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停咒骂灵辰子的同时,凌不凡也有些无语,
这夜华楼虽说是城中第一楼,但是消费水平也不用这么高吧?
三十万灵币啊~几天就造完了,
要是换其他小地方,三十万灵币怕不是能把整个酒楼买下来。
得是什么样的冤种才会来这里消费啊?
其实如果只是正常吃饭喝酒的话,的确不会有这么夸张,
只可惜有灵辰子在,他什么都点最好的,甚至就连侍酒的姑娘也是隔不了多久就吩咐换一批。
而且在遇到凌不凡之前,灵辰子就已经在夜华楼将几乎能享受的项目全白嫖了一遍。
凌不凡当时怎么也没想到,灵辰子那老东西居然会偷跑坑自己!
还什么天下无敌?能随意穿越大千世界?果然他是被灵辰子给忽悠了!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想起自己当初是意外被天星剑破开虚空才穿越过来的,
而当年灵辰子的徒弟小笼包也使用过天星剑,在那以后灵辰子就失踪了。
恐怕灵辰子那老东西也是被天星剑送过来的。
凌不凡有些无语,这老东西真是忽悠人的话随口就来。
哎~
凌不凡叹了口气,乖乖的付了账,他可没有灵辰子的厚脸皮:
“果然到哪里都一样,越繁华的地方物价都是往天上窜的”
“这几顿酒,就喝了易正阳整个家几十年的经费”
看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的灵币,
这辈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也是不可能!
凌不凡拿出他的藏宝图又开始研究起来:“今晚该去哪个山寨取钱呢?”
“嗯?这个山寨为什么标的是红色?”
凌不凡看着地图上大大小小黑点中显眼的一抹红,仔细回想,
好像是那天晚上白伯康添上去的吧?
好像是说什么这个山寨地处交通要道附近,平时经常骚扰附近村庄,打劫来往商队,谋财害命。
“就决定是你了!”
凌不凡收好藏宝图,收拾一下就准备开始一天的辛勤劳作。
至于行李,凌不凡压根没有行李,除了钱袋子就是后来买的吸灵器,
包袱里装的也只有两套备用的衣服,
因为洗劫山寨他会搞得满身是血,为了方便,再加上他懒得洗衣服,所以每次都是直接换新的。
白炎城东门八十里外的官道上,
三辆马车正在慢慢前进着,
打前的马车上高挂着储币司的旗帜,前后还有四五个护卫神情严肃保护着马车。
而后面几十米处则是两辆李家商号的马车,虽然也有护卫,但是看起来却不是很紧张。
李管家驱马赶上了前方储币司的马车,只是还没接近就被拦了下来:
“储币司正在押送货物,闲杂人等回避”
李管家呵呵一笑:“几位官爷,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几位,这附近山贼众多,请务必小心为好”
储币司的侍卫眉头一挑,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三四十个山贼就从官道两旁窜了出来,将三辆马车团团围住。
护卫立马抽出长刀厉喝道:
“大胆山贼!竟敢劫储币司的货物,我看你们是不想有活路了!”
另外远处李家商队的护卫们则是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啊~山贼爷爷饶命,饶命啊”他们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有些甚至已经吓尿,完全不像是一个护卫该有的样子。
山贼里的大当家横刀向前:
“兄弟们都是出来混,抢口饭吃的。至于是抢民家饭还是抢公家饭,对我们这种亡命之徒来说没什么区别”
“还望几位官差老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就范,拿那几个灵币的俸钱,还不值得几位拼命吧?”
储币司的护卫对视一眼,抽出长刀:“人在车在!少说那些废话!”
大当家嘿嘿一笑:“既然如此,兄弟们给我宰了他们!”
