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城原本张家的院落。
此处已经成了闻人月的府邸了,门口的牌匾也已经换成了闻人府。
也不知道闻人月怎么想的,胡峰本想自己出去找一个小院子就行。
可闻人月以有些事情找他商量麻烦为由,直接让他在府邸内住了下来。
而且还是在内院,至于周显和赵明业,却住在了外院,而赵明业摇身一变,成了这座府邸的管家。
张家的这座府邸十分的豪华,占地估摸着应该有五十亩左右,园林假山,庭院花园,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条暗渠从府中流过,颇有十分小桥流水的意境。
院内。
一棵古树下,胡峰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文本。
都是闻人月送来的,有些问题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打开一本。
胡峰看了一眼。
刘家因为土地问题和李家打起来,双方各执一词,都说边界线不对,被对方侵占了。
华城和宣城刚刚经历了战乱,各方势力都不安生,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土地改革势在必行,就以宣城为实验地方。
胡峰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可是土地改革的方法就有待思考了。
任何土地改革都必须避免一个问题。
那就是土地兼并。
这里的人和现实的差不多,土地是一个人的根,赚再多的钱,没地就没有安全感。
想要改变这种事情。
就不得不做到,改变第一生产力。
以农业为第一生产力的社会,是无法避免土地兼并的。
靠土地发家是最简单的方法。
这不像现实。
科技成为了第一生产力。
带动着农业蓬勃发展,当人们不会再为了粮食不足而发愁的时候,那么土地的价值就会贬值。
从而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可生产模式的改变也会造就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产能不足。
土地贬值后,人们的种植意愿下降,粮食产能大幅度下降,粮食减产,就必须依赖进口。
可现在胡峰他们靠进口是不可能了。
自己现在也学起了张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朝廷怎么可能放一粒粮食进来。
沈弘文在得知宣城的张家被五里山剿灭后,半个月了,一直在永康府和华城的边界上按兵不动。
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发动作。
虽然宣城自己也也拿下了,进可攻退可守,但是,有些问题也不得不防。
土地国有制!
这些话虽然说着简单,可做起来就困难了,好在的是宣城基本上都是自己张家抢下来的土地,自己再抢过来的,宣城的那些个士族,还有好多被关着呢!
这也是胡峰愿意拿宣城做实验的原因。
土地国有制这个东西也并不是现代的东西。
王莽也曾搞过。
他仿照《周礼》的制度推行新政,屡次改变币制,更改官制与官名。
并且,以王田制为名,恢复井田制。
还把盐、铁、酒、币制、山林川泽收归国有。将耕地重新分配,又废止奴隶制度,建立五均赊贷(贷款制度)、六筦政策,以公权力平衡物价,防止商人剥削,增加国库收入。
而刑罚、礼仪、田宅车服等仪式,也不停恢复到西周时代的周礼模式。
但王莽的改制不仅未能挽救西汉末年的社会危机,反而使各种矛盾进一步激化,由于政策多迂通不合实情处,百姓未蒙其利,先受其害,朝令夕改,使百姓官吏不知所从,不断引起天下各贵族和平民的不满。
其实说白了,就是王莽的新政对于要是真正能实施下去,对于百姓来说是好东西。
可是这东西却得罪了士族。
毕竟士族就是靠着土地吃饭的,你这是抢人家饭碗,人家能不和你拼命吗?
再说也他遇到了天命之子刘秀,穿越遇到开挂,老天不让他赢。
所以,这也给了胡峰提醒。
自己虽然领先于这个朝代,可这里的人毕竟没有多少人读过书,懂的东西也少。
他们在乎的,就是谁能让他们过的好就行,什么功名理想,人生抱负,他们都不在乎,只要能吃好喝好,那就行。
思考片刻后,胡峰提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下四个大字。
“土地改革!”
随后起身离开,他要去一趟宣城亲自看一看。
宣城目前实施的是军管制度,陆长风暂时管理。
至于其他的,暂时不去做,毕竟胡峰他们懂这些的人实在是没有,更没有人有那个能力做县令,所以军管是没办法的办法。
听说胡峰要去宣城,闻人月也没说什么?
她以前以为自己管理五里山轻轻松松,管理华城还不是手到擒来,然而现在她头疼了。
这么多人要吃饭,她要管,军队的粮食他要管,和这里士族的沟通,她也要去。
一天到晚忙的要死,然而效果却没有。
人家士族把自己当反贼,虽然嘴上说的好听的,可背地里鬼知道搞什么黑手。
还有新的宣城,都是一团糟糕,哪有什么岁月静好的样子。
胡峰出了闻人府,庄严在马车的一旁,鱼叔赶马车,里面还坐着一个女子,闻人语。
“你非的跟着来干嘛?”
胡峰没好气的问道。
自从五里山打算反后,闻人语似乎一夜间长大了,也不再像之前那惨调皮了,有时候还学起她姐,板着一个脸。
以前胡峰以为,闻人语的武功也就那样,可自从周显给他说了他一枪挑死了张开南后,胡峰对她的态度变了,这人不好惹。
马车一路向宣城而去。
张开南死了,张九哲却带着数十人跑了,周显也没追上。
这半个月,周显和陆长风继续训练新兵,一个在华城外,一个在宣城。
来到宣城,有人早已通知了陆长风。
城门口,胡峰下了马车。
宣城的大门重新做个一个,看起来挺紧实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经历爆炸的袭击。
“东家!”
