原地好一会儿,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慢慢的,周围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涌入脑海,它终于恢复一点意识,挣扎着迈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颠,艰难地挪到窗边。

    四四方方的推拉窗,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即使微亮,但足以照亮它通往未来的独木桥。

    咔嚓,休息室的单开门被一把推开,一阵冷风呼啸着灌进来,肆无忌惮地扑向节下裘,直刺骨髓。

    它如坠九幽寒泉,透体凉气从衣服缝隙里钻进去,让它直打冷战。此刻,它似乎听见地府的索命鬼音,萦绕在耳边,不肯散去,节奏无章无序,嘈杂,暴动,刺痛它的耳膜,针扎一般,就快要滴出血来。

    阴寒的风重重打在脸上,像万千利刃,将它的皮肤切割地惨不忍睹。

    “啪!”

    无形的恐惧如深渊潮涌,浸过脚踝,漫过膝盖,越过胸口,直抵眉眼,仿佛下一秒就能立刻将它杀死。节下裘浑身震颤,啊啊啊地厉声尖叫。它被巨大的恐惧逼迫得几近崩溃,根本看不清来者何人,更不敢数进来多少人,闷着头,慌不择路地翻窗逃跑。

    本来节下裘所在的休息室也就在二层,但它害怕周边所有出入口已被封锁,特警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整座运动场团团包围,只敢踩着建筑线脚,绕到山墙面,顺着排水管往上攀爬。

    这一顿操作猛如虎,属实把保洁阿姨跟管理员给惊呆了。怎么回事,他们是冲进来救人的,怎么人看起来没事,不用救,身手反倒比峨眉山的猴子还灵活,不然怎么能跳窗。

    它到底为什么要跳窗,保洁阿姨跟管理员脑海中闪过十万个为什么,难不成是窃取绝密文件被当场发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洁阿姨跟管理员对视一眼,悟到彼此眼中的重视,无需开口,便有计策。

    保洁阿姨手握宣传单,挥舞双臂,拼命喊它赶紧下来,上去危险。管理员则拿出百米冲刺的干劲,快速跑到联络室,汇报情况。

    担心绝密文件被窃取,有关部门积极行动,开展专项大排查,所幸并未发现任何文件丢失。

    节下裘听到下方有人喊话,着急的语气,在它听来无异于恐吓威胁的机关枪,随时准备发射子弹,吓得它手脚并用,爬得更快更高更远。

    “不下去,我就不下去,下去不就被抓了。”

    节下裘像只傻狍子,把脑袋深深地埋进雪里,欺骗自己。

    它,一路爬上来,苦苦寻求所谓的安全岛,似乎已近在咫尺,只要它翻过这道女儿墙,占据制高点,摸清局势,再跳跃至另一栋楼的屋顶,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它都快忘记,它们r国人可是各个身怀忍术,区区飞檐走壁自是不在话下。就差二百五十毫米,只要再往前一探,翻身上墙,就可以跳起来说傻有哪啦。

    就在这时,节下裘突然识别出所在位置,前几日,它跟北月王白石曾经在此密谋怎么祸害对手。当时,北月王白石手枕墙头,绿油油,黏糊糊,滑溜溜的体液直流二百五十毫米,再二百五十毫米,也不停止。

    “八嘎!”

    节下裘正准备翻身,关键时刻,手一滑,当场失重,来了个倒栽葱,头朝下,直挺挺地掉进正下方的鲜红色垃圾分类回收桶里。

    下方的保洁阿姨见节下裘似乎听不懂华文,不情愿地用手机软件翻译播放几句r语,刚好在它坠落时,飘进它耳朵:“逮啾布,逮啾布,瓦达西……”

    “咚!”

    有害垃圾分类回收桶一阵摇晃,哐哐哐,好在质量过关,没被戳出个窟窿。

    节下裘双脚朝天乱蹬几下,很快没了动静,凉得透透的。

    它,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北月王白石。

    “你来了,我等得好苦啊!”

    “我也是,好苦啊!哇哇!”

    两只亚录,抱头痛哭,黄泉路上不再孤独。

    保洁阿姨跟管理员跑下楼,见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联系工作人员,清理现场,再将有害垃圾分类回收桶一并运走。

    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运使然,垃圾果然就该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另一边,扛着几箱方便面出去贩卖的梅川丘库和仁智健郎,事业进展度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