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好办事,到了客车站,售票员姐姐已经在车门口等着了。
“小弟弟,我带你去买车票”
何二有啥,就一个甜甜的笑脸,人大了,就这点不好,不能卖萌了!
姥笑着,从怀中,摸出手帕裹着的钱和介绍信,交给二宝。
二宝接过这手帕包裹:“姥,您随便找个地儿坐会,我和大姐姐买完票,就过来找您”
售票窗口排起几条不短的队伍,好在有大姐姐陪伴,倒是没有排队,就连介绍信都没有用上,大姐姐接过钱,直接进了售票室,不多久,就出来递上两张去往省城的车票。
“大姐姐,我叫何二宝,马山镇,窑湾村的,我别的不行,就会捞鱼摸虾的,等我回了,我给你提上两大老鳖,保证,你一吃就忘不了”
售票员姐姐乐了:“好啊,二宝,姐等着你的大老鳖,你去车站问杜娟,人都会告诉你的。”
倒不需要这位大姐姐送自己上车,挥手道别后,何二首先是带着姥上了个厕所,这才将包裹重新在车顶固定好,找个座位,就等着发车了。
想出去吃点,时间好像真的不够。
不过身上的大挎包里,奶和娘,准备了不少的窝窝头和烙饼,两罐头瓶的咸菜和豆酱,足够这婆孙倆人,吃上天了。
这姥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外面买吃食,习惯如此。
何二嘛,你就一带路党,没有发言的资格。
杜娟回到办公室,拿上自己的饭盒,就准备去食堂打饭了。
“杜鹃,刚才那小弟弟,是你家亲戚啊,长得是真好”
“可爱吧,一个男娃,长的比小姑娘还招人稀罕”杜鹃笑了起来。
“这是你哪家的亲戚,这么带劲的娃,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和她一起去食堂打饭的忍不住再次开口了。
“不是我家亲戚,坐过我两回车,我看这娃,和小大人一样,长的又俊,不就留心上了”
“这哪家的娃啊,你还别说,我刚才,都忍不住想上前撸撸这小家伙”
“哈哈哈”
杜鹃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我也是忍不住,就揉了揉他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你说,一个男娃,怎么比个小姑娘还俊,他说送我两大老鳖的,到时候,我叫你你揉揉那脸蛋儿”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
车站主任听到杜鹃几个大姑娘的聊天,想到了什么:“杜鹃,你跑的是马山这一条线,那小家伙是哪人啊?”
“刘住任”
杜鹃笑着打过招呼,才开口道:“窑湾村的”
刘主任:“是不是长河边上的村子?”
杜娟:“是啊,你听说过哪个村子”
刘主任这才笑道:“杜娟啊,那小家伙说送你两大老鳖是吧,到时候啊,你怎么都得给我留一只”
这人啊,各有各的圈子,可别小看一个县客运站主任,人级别可不低,自然是知道长河有种老鳖,可遇不可求,那玩意,哪里还是鳖,就是一男人发动机。
最让人说道的,提供这种老鳖的,就一大酒鬼,还只喝茅台的那种,你说离谱不离谱。
何二不知道,他的甲鱼又被新客户给盯上了。
国道就是国道,虽然这道路宽不过六米,可毕竟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沥青。
哪怕是这样,车速依旧不是很快,不时有些路段,上面有着一个个大坑小洼,到了这样的路面,客车立刻就如龟步慢行。
有的路段,甚至连他们乡村小路都不如。
一车人,如坐摇篮,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刚上车时,车上还不时传出大家的说笑声,随着时间流逝,车厢慢慢安静下来,除了沿途上下车人,车厢里会喧闹一阵外。
“姥,喝口水,提提神”
何二都觉得有些疲倦,就更不要说姥了。
到省城时,天空的星星依稀可见。
七百多里地,居然跑了十多个小时,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也正常,完整,平坦的路面,居然不足百里。
沿途上下车,每次都有人上车顶。
师傅每次开车前,都得上去检查上面的东西有没有兜扎实。
何二也和其他带着物品的乘客一样,逢停必下,就怕自己行李被人错拿了,不过,每次的他,都是从窗户进出的。
就连开车的司机都笑他:“你这娃,怕不是属猴的,翻窗子,这么利索”
何二也不恼:“没有办法,怕丢东西啊”
“姥,累不累,累我们就去找个招待所,休息一夜,不累我们现在就去火车站”
“累啥,坐了一天车,啥活都没干”
原来,在姥的认知里,不干活,就是享受。
“行,姥,我们走”
说完,提上行李,就往大街上走去。
姥:“二宝啊,还有多远”
姥有些迷糊,自己这外孙,怎么好像对这省城很是熟悉啊。
“没多远,过了中山路,左拐,走个半小时就到了”
“二宝,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书啊,书上都有啊!”
姥:书上怎么什么都有,回头,让老头子抽死那个幺,那时,让他念个书,就好像杀他一样。
圆湾村,贵喜一个阿嚏打的山响。
他爹:“怎么了,让你多穿点衣服,你就是不穿”
贵喜:“爹,我这又是棉袄又是大衣的,怎么会着凉‘’
这自家的大衣还真没有军大衣暖和,军大衣,娘带着啊,路上冷啊!
“不着凉,喷嚏是咋来的,哎,也不知道你娘她们到哪了?”
“爹,谁叫你不让我去的!”
“让你去,劳资更不放心了,一个县城,你都走不出来,你说你还能干啥啊”
贵喜:明明我们坐错车,就有你一半的功劳!
可惜,这话只能憋着,但凡他敢哔哔一句,他爹肯定会要他天天担粪来着。
这个姐也是,好的主意不出,尽给爹出这些馊主意,哎,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家理事啊,这样,就不会被爹罚挑粪了。
“爹,进屋睡吧,姥有二宝陪着,出不了事!”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这么晚了,你不睡,待这干嘛呢?”
贵喜:我究竟是该睡还是不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