山贼们蜂拥而上,面对如此悬殊的战斗,护卫很快便被屠杀殆尽,
特别是大当家还是一位二境修者,对付这些普通的侍卫更是一刀一个。
而李家商队的人,他们压根没有想过反抗,在山贼出现的时候就跪地地磕头求饶,
尽管如此,山贼也没有放过他们,每个人都惨叫着死在了山贼的刀下。
很快,现场只剩下了最强的一个修身一境的护卫,
在被大当家斩断手掌以后,那护卫拼死骑上了快马突出重围。
“别追了!”大当家叫住了想要策马追杀的山贼:
“留个活口,好让他回去给城里那些当官儿的讲讲老子的威风”
“兄弟们,老规矩,全部拉上山!”
山贼们将尸体扔在官道旁,赶着马车回到山寨。
直到山贼全部散去,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中,李管家悄悄睁开眼,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钻进了树林中,
在山林中走了小半日后。
“是谁!报上名来!”
“是我!”
“原来是李管家!”巡山的山贼收刀。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子犊子往我身上压了三具尸体,差点没给我老腰压折了”李管家一边揉着腰,一边往山上走去。
巡山的山贼嘿嘿一笑:“大当家已经在山上为您备好酒菜了,昨夜还特地给您去村里寻了个小妮子”
“没经人事的,可水灵了,就等着您今天来呢!”
李管家点点头:“不错,还是李老六会来事儿”
山寨中,山贼们正在狂欢,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李管家一路上山,见到的每个山贼都和他热情的打招呼,
准确来说,他们已经不是山贼了,而是李家自己培养的一股势力。
这山寨里的山贼头子李老六,也是他们李家的一个旁系子弟,从小便选中他,花大精力将他培养成了主修身,副思义的二境修者。
至于为什么要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并且演上一出戏?当然是为了不交税,准确的说是拿回上交的税款。
这法子已经成了许多家族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李家生意遍布附近几个郡县,在这白炎城中也有不小的产业,每年需要缴纳的税款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所以到了缴税期限之前,他们会事先转移主体商号到一个小镇子上的分号挂名,然后将灵石实体运到当地,
再通过小镇上的审计司分部审核账务,将整个季度的应交税款补齐清账。
但是由于如此大的产业所交的税款远远超出了那些小州县的储灵司正常存储量,
所以当地的储灵司按照规矩会很快安排将这一批灵币运送往最近城池中的储灵司总部,也就是白炎城。
再加上,由于是小地方的储灵司,所以护卫力量也很薄弱,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只要稍微收买一下,就能知道确切的运送时间,就能在清账之后,又把这一批灵币抢回来。
至于官府怀疑?
拜托,我李家同行的商队也被截了!人都死光了!可是有你储灵司的人作证的!
至于死的那些人嘛,除了李管家之外,其他的都是李管家到了那个小镇之后,随便花点小钱雇佣来的,死了也就死了。
而且,因为税务政策,他们的商队被劫,也可以申请这批货物的税务减免,
至于这一批是什么货?值多少灵币?那运作的空间就多了去了!
这种逃税的法子虽然好,当然也不能经常使用,
但是哪怕几年只使用一次,长久下来也能逃掉不少的税款,投入产出比还是很可观的。
毕竟山贼都是放养,真正花不了他们李家多少灵币,而且培养的山贼势力也并不止这一种用途。
只是这种粗暴的逃税漏税法子也就只能在这种边疆之地实行,
若是在永夜国腹地发达的地界,早上发现有山贼,还不到晚上,守军就出动将整座山给平了。
李老六坐在主位上摩挲着胡须,盯着脚下的一大箱灵币目光闪烁,
箱子不大,里面灵币也不多,只有八百枚,可全是清一色的十万储量的灵币,这一箱就有整整八千万灵币。
“三哥,你回来了!”李老六扔给李管家一坛酒说道:“这几日跑来跑去的辛苦哥哥了”
“怎么,老六你这是有心事?”李管家看出了他这个弟弟的不正常。
李老六一脚掀开箱子,露出里面亮闪闪的灵币说道:“三哥,你说我们兄弟俩在这山上窝了几年了?”
“就为了给他们抢这一两箱灵币,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们那些家伙倒好,住在城里面,搂着软骨的小妞,睡着丝绸铺的大床,喝着爽口的美酒,让我们两兄弟在这山上受苦!”
