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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剧富山远亲

    1

    落月星区别墅,刘小云家。

    关守民坐在摇椅上喝酒,“哎,也就在你这,我能偷的半日浮生闲——”

    刘小云摇晃着酒杯,撇撇嘴小脸红扑扑的说:“是呀,一个庞大的世界级公司,全靠我撑着,你有闲空我可没空闲。”

    “别这么说啊,也不知道你大学四年学的啥知识,愣是没提高你的情商。”

    “呵呵,姿知识,你有,你牛。”

    “我……行行,不说这个,咱儿子……”

    “我儿子,不是你儿子。”

    “可我也出一份力,你说是吧。”

    “你出个什么力,软弱无力。”

    “我……”

    关守民阖上眼,绷着嘴咬着牙,伸出大拇指说:“好,你儿子你自己的,我就是想说,我给你留了份能用的钱,剩下的留给我父母,毕竟我这也没法娶你。”

    刘小云悠哉悠哉的说:“不需要,我也本不打算谈婚论嫁,自己过着,生活也挺好的,”

    关守民真是服了,那个可爱文静的刘小云现在变得尖酸刻薄,还时不时顶上几句话。

    “哎我的小云啊,你啊就少说几句呗,安慰安慰我。”

    “牛,”刘小云加油打气,握拳挥手,“加油加油。”

    “得,你给我聊尬死,就不能谈谈心,我心从未欺骗你啊。”

    “是嘞,当时我向你表白,我问你,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一身清贫不入繁华,两袖风不误佳人。现在好了又反悔了吃窝边草,结果生了个儿子,你倒好……”

    刘晓云含着泪水,强忍着苦楚。

    “一声不吭的跑到了月球,是,你是在黑暗里,可我认识的那个守民,那个晨曦,他一直是善良正直,热爱生活……从不会向你这般,杀人……”

    “哼啊哈哈”

    关守民忍不住发笑,在摇椅上晃来晃去。

    “善良,正直,这个年代有狗屁的用,要是八千年前倒还好,现在,不好说啊。”

    “咦”刘小云横他一眼,用手指擦去泪珠,自顾自己的离开。“自己待在这里吧,我睡去了。”

    关守民看着垂吊的灯,摇摇晃晃像是碎光,见天地,见真理,却独独见不到自己。

    他一饮杯中酒,愁丝不尽,当两种不同的阴和阳碰撞在一起,回过头来去看自己年少:少时正气凌然,胸怀天下,匡扶正义;见多了东西,会不会就是如老者一般,心中多了计较鬼谋。

    “大概是风乱了垂柳,我碎了信念。”

    躲在卧室的刘小云偷偷看着他,心里揣度:哎,你终究是败的,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一件事情的因注定有它的果,看透又如何,不过还是到最后一败涂地。

    人之间的隔阂是两人不说,猜我明心意。

    十几年的相处,怎么可能不了解彼此,而且关守民未曾想要欺骗她,在宦海浮沉漂浮许久,不免怜惜善良正直的人,可终究也不过是怜惜。

    关守民起身续酒,靠着柜台。

    窗外夜色如旧,滔滔江水向东流。

    大学生活对他来说,很快,像一阵风一朵云一片叶,囚困在脑海里,不再经历。

    从来就没有过去未来,只有现在。

    “也是,人世间痛苦总有人缝补,祈求老天爷让我睡个安稳觉,太困了啊。”

    关守民伸伸懒腰,朝屋外走去,推开门又轻轻的关上门,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下。

    2

    大一晚上寝室,寝室楼是“z”字型,关守民正好住在西门三楼正中央。

    说来也怪,大学三年明明很短,但那些朋友却记得很长很长:帅气迷人家底殷实的吴畚;家里开果园,面积上百顷,他是这说的后来了解到他故意说少,大学第一年就买车的孙武;瘦长白皙的李梦溪;身高硬伤的“黑哥”,每次睡觉最晚,打游戏贼强的宋尚贤;大脸上长着痘痘,整天跟女朋友腻歪的六号床高辉凯。

    慢慢的相处下,关守民逐渐迷上修道,何谓修道?

    关守民站在夕阳下,周边空无一人,抚来阵阵清风,心底通明:

    修道就是修心,我可以是一片叶子一朵云,可以是现在、过去,也可以是未来;我是万人,万人是我,佛无相神无形,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无非凭人一言,世间多有悲欢,岁月蹉跎也不过南柯一梦;

    为何我一直理解不了,是体会不到还是从未经历?

