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术最重要的是基础棍法,比那些玩得花的实在多了,她的棍术是自己边琢磨边练的,练了十多年了。
要说她为什么选择练棍,主要是小时候看西游记,谁不想当齐天大圣孙悟空。
那时候寒暑假热播,她就喜欢拿棍子看电视学棍法,最先学的是舞棍花,帅气,跟着猴子舞,单手舞,双手舞,看清细节,多舞几次便会了,不难。
她从头学到尾,大多数棍技除了些高难度的她基本都学了个遍,扫、转、劈、抡、撩棍等。
棍法几乎涵盖了近战冷兵器通用的攻防方法,学好棍法,能使人可以快速得掌握其他冷兵器的武艺体系,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要不是软兵器,都可以用棍练出来。
故她在和方恒他们比剑的时候说她有功底不是瞎说的。
林月看着台上的刀剑相交的两人,剑轻刀沉,剑没有做到快刀一步,明显被刀挟持住了,需得花更多的力气去接下这大刀,一接下反而更加被动。
最后刀赢了剑。
守擂开始没人上台,林月起身,足尖一点跃上了擂台,拱手行礼。
“归无派,林泽。”
“凌刀门,赵强。”
裁判持笔记下,沙漏计时,比武开始。
月双手持棍侧对敌人,大刀抡起,慢刀急棍杀手锏,棍扫一大片。,她弓步戳棍发起攻击,对方竖刀抵挡,又劈来,林月退步躲避,来了个左右扫腿棍,对方转身闪躲,大刀顺势上劈,她横棍下挡,又压着他的劲,足尖一点跃起,凌空劈棍……
时间将近,大刀变得凶煞起来,长棍棍风呼啸,林月一阵疾风棍,逼对方露出破绽,点膝击腕,一棍击在他持刀的手穴上,刀落,点喉。
“归无派林泽,胜!”
音落,林月收棍,朝捡刀的大汉拱手行了个礼,大汉神情有些失落,还是拱手回礼,沮丧下了擂台。
守擂环节,趁着没人上台,林月调整气息,对她来说,对方的速度还是慢,招式路线林月也能猜个大概,她其实可以半柱香内赢他,但林月选择拖到了最后。
第一场,大家都隐藏了实力。
“林泽!”
有人高声喊她名字,林月寻声望去,红瑛在擂台下朝她招手,方妤也在,眼神明亮,看来是通过了。
林月朝他们笑了笑,转头朝向擂台之际,她眼中好似瞧到了那个眼眸明亮却散漫的年轻人,他偏着头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林月的目光没有停留,落在上来抢擂的剑客身上。
对方报了名号,比武开始,那人和林月打了会,改为双手握剑,显然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棍法劲道,单手持剑稍显轻飘,此时选择双手握剑更为稳妥。
在沙漏尽的最后一刻,林月一棍将其拍倒在地,成功进入下一轮。
林月刚下擂台,几人便围了过来,方恒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扬了扬下巴。
“林兄,深藏不露啊!”
林月笑了笑,“侥幸,侥幸。”
红瑛一把挤开他,搂着林月朝方恒道:“那是!我们林泽可能打了!”
“她上次踹我一脚,我背现在还觉得疼!”
“活该!”
方恒背后被拍了一掌,“嘶,这妹妹我不要了,怎么老跟哥对着干。”
“那我给林泽当妹妹去!”
“害!你以后别叫我哥……”
“走吧,午时了,我们先去吃饭。”
“方恒!”
“看我不打死你!”
“你可要请客!红儿你抱下,抱得我手酸。”
“我来抱吧。”吴念伸出了手,人多孩子放地上不方便。
“给你!”
几人挤出了人群,刚来到空阔地带,旁边倏地窜出一道白影朝林月冲来,拳风呼脸,她瞪大了眼,立即退避躲开,人还未站定,一拳又来。
众人散开,只见前日见到的那个叫离乐的年轻人追着林月打,出手迅速,林月咬着牙,脸色有些苍白,抵挡腾挪,艰难应付着。
没打几回合,只是几息间,那年轻人一个手刀横在林月脖子前。
“喂!你做什么?好端端的干嘛突然打人?”
方恒几人跑来,抽剑对准离乐。
“这不是擂台,武林大会擂台外禁止打斗!”红瑛神情严肃,刀尖朝向那离乐的脖子。
离乐没有理会,看着少年挑了下眉,对方没有出手,他收了手刀,“你是归无派弟子?”
他没有看到对方使出归无功步法,就连刚才突袭也不曾见其使出。
林月笑了笑:“阁下难道不是?”
离乐瞧了眼面前嘴角含笑的少年,呵了声,“是呢!谁说不是?”
“我乃归无派第九代大弟子,师承掌门宋季青,如今是归无派掌门,你用我那师叔名字参加武林大会,又报我派名号,为何不使我派功法?”
林月怔愣了下,那货竟是掌门!他是怎么找到这个看着就不一般的徒弟?
不可能是亲生的。
“你是他捡来的?”
面前的年轻人表情一滞,随即满脸阴郁幽怨,“自然!不然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去这个排名垫底,连门派比试都凑不够五人还穷得要饭的小门派?”
“要是他晚一步将我抱起,说不定我便是全真派掌门的义子兼弟子,凭我的资质,早已独步天下!”
几人听此,再一打量眼前之人,将注意力从那张脸转移到它处。
头上束发木簪好似路边摊有卖,一文钱几支,一袭白棉衣,毫无装饰,那衣衫白,原是洗得发白,似乎还是前日那件。
手指骨节分明,却满是老茧,小麦肤色,整个人消瘦,还以为是个人风格,原是吃不饱,还好有骨架支撑才显得高大,细瞧眼底还有乌青,五官长得好才让别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些。
去掉那层滤镜,家住山里,没钱没背景没学识没工作,除了脸和那身武艺,他还有什么?什么都要自己挣,穷得干干净净。
几人眼神从羡慕嫉妒恨瞬间变成同情唏嘘,那傲然懒散毫不在意的做派,原是掩盖现实啊。
林月不着痕迹地后挪一步,叹了口气道:“唉,我爹四十岁时赶山路遭遇山体滑坡,死了,我娘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为了安葬他俩我把房子卖了,到处借钱,如今还没还完。”
年轻人怔了怔,回过神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人?”他指了指自己,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嗤笑一声,“我可是归无派掌门,武林大会最年轻的魁首,江湖的传说,你,刚刚是在侮辱我吗?”
“我只是说了下我爹的情况,不知你找我何事?”
离乐深吸口气,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竟然还有人用我归无派名头参加比试,自然是来看看你有何能耐,以你这年纪还尚可,归无功法练得如何?”
“一般。”
“也是,归无功法难练,我师父他老人家根骨也不差,练了四十多年却才至大成,才能做到踏叶而飞,要是换一般人一辈子也练不来,我像你这个年纪也才至大成,你怎么也需再练个几年。”
林月垂眸,内功难练,进展慢,若要练成怎么也要十几年到几十年,越是好功法越是吃时间和资质。
按他所说,宋季青四十多年才大成,普通人练成头发都白了,年少不在人前显贵,老了快埋土里了再出山还有什么意义?若不是她有时间去熬去试错,她也宁愿选择其它功法。
“你爹虽是归无派弟子却一次未回过门派,你是他后人,武林大会后便替你爹回去认认山头吧。”
林月挑眉,点了点头,“行,有时间我便去看看。”
“无事我走了。”
离乐点点头,见几人走远,叹了声,“那老头说得对,城里人现实啊!”
钱财而已,等他拿了武林魁首,还用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