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左弼逸可真是个泥鳅,滑不留手,竟然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本官,真是岂有此理!”
越说越生气的刑部尚书韦崇阳,啪一下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白瓷盖碗被震地直响。
这时,侍候在旁的绿袍左司张谦见此,低声说道“大人,依下官看来,这非但不是烫手山芋,而且还是大人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的机缘啊!”
韦崇阳听到这话,心里的怒火稍稍平定下来,转身回头看着面带笑容的张谦,略带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大人,现在陛下正为太子遇刺的事情龙颜震怒,您正好将此事报给陛下,也好为陛下分忧解难。”
“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你这分明是让本官去捋龙须。”说完韦崇阳生气地甩了甩衣袖,冷冷地瞥了眼王谦。
王谦见此,则笑着说道“大人,您别急,太子遇刺,当然是和众位皇子分不开的。”
“大胆,这话你怎么能说出来啊!”韦崇阳面露惊慌,看着张谦面露杀气。
张谦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大人,万民鼓,十几年未响,今日被人敲响了,如今怕是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大人这事是瞒不住的,而且这人大人也处置不了。”
“是啊!真是难为死本官了,就算陛下再宽仁,趟进这滩浑水里,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张谦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得很冷,片刻后,他又笑着说道“所以大人现在得趁着皇子们还没出手,将这女子送进宫里,否则等皇子们出手灭了口,所有的罪业就都落在了大人头上,而大人就成了最合适的替罪羊了。”
此时的韦崇阳额头满是冷汗,片刻后,他对着张谦说道“你说得对,你去将人带到后门,从后门出去藏到宫门附近,本官立刻进宫面圣。”
张谦立刻双手抱拳,躬身回道“是,大人,下司定不负您所托。”
听到这话,韦崇阳向张谦点了点头,整理好衣袍,就匆匆地出了府衙往皇宫赶去。
韦崇阳离开后,看着韦崇阳的背影,张谦脸上满是冷笑,哈哈哈,仁慈的陛下啊!我就是想看看,对于手足相残,你还能不能继续仁慈下去。
平民百姓对敲响万民鼓这件事还感兴趣,可其他的豪门贵族只觉得认为是个笑话,毕竟当今可是仁慈至圣的帝王。
而另一边发现张玥儿不见的两个轿夫匆匆地跑到回春堂去找了四管家。
“管家,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哎呦,你们两个蠢货,还不快去找。”四管家对着两人就是破口大骂。
两个轿夫委屈极了,片刻后,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轿夫站出来说道“管家,我们俩连小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怎么找啊!”
张玥儿来侯府后,也没出过几回门,而且就算出门,堂堂侯府千金,他们这个卑微的仆从哪里敢冒犯,所以他们怎么去找人啊!
四管家简直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两人大骂道“废物,你们两个废物,连小姐都看不住,快,抬我回府。”
“是。”几人赶紧抬着轿子,抬着管家急匆匆赶去了侯府。
………………
“张兄,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太子紧紧地盯着楚辞,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一路往京都走去,他跟着楚辞见了不少民间疾苦,百姓不易,可近几日来,他所见所闻都是那些敲万民鼓告状的百姓全家皆无得凄惨下场,或是昔日的贪官摇身一变成了富家翁,继续鱼肉乡里,横行霸道。
楚辞对着太子躬身行礼道“草民见过殿下,草民冒犯殿下,请殿下治罪!”
良久之后,太子叹了口气,望着苍苍郁郁的远山,他无奈地说道“起来吧!孤恕你无罪。”
其实太子也觉得夏帝太过宽仁,可夏帝毕竟是皇帝,而且又是他的父皇,他也无计可施。
“谢殿下仁慈。”
听到这话,太子脸上满是苦笑,随后开口说道“仁慈?张兄,你这怕不是在讽刺孤吧?”
“草民不敢!但草民想冒死进谏一番,恳请殿下允许。”楚辞可是想激起太子的血性,这个天下不能再由仁慈的夏帝做主,不然,否则他怕自己会揭竿而起。
“说吧!嗯,孤恕你直言无罪。”太子终究还是有惜才之心。
“殿下,您没有看过天下,可这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天子脚下都是如此,您能想象其他地方又是何等的惨烈吗?草民恳求殿下为天下苍生计!”
“孤知道,可孤无能,孤只是太子。”太子闭着眼睛,满脸的无可奈何。
“不,殿下您可是成为陛下,太子登基为帝,名正言顺,天下百姓都为之期盼啊。”
“住口!张文清,你放肆!”
“殿下,草民有嘴,可是殿下,他人都对您虎视眈眈,这次您遇刺,若是陛下没有雷厉风行的处置,以后殿下您……”
“好了,不要说了,孤累了。”说完太子就转身离开了。
那天之后,太子和楚辞再也不是曾经的无话不谈,虽然太子脸色冰冷,可楚辞却知道太子的心动摇了,毕竟他的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