    每每想到此处,关守民眉头往往紧锁,苦笑不语,自折心地。

    入夜,寝室通明。

    心血来潮的吴畚就会问:“支书,你说人为什么这么痛苦?”

    “金钱是一切生活的物质保障,是实现自己理想的保护船……也可以叫底蕴。反正就是金钱在如今的时代异常重要。”

    关守民追剧正激,盯着不断告急地进度条。

    “老弟你什么实力也配问支书问题。”高辉凯插嘴搭话,打着游戏轻笑。

    吴畚做事情谨慎,说话定是要问明白的。“金钱从古至今都是硬通货,但人类的痛苦不仅仅是金钱吧,要是科技发达,实现纵横宇宙,那时人类还需要金钱吗?”

    此番话让关守民沉下心,转过身凝视他的双眸。

    “很好,我想一下……要这么说嗯,就好比法律,法律的制定是为了给人类的欲念贪婪设定一条底线,那么金钱的诞生就是为了使人在交易过程中更加流畅便捷,来换取自己需要的物品。”

    关守民一边思考一边解答,脑子不断思考来让嘴说的更加流畅。

    “痛苦并非全赖于金钱,还有很多杂七杂八事情产生的情绪影响这个社会,所以现在人们戾气很大,痛苦所牵连的范围,就像一棵大树的根系,错综复杂,范围之广令人难以……”

    “听见某老弟,支书说的金玉良言你好好听着。”

    吴畚站起身,拳打空气,“我让你再叫,我我,我跟支书谈话你还插上嘴了,信不信撤掉你往上资格。”

    “错了哥,我错了哥,我太想进步了。”高辉凯立马求饶,阴阳怪气的说着不是自己的台词。“吴老弟儿你干嘛去?”

    “我给你买一瓶红茶。”

    “我只喝快乐水啊!”

    看见二人打闹,关守民笑笑。“你们啊……”

    3

    思绪尽,夜已深。

    马路上,盏盏昏黄清凉的路灯舍下自己的温暖飘落到地面。

    放眼去路人不见,关守民站在路灯下,影子划分三道浓浅交错,看不见虚幻和真实。

    前些天回到家里,还没有进入村子就看见自家门口站着许多人,有富商有官职,还有一些是自己不曾见过的亲戚。

    俗话说:富在深山,果真有远亲。

    他摇摇头戴起来自己厌恶的客套面容,喧寒问暖短暂交流,过后是自己的亲戚,是叫姑父的。

    长得人高肚子奇怪的大,戴着眼镜压着大鼻子,一身黑色衣装锃亮皮鞋。

    他说话一股子官腔,“守民啊,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家族的繁荣还需要我们不同人的努力,尽力维护。”

    “那是自然,姑父现在还是在w省?”

    “不错,家人都在那里,你二爷去世的时候就埋在那里,小时候带你玩的那个叫,叫……”

    “你说我光威叔。”

    “对,关光威,光威不就在那里买的房吗?我觉得让守民也在那里买套房,之后在那里发展也好。你觉得呢关哥。”

    姑父喝一口茶,小心翼翼的看着爸爸,爸爸坐在旁边很是自豪,脸上的笑容灿烂,关守民心里面很是高兴,他最喜欢看见父母无忧的笑容。

    不担心被别人看不起,自己儿子出人头地,对一个父亲来说,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值得骄傲开心的嘛。

    爸爸放下茶杯,盏已无水,姑父率先一步先拿到热水壶替父亲续上茶水。

    爸爸说:“孩子未来在哪儿发展,我也做不了主,长大了他有自己想法,在首都也挺好的,w省也行。”

    关守民将茶盏放在嘴边,细细沉思:父亲曾经说有钱有势,说话的声音就是嘹亮,看看你明叔,开一家公司每月上百万,坐在办公室里写写东西,风雨打不着。

    “没事,我已经买了一块地皮,之后家里面的人就住在那里吧。”关守民放下杯盏,又说:“一个家族,还是,先把祖祠建起来吧,毕竟到我这第三十六代,也是时候聚在一起了。”

    爸爸说:“是啊,我们来这里也不过是古代逃难而来,具体多少代也无从知晓,只知道现在族谱上到民儿已经是三十六代,听他老老老爷提到过。”

    家里以前是当官的,后来浮浮沉沉,逐渐没落,许多老物件被一场席卷时代的火焰付之一炬,还有很多支脉与主脉分开。

    后来即使认祖归宗,也没有多少感情。

    就跟眼前的姑父一样,即使人在主脉,可心从来没有与他们几家有过较深的往来。

    姑父摸摸头上二八发型,乌亮的油光长在喜笑颜开的猪脸上,眼睛深邃的令人厌恶。

    “好极好极,如此这般最好。哈哈,一家人嘛就该整整齐齐的。”

    关守民将手放在腿上,这时他才想起来一件事。等姑父走后,他独自和父亲说:“这个姑父我是不是见过?”

