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好的廖总……嗯……那我明天上午九点到办公室找您一趟……”
“谢谢廖总，那我们明天早上见……”
“好，廖总再见。”
咔哒。
“呼——！”
伴随着视频挂断，姜宁宁长舒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有点发酸的腰背，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
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好家伙，”
姜宁宁嘟囔了一句：
“六点半到九点半，今天这会可是给他们开的超值了，一下就杀出去了我仨钟头。”
原来，就在企划汇报视频会结束后，廖梅又留下了‘杜昂’。
一边看着他的《愤怒的小鸟》企划，一边和‘杜昂’讨论起了手机游戏行业的未来发展方向。
毫无疑问，这代表了廖梅对于他专业的认可。
甚至，不光是认可。
在随后的小会过程中，廖梅还曾不止一次地谦虚向姜宁宁请教起了不少有关于游戏行业发展的看法。
姜宁宁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
前世的经验在这摆着，讲的头头是道，把廖梅听的一愣一愣的。
而对于廖梅的这股“好学”劲儿，姜宁宁也十分满意。
姜宁宁很清楚。
很多时候，在一个游戏公司中，领导层对于旗下游戏项目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甚至是可以直接影响到作品质量的。
通常来说，姜宁宁把管理决策层分为两类。
一类是什么都不懂，但是也什么都不管的“煤老板型”管理层。
这种管理层不会吊你究竟做了什么游戏，有什么创意，有什么意义。
他们就看营收。
只要你的营收达标甚至超过预期，那你就是好设计师，奖金大把大把的给，各种福利好处也给你塞到手软。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不懂技术，也不想懂技术，我就看你赚不赚钱”。
第二类，就是那种什么都一知半解，但就是觉得自己很懂的“懂哥型”管理层。
这种管理层就很恶心了，他不仅会仗着自己对于游戏行业一知半解的浅薄理解去影响你的设计，更会依此来卡你的项目预算。
甚至，更崽种一点的管理层，还会考虑所谓的游戏影响力和意义，拿着非核心玩家群体的政治正确意见去衡量你的项目。
千万别觉得第二种决策层愚蠢，像是没有脑子，听起来好像很罕见。
事实上。
在众多游戏企业中，恰恰是第二种决策层的数量占比更大。
小至中小型工作室，大到国际级游戏集团。
这样的蠢货决策层数不胜数。
而如今。
通过一番详细的接触了解。
姜宁宁发现，廖梅这个游戏事业发展部的老大，属于第三种。
也是行业中最难遇到的一种管理层。
这个精明干练的女人虽不是特别懂游戏，尚且达不到在游戏行业中挥斥方遒的等级。
但是，她很愿意学，并且对于新理念的接纳度很高。
不会墨守成规，把“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这种话挂在嘴边。
更不会在自己理念和对方冲突时，贸然否定对方的理念，用身份去横压对方一头。
并且。
能看得出来，廖梅身为如今的游戏事业部老大，是有极强的野心，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从谏如流，心怀大志。
这样的管理层，深得姜宁宁的心。
要不然，她也不会和廖梅聊到这么晚。
挂断了视频会议后，姜宁宁起身给自己沏了碗泡面，顺便又切了根火腿肠进去，给杜昂发过去了条消息：
【杜昂：喂喂喂，你那边进展如何啦？没拿我的身体在舞台上丢人现眼吧？】
对于自己这边的工作进展，姜宁宁是十分满意的。
开玩笑！
前世游戏行业顶级大拿亲自给他做企划！
杜昂这小子就偷着乐吧！
天知道这要是前世，姑奶奶这样一份企划案要收你多少钱！
更何况，大部分时候还没人能请得动姑奶奶做外包！
“我可真是个活菩萨。”
姜宁宁嘟囔了一句，随后掀开了泡面碗。
泡面的香气立马飘散在了小小的房间之中，让人食指大动。
活菩萨香香地秃噜了一口泡面。
与此同时——
……
丢人现眼？
此时，已经被送回到姜宁宁大平层的杜昂，看着姜宁宁发来的消息，撇撇嘴。
我！杜昂！前世娱乐教父！
这丫头片子知不知道若是放在前世，小爷我一场演出的报价有多少啊！
那特么主办方排着队的来请都未必能请的到我！
你这已经是属于请神请到玉皇大帝了知道吗？
偷着乐吧你就！
想到这，杜昂随手在手机上回复了过去：
【姜宁宁：洒洒水……倒是你，我这半路没说完你就没影了，话说你真特么拿你那个绷弓子发射小鸟的破企划案参会了？】
【杜昂：什么叫破企划案？我警告你啊杜昂，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企划！你知道姑奶奶今天给了你们那个廖总多大惊喜吗？】
惊喜？
见状，杜昂有些模棱两可，甚至带点忧虑地咧咧嘴。
在他的印象中，廖梅作为集团的核心高管，游戏事业部的一把手，是从没表现出过所谓的惊喜的。
所以……
这二百五丫头片子不会是把惊吓当成惊喜了吧？
杜昂暗自腹诽，顺势发过去了一个忐忑的疑问：
【姜宁宁：so？廖总怎么惊喜了？】
【杜昂：算了，跟你这种游戏行业白痴也说不通，你就知道廖梅邀请我明天上午九点亲自去和她闭门面谈就行了（墨镜）】
杜昂：！！！
WDNMD坏了！
杜昂‘娇躯’一震。
面谈？！
廖总！请姜宁宁去闭门面谈？
哦不对！
是让‘我’过去找她面谈！
谈什么？
离职吗？
杜昂有些抓狂地挠了挠自己瀑布般厚密的长发，像是‘那英崩溃jpg’一样。
杜昂有心想直接打个语音过去，狠狠卷如今听起来还挺自鸣得意的姜宁宁一顿。
可转念又一想，人家姜宁宁也努力了。
至少从先前的聊天中看，姜宁宁今天一天大概都窝在电脑前给他写企划案。
虽说是好心办坏事吧，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勤勤恳恳一整天一点奖励没有不说，到头来还让自己一顿卷？
杜昂多少是有点于心不忍。
更何况，对于姜宁宁一个丫头来说，让她去费劲巴力地硬挤出一份游戏企划，的确是有点难为人。
毕竟，也不是谁都像姜宁宁运气一样逆天，随便请神都能请到自己这种行业顶级大拿。
于是。
想到这。
随着噗通一声。
杜昂倒在了姜宁宁柔软的小床上，像一条被丢上岸的带鱼，原地开摆。
算了……开除就开除吧……反正老子本来也就是个混子而已……
反正我现在顶着的是姜宁宁的外表。
要真是明天一早就被公司卷起铺盖卷从公司提出来，大不了就让姜宁宁再去找一份工作，也体验体验平头老百姓的人间疾苦吧。
想着想着。
或许是先前在演唱会上消耗了太多体力，亦或是今天一天都在快节奏的高强度工作中度过。
随着一股突然涌上的困意袭来。
杜昂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