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二高三，关守民真是造孽般的待在李卫国手下受尽了折磨，尤其是上课。
李卫国他不是讲错题就是熬鸡汤。
题讲错也就罢了，他还不改。
记得每次考完试，他拿着卷子走进教室，先对他们数落一顿，之后讲明未来要怎么做该怎么做，现下又该怎么做，做完一切开始讲题。
十二道选择，前六道他说简单不讲，后四道是这么说；“这几道题有什么难得，当然，这几道出在后面肯定有他的难度，不过也就比前六道难点，然后有什么不会做的啊？”
“不会做就代表你们，公式记得不牢靠……”
等他讲完这四道，若是碰见自己算不出来的，他会说：“你们考试要是遇到算不出答案的情况，可以用排除法嘛，ABC都不是很明显就是D，实在不行你凭着感觉，感觉哪个是，往往答案就是那个，好了下一题。”
11-12选择他又是这么说：“这几道题一般算下来，就凭你们智商，我看不太行，所以考试的时候这两道题你们实在不会就跳过去，节省时间。”
他要是心情好，自己演算一遍，结果打脸没算出来，看着满满一大黑板都是自己画的不禁陷入沉思：
“怎么算不出来？
不对啊？
哪点出错了嘛？”
这就是关守民对他是又烦又说不上来的古怪。
填空题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后面大题，关守民对李卫国是彻底无语。
他能讲错一道，就能讲错全部。
于是，一天快到中午吃饭的前一节课，他迷迷糊糊哈欠连天讲课，也不知道股票是涨还是跌，他整个人无精打采，难得第二次将所有大题全部算错答案。
关守民悻悻的趴在桌子上，那时他还没有觉醒，还是那个愤慨、热爱生活的青年。
川外景色，山涧溪流，白云悠悠，垂杨乱柳，粉蝶怜花。
在花圃，在校园，在天地，在他眼里。
转念间，岁月匆匆流去。
高考第二天，父亲和四爷五爷神色匆匆，家人忧心忡忡，他不明其意，只听家人安慰：“守民，好好考试啊，别想这么多。”这是四爷的原话。
五爷也是安慰几句，便火急火燎带我去找父亲，也是从母亲口中得知二爷走了的消息。
爸爸说：“你二爷……走了，不过你该考试就考试别有心理负担，你叔想着让你去，不过你这不考试嘛人生大事，你别有任何心理负担……呃你好好考试，还有别对你爷提及关于你二爷的事情，他身体不好你也知道已经经不起再折腾……”
关守民点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不自觉右眼跳动，心绪复杂如转动的齿轮轧轧作响在脑海。
心脏又犯病，不知名的绞痛，自从上了高中他的心就没安分过。
2
后来报了玉门砖头学校，那年夏天，自己无所事事。
赵书和孟子凡找到他，说：“守民，走啊去县城溜达着玩去，考完了不放松放松？”
“当然去啊。”关守民合上书，换了一身行头，骑着小电驴跟着二人就走。
碎光，在地面铺展开来，不是红毯胜似红毯，五颜六色的弥红灯从高楼大厦来到地面水中，天空涂满黑色染料盖布似的盖在月亮头上。
人们欢声笑语，在关守民心中萌生错觉，耳边环绕一句话：半虚半真的笑容。
他不知道是谁说的，有可能是高楼有可能是夜空，但绝不会是他自己，嘴正在闭着，笑着笑着，眼角莫名涌现泪花。
深处迷雾的人永远摸不清自己要走的方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并非最恐怖；
而是他站在路口，
阳光下的路口，
寻无出路。
几人在路上闲聊，你一句我一句，叶子盖一地。
孟子凡吸着烟，把握方向，悠哉的说：“我家里人给我算卦，说我长寿，到时候活的比王八还要惹人嫌。”
赵书喊着说：“你这长寿不好吗，有钱人花钱还买不了寿命，你这自然长寿，怎会讨人嫌呢！”
风声略显大，关守明提醒速度慢点，没急事儿，不着急赶路。
孟子凡又道：“这老祖宗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些时候吧，就说不好。我啊，本人倒是挺喜欢这话，家有一智慧老，如有一大宝，不给家里添乱反而了解更多社会上的问题，知道方向，家里倒也会逐渐壮大……”
“那可不是，”赵书将烟头弹飞，手肘稳住车把，从烟盒倒出一根烟，衔在嘴里点上火，后有夹在两指，慢悠悠的吐出云烟道：“呼——你们都是有家族的人，我就一光杆司令，一个三六，一个孟祖先，父亲早去母亲劳苦，亲姐还去糊玩不着家，我哥呢，糟心的事情从不使人安稳。”
关守民脑子似乎不在线，耳边听着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叫喊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一家的事情不见得表面的好，我家纵使人口再多，也不过就五家维持好了关系，富在深山有远亲，近邻还嫌旁家穷……”