    妈妈突然走进来,笑着转圈,“开我这身行头好不好看。”说罢跑到关守民旁边搂着他的胳膊。

    “儿子,你看妈妈这身衣服咋样?”

    关守民惊讶旋即赞美道:“妈妈当然是最好看的了,说是明星也不为过。”

    “这不过是财气养人……”

    “哼,你想财气你还没有呢,这全是我儿子给我的钱,你挣那点钱咱家跟着你喝西北风吧。”

    爸爸不想和妈妈多说,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辈子,谁也没服过谁。

    “那个姑父不就是当时去看望你爷爷的那个人嘛。”

    “哦,他啊。”关守民恍然大悟。

    妈妈指点道:“就那个,当时趾高气扬的呀,你爷爷都已经病危啊,他还在那病房里大喊大叫,不就是升迁了嘛,好了呀,开始瞧不起任何人,神气个什么吖。”

    “好了,晚上去吃饭吧,我来掌厨。”

    4

    关守民收回目光,坐在旁边台阶上,看见一片叶子缓缓飘落,霎时,一阵风过,将它吹到对面街道,环卫工人用扫帚将其扫进垃圾桶。

    “文明,是靠着他们才建立起来,吃水还不忘挖井人……也是我就是个恶人,哪来这么多善感。”

    王飙摇下车窗,摇个头:“大哥,上车。”

    关守民笑笑,“哦,来了。”

    翌日一早,三寿堂紧急启动。

    白虎,青龙,玄武。

    三人齐聚,众人开怀大笑。

    青龙宣布:“今日本该庆祝白虎归位,奈何玉玺有令,召开第四次暗树大会。”

    玄武顺着桌子看去,眼睛宛如深水看不见底;白虎将烟放在烟灰缸,开始摆弄佛珠。

    “地点在我们这里!”

    嘶——

    一股冷流飘入三寿堂,令人双耳蕹鸣。

    玄武沉寂许久,询问道:“暗树前三次行动不都是玉玺选地方吗,这一次,怎么在我们这里?”

    “对啊,青龙。”白虎起身走到横条附近,那后面是一个戴着狐面具的人。“新来的?”

    狐面人点点头。

    青龙解释,“白虎营损失惨重,所以玉玺对我们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一部分是他们选择的另一部分还是你择人。”

    白虎没再说什么,坐回原位继续摆弄佛珠。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玄武不禁蹙眉:我这三弟,很少去摆弄他的佛珠,今日烟灰缸只有几根……

    “白虎放心,玉玺是不会干预山海做事,即使派了人也不过像之前监督而已。”

    白虎摆摆手,看向青龙又看向玄武,“这都无妨,我在想培养精锐又要耗费个十几年。这未来的接班人修罗也退隐,我这没人能接班啊。”

    “嗨,从我这里找也行,当然老狗不行,那是我指定的接班人啊。”

    “还没四十就想着退,会不会太早了?”

    玄武打笑道。

    “没办法啊,我这条猫又不是你个王八,寿命短的很。”

    “猫也有九条命呢!”

    “没了,就剩两条了,我数过的。”

    “够了!”

    青龙一拍木桌,掌印留在上面,生气的说。

    “都在干什么,死啊活啊的,猫、王八都给我在后面待着,我这长虫不死哪有你们的份儿。”

    “好了,玩笑话开也要有个度。玄武,你来说一下接待的问题。”

    玄武拿出地图,放在桌子上。

    山海核心人员围凑过来,此时两个身穿红面戴凤和凰的人徐徐走来。

    “看来你们的总部当真简陋。”

    尖锐的声音打破三寿堂,凤走到面前。

    凰则是响亮官腔的说:“不仅有玉玺,还有虎符,以及其他势力。”

    玄武不愧是智囊,先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他起身摆摆手,示意所有属下退出去。

    凤拍拍手,“不愧是玄武,还是这么聪明。”

    白虎也反应过来,“我靠,你们要发动行动,代号呢?”

    这么一说,青龙也记起来。

    一棵大树,任其发展会越长越高,枝干长得太长枝叶茂盛,会引来园丁的注意。

    每到这时,他们内部就会伐木,将一些多余的枝干或者枝叶全部裁掉,让大树的生长永远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次行动,叫化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