“每年就给我们二三十万灵币就打发了?我这山寨里可是有近百号兄弟要养活呢!”
李管家叹了口气,将那箱灵币又盖上说道:“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我命苦只是李家旁系呢”
“你能有今天这本事,还是当初父亲千辛万苦把头磕破求来的,你我就知足吧”
李老六眼神闪烁压低声音说道:
“三哥,我想了许久,再这样呆在这里完全没有出头之日,你我在李家的位置,坐到这儿估计也就是到头了”
“再往前,恐怕就是有朝一日疆域外扩,这逃税的法子失效,被他们当做弃子”
“所以我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
李管家神色一惊:“莫非你是想吞了这灵币,卷款逃走?”
李老六点头:“这可是八千万灵币啊!你我走到哪儿不比在山里面潇洒?”
“那不行,我们若是走了,父亲他们岂不是会被主家活剐了?”李管家连连摇头,他可不是孤家寡人,他虽然人已经在山上待了几年,可城里还有妻儿老小。
“父亲?哼,自从我上山以后,他们有谁来看过我?每次回家,见我都像见瘟神一般”李老六不以为然:
“他们倒是过的舒坦,有我这个好儿子在山上过苦日子为他们在李家增加分量,结果没一个人感激我”
“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再讨论了!”李管家打断了李老六的抱怨:
“半月后,等官府那面打点好,稍微和官差交手几次做做样子结了案。”
“他们就会派人来拿走灵币,你就不要打什么瞎主意了,别以为你修成二境就能如何”
“对于真正的大族子弟来说,修身,思义二境算不得什么难的境界”
李老六并没有反驳李管家的话,
他也只是在这山中待久了难免有些牢骚抱怨而已,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二境的修为算不得什么。
修身和思义两境,大家族都有办法系统性的培养,
但就是这第三境,难倒了绝大多数的修者,人这一生能悟透一个道理便已经是奢侈,
更何况能悟透三个?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成功?
君不见,父亲一个修得明善之人,就能名扬四野,受人敬重。
白庭城主,一个三境修者就能当这一城之主,虽然有关系户的原因,
但也从侧面说明了能真正的不靠外力悟透道理,才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普通人想成为修者,蓄满一万灵力和学得修身武艺就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同时达成的条件。
但是对于李家或者更上面的大家族来说却不同,
修身一境几乎是每个嫡系子弟必修的境界,
从出生那一刻起,家族就让他们体内蓄满一万灵力,紧接着就是各种天材地宝供养,淬炼出一副好身体。
到了识字的年纪就开始教导家族传下来的武艺,
只要不是天资愚钝之辈,大家族的嫡系子弟少有在二十岁之前还达不到修身一境的。
同时,因为思义境的特殊性,
在学习修身的同时,也会从小培养他们,为他们灌输服务家族的各种宗旨,
为他们量身定做“人生的意义”,
因此只要修得思义境,就会成为家族中的精英子弟。
只修身,还未思义的就会成为精英子弟的附庸,
就如同白伯康与白风一样。
俩人虽然都是白家嫡系子弟,族系血脉相差无几,但白伯康已经修得思义,所以白风只能成为他的附庸。
除非有朝一日白风也能明白自己“人生的意义”,且这个意义必须是明确的有利于家族宗旨才行,
否则他这一辈子,哪怕突破至三四境,也没办法走到家族的核心位置。
而李老六则更不同,
李家虽然产业大,但也仅限周边郡县,和白家这种庞然大物没办法比,
所以李家培养精英子弟就更加严格,除非嫡系血脉,其他的很少会花大代价从小培养。
李老六只是旁系的血脉,原本没资格从小培养,要想翻身就只能靠自己。
可他的父亲当年毛遂自荐,将襁褓中的自己送到了老爷面前,
以自己从小接受家族非人般训练与各种洗脑教育,以及长大以后直接上山落草为寇作为代价,
换取了他们这脉旁支的繁荣。
甚至到现在,李老六也未有一个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