“嗨，说这话做什子，倒是出来散心，反而越散越糟心。”孟子凡吐一口烟，道：“守民报的哪个学校？”
“玉门，砖头学校罢了，比不上你那本科。”
“什么本本，也不过在咱省一市，还想着出省呐，结果啥也不是，哎胡乱糟心空无影罢了。”
赵书速度放缓了些，独独吸着烟，街旁从他身边掠过，路上车辆少许。
关守民心底里不嚼滋味，学历就是硬伤，你考上了不觉好，倒是我俩一个无学历一个砖头，倒这么说，还不愁死？！
孟子凡觉得自己花差考究，又连忙说：“去酒吧喝酒，还是KTV唱歌？你们会捣台球吗？”
赵书说自己都行，随后两人看向关守民。
关守民摇摇手，吆喝：“我只跟家长去过几次KTV，没去过酒吧，也没捣过台球。”
“倒是个乖乖……妈宝男。”赵书笑着他。
孟子凡解释：“关哥啊，别这么死板，酒吧什么的都可以去去，但是歌舞厅的什么那些别去了，太混，我们都不去，你要去那纯属小鸡误入狼虎窝，一地的泥潭。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里面的关系杂着呐。”
关守民摸摸鼻尖，天赋和努力，有时候觉得就是天和地比较，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乾坤两卦倒是让他想起来自己两位叔的名字在族谱上就是一个乾字另一个坤字。
三人去了清吧，喝了杯酒，之后捣了两个小时的台球，来到县里湖上的桥中央。
桥头下面到有二三人夜钓，旁边立着禁止钓鱼的牌子，帐篷立起来，拿着几个手电筒晃着，鱼竿刚安静下来几人小聊惊动湖面下的鱼，荡起来浪花几朵。
他们将车停在桥中央，几年情感联络早就聊的开来知根知底知性情，便在今日拿着烟结拜成兄弟，天神鬼佛妖魔共听，关二爷见证，日后如有违心者，毕不得好死灭亡。
3
大一的时候，真是让他知道，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选拔干部或者组织活动，那叫一个糟心了得。
学生不愿做活动，上面的非要找出几人，即使强硬找了两三人，不过也是去混鱼摸打，中途跑路。
逢开会，就强调积极性，说他们班干部不想干就滚蛋，有的是人干，而且就这积极性也甭想往上……
关守民找到同学，询问：“你们为什不喜欢去做活动？”
同学们和他多日相处下来关系较好，其中一人回道：“去个蛋的去，我来这就是想安稳的过去三年，做活动？我去做活动有啥好处，往上升也不过早就安好了人，打工当牛马也就算了来这儿还当牛马，那些蠢蠢的被人当猴耍结果还给人数钱呢。更他么的傻逼……”
听到此话关守民安慰一番，走后心里想，他们不愿去干不代表别人也不去，总有几人积极愿做，自己看来是往上升不了，真不知考上研究的姑为何说大学里最好入。
如此看来，学校也分九等，不公也是有的，公平二字倒是他想的绝对、想的过激。
谁说信仰不能参杂别的东西，这不，几十人选举干部，关守民看着台上一个也不认得内定好的人选，在自己票上根据前一夜的会议，写名字，过程一走形式一做，大一过去。
4
大二没有去做那些活动，他忙着备考四六级，分不出多余的心去往上升，活动也没多去做，自然班里人更无一人做。
恋爱，大学谈不了恋爱，主要还是关守民本人无意愿，见的太多的污渍，他本人的心早就没这么干净，自也不想伤害别人。
一个又一个的，身上躺着万人汗渍，两瓣花蕊下生长万根青茎，玉蝶蜂虫沾着露水“情缘”。
“今日这夕阳，倒是红的出彩，人生岂能没有阴雨天。”关守民摇摇头走向尽头，在尽头的一方是晨曦走过无数次得路的心得留给了他。
在高三，语文老师阴阳怪气说：“咱们兄弟班的那个陈曦哎呀真是惹人又喜又气，他父母还是商人买了几套房，上次成绩考了630这次596，真是不吵着就不努力。”
说多了老师怕影响关守民，毕竟人家小名就叫关晨曦，总会使人猜疑。
“晨曦的含义倒是重叠了，毕竟晨和曦字都是太阳的意思，我这么说可不是说你你别往心里去……”
关守民摆摆手，干笑说：“不不会不会，开个玩笑嘛。”
语文老师和其他老师对另个晨曦格外看重，成绩优越性格开朗，全不似关守民身上笼罩的一股阴郁气息，而且成绩三百来分儿不堪入目。
“成绩就是一切，成绩好的就是比成绩差的要好”
这是关守民最讨厌的一个人说的话，那个人令人厌恶至极，好色之徒，上课好学生回到寝室乱叫自己要考波伊，甚至直撸自己小弟，做人做事全不顾他人感受，是孔哥另一个反面。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那个晨曦三百将近，这才晓得那个人是日语生平常都是抄袭答案这才考的高分。
假假真真，谁又说的准，无非到头，因果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