陆长风走了过来,对着胡峰行了一下礼。
胡峰点了点头。
环顾四周,并没有多少人员走动,看来这里军管后,大家也该没反应过来。
“你去吧,之前宣城的那些吏员都叫来吧!”
说完带着众人走进了宣城。
陆长风点了点头,这事儿胡峰派人提前通知他了,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
一队士兵在一处小院外站着。
为首的一个士兵上前敲了敲大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老爷!”还有一个女子娇滴滴的提醒声。
“吴青峰,在吗?开门!”
士兵喊道,
一听这话,中年男子一愣,自己这是犯什么事儿吗?
没有吧!
中年男子回想着这最近一个月的过往,除了做了官吏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啊?
那些五里山的土匪找自己干嘛?
房门打开,士兵看见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
“你是吴青峰?”
中年男子点了点。
士兵一看这,随即说道。
“行,带走!”
说完,两个士兵上前直接将他架起,抬走!
“老爷!”
此刻,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冲了出来。
一群士兵见此,顿时眼前一亮。
而吴青峰顿时心一凉,完了!
然而,几个士兵也是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他们现在自己是兵了,胡峰早已下了规矩,奸淫妇女者,处以极刑!
为了个女人,赔上一条命,不值当!
吴青峰看着架着自己离开的士兵有些疑惑,这兵似乎和自己理解的有些不一样。
士兵将他带到了宣城府衙的一处大厅,直接扔了进去。
抬头一看,不止是他,还有好多人,他很多都认识,宣城本地的,在这里做这小小官吏,张家造反后,没逃出去的,后来五里山又来了。
“吴兄!”
几个人叫吴青峰也被带来了,急忙上前扶起对方!
“朱兄,马兄,牛兄!”
吴青峰急忙打着招呼,随后看了一下四周的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自己在府衙办公的吏员,也不知道五里山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干嘛?
“五里山这是要做什么?”
吴青峰率先问道。
几人都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都是躲在家里,被对方给抓来的。
“奇怪!这是要做什么?”吴青峰嘀咕了一句,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个浑身臭气熏天的老头被扔了进来。
吴青峰抬头一看,居然看见了一个更加熟悉的面孔。
“县尉大人!”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围了上去,将老头围了起来。
“咳咳咳!”老者咳嗽了起来,众人急忙让开一条道路。
他刚刚被人从大牢里面提了出来,原本以为是去刑场的,却突然发现那些人把他带来了这里。
“你们这是?”
老头问道。
众人急忙拜道。
“我们也不知道五里山将我们抓来做什么?”
听见这话,老者打量起众人,似乎有些明悟,这里都是小吏,做事的人,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着吧!
毕竟这里就他官职最大,他发话,自然没人反对。
没过多久,大门再次打开。
胡峰刚想走进来就闻到一股臭味,抬头一看是那边的老头传来的,随即捂着鼻子说道:“把他拉出去洗洗!”
一旁的几个士兵,直接进来,架起老者离开。
胡峰不慌不忙的走向了最上方的主座,随即坐了下来,庄严如同门神一般站在的右边。
胡峰也没看口,只是打量这下方的众人。
这些人都是吏员,说白了就是上面一开口,他们办事儿的人。
如果说那些管理人员难找。可这些人却很简单,吏员一般都是选的当地人,有士族的,有普通老百姓,当然,还有一些是世袭的,比如捕快。
“他是谁?”
一众人等看着胡峰,他们没见过啊,但是能够让陆长风站在下方的人,身份因该不简单,最少也是五里山的高层。
没过多久,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老者被扔了进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虽然是夏天,但是老者毕竟也老了,被冷水一洗,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看见看着进来后,胡峰抬起了头,看向众人。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五里山二当家!胡峰!”
一听这话,下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所知道的,五里山这段时间以来都是闻人月当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二当家。
“不必好奇,我可以全权处理五里山的事情,现在也不应该叫五里山了,应该说华城反贼!”
胡峰打趣道。
众人嘀咕了起来,对方人家是反贼啊!
胡峰淡淡一笑。
“你们是不是好奇,找你们来干嘛?”
胡峰说着,打开书案上的一个小本子。
上面记录的都是这些人的生平和履历。
“谁是吴青峰?”
胡峰突然喊道。
众人的眼神顿时锁定在场的一个中年男子。
“是你?”胡峰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吴青峰知道自己躲不掉,随即站了出来。
“正是鄙人!”
胡峰淡定一笑,随即说道。
“吴青峰!安宁十五年生人,家住宣城永华街丁七号,家里有五口人,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胡峰继续说着。
但是这些话听在吴青峰的耳朵里确实另外一股味道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胡峰说完,合上本子,随即说道。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帮我做事儿,第二吗?……”
胡峰没有继续说,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吴青峰也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人被问的人。
毕竟随大众的事情,很多人都愿意做。
见对方不说话,胡峰也没在意,随即点了一个名字。
“刘安!”
胡峰话音一落,众人顿时看着角落一个一个猥琐的丑男。
“小的在!”刘安急忙跑了过来。
胡峰看着对方,长了丑就算了,你还出来吓唬人。
“嗯!”胡峰对着一旁的陆长风点了点头。
随即陆长风一挥手,两个士兵走了过来,直接架起对方拖了出去。
刘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直接跪了下来。
“二当家,我听话,我愿意归附,我愿意归附!”
然而胡峰什么也不说,低头看着小本子!
随即用笔画掉对方的名字。
门外顿时传来惨叫声。
片刻后,一个沾血的士兵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