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杨迷糊坐到小桃对面,“说呗,你有什么想法?”
小桃抿嘴一笑:
“这些符号,紫鸢说得对,大约是骂你的。
不过,也说明一件事——谭老二就在方筱雅手里,但却一筹莫展。
或许只有青竹能帮她,但青竹又只听你的,所以,她不得不求助于你,同时又心有不甘,只好用鬼画符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杨迷糊皱起眉头:“可栓子并没发现谭老二呀?”
小桃嘴角上扬,反问:“你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吗?耐心等待,方筱雅会主动找你的。”
杨迷糊仍半信半疑,忍不住发问:“你这么自信?”
小桃笑了笑,“因为脏老头稳如老狗,一点也不着急。我们若也不急,最终急的,只会是脏老头和方筱雅。”
见他点头认同,小桃继续道:“有件事很怪,栓子一夜未归,却没有惊动方筱雅。若我没猜错的话,栓子和脏老头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
杨迷糊一惊,“不会吧?栓子怎会只字不提?”
小桃冷静的分析:
“我不是怀疑栓子有二心。
谭老二手中的秘密,也许不仅仅关系到脏老头的切身利益,还极可能与你有关。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不得而知。栓子既然这么做,可能是他在替你还人情。
所以,你要想明白了,若方筱雅来找你,你愿意帮脏老头遮掩某些秘密吗?”
杨迷糊思忖道:“不就是脱党甚至背叛的事嘛,仅看在紫鸢的份上,我也不得不做。”
小桃拢拢耳边的秀发,“你最好不要插手,可以让青竹去处理。方筱雅得到谭老二手里的秘密,而谭老二不再追究脏老头,双方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杨迷糊点头,仍忍不住问:“话说,到底是什么人情?”
小桃沉思片刻,忽地双手一合,眼睛一亮:
“会不会与谭老二有关?
按理说,在此事上,你不欠脏老头的人情。毕竟,他利用你娘涉险毒死曹老三,其中似乎没人情债可言。
但事实上,曹老三之死,却变相的保护了谭老二。如要说有人情,也只能是这个。
若果真如此,谭老二必定与你有着某种关联。
我大胆猜测,是否与你娘有关?”
杨迷糊思忖着:“我娘的兄弟姐妹,虽说逃的逃,死的死,但从未听她提过谭老二,而且我娘也不姓谭!”
小桃摆摆手,“我也没说他一定是你娘的兄弟。再有,从事秘密工作的人,大多数都会隐姓埋名。”
“果真如你所说,我确实欠脏老头一个大人情,尽管始作俑者可能也有他。”
杨迷糊边说,边站起身,“好,我不插手此事,尽量遂了两边的心意。”
小桃却摇头道:
“不,话既说到这,你完全不插手,可能不成了,你得弄清谭老二是谁!万一我们猜测的为真,你不可能让谭老二,永远半痴半傻吧?
所以,你得联系上施先生,他才能作主,既往不咎。即便方筱雅能作主,按她恩怨分明的性子,必会穷究不舍。”
杨迷糊一拍脑门子,“你说得对,我去给施先生发电报。”
小桃接着说:“还有青竹,你得让他治好谭老二,别让他被脏老头忽悠了。”
“为何这么说?”杨迷糊不解。
“虽然脏老头想将功补过,可能不介意脱党之事,但肯定会介意背叛之事。”小桃解释。
杨迷糊点点头,“这两种性质完全不同,也难怪脏老头犹犹豫豫。行吧,说另一件事,胖子最终有些得意忘形,你要时刻叮嘱他。”
“多谢杨子哥。他最近是有点嘚瑟,我会好好敲打敲打他,快当爸的人了,得稳重点。”小桃又下意识抚抚肚子。
杨迷糊出门,前往邮电局,给施一山发了一份明码电报:货已对板,苏过不究,盼复。
杨迷糊知道,施一山应该不会回复电报,定会派人过来,甚至可能亲自出马,毕竟事关重大。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白少安。此人究竟是敌是友?目的如何?施一山若来,正好确认一下白少安的身份。
杨迷糊分别与栓子和青竹,单独见了一面。
栓子告诉他一件惊人的事——谭老二居然是他的亲舅舅。
青竹说,她有信心治好谭老二,但同时希望,脏老头能全身而退。他说每个人都会犯错,何必苛责于人。
杨迷糊说了说自己的想法,青竹拍手叫好。
紫鸢一直蒙在鼓里,却仍坚持守口如瓶。杨迷糊打算将紫鸢知道真相后的麻烦,一股脑推给脏老头,让他去头疼。
一想到这个画面,他心里就十分痛快。
方筱雅一直没来找杨迷糊,后者猜测,可能是施一山下达了指令。
三天后,果不其然,施一山亲自来了。
ot哈哈,杨子小哥,不会怪罪老哥吧?ot 施一山朗声笑道。
ot是有点小生气,但换位思考,或许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值得一提的是,你家筱雅的变化很大,配合打得十分默契,甚至防不胜防。ot 杨迷糊绵里藏针。
施一山很直白:ot明人不说暗话,什么条件?ot
杨迷糊直言不讳:ot既往不咎,无论是脱党,还是背叛。施先生,你能做主吗?ot
施一山字斟句酌:“从组织角度讲,这个难以讲情面,就这样蒙哄过关,属实说不过去……”
杨迷糊有些生气,站起身,“别说‘但是’了,我听明白了。怪不得脏老头会如此谨慎迟疑,就此别过。”
杨迷糊还没走到门口,却被方筱雅挡住去路。
她面带微笑,轻声道:
“杨子,你等等先。这其实是我想讲的话,特意让我家老头来说,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是否会因人而异。现在看来,还是话难听,入耳难,谁讲都一个样。”
施一山嘿嘿走上前来,“杨子小哥,多多见谅。小女总觉得你对她本人有偏见,所以与我打了个赌,想验证一下,是人分三六九等,还是话本身有问题。”
杨迷糊实在想不明白,父女俩究竟想干什么?让三个人都尴尬吗?!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是决意要走。他拱拱手,“事已谈妥,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告辞不送。”
但方筱雅的一句话,却让他留了下来,“你看懂了那五组十六个字符吗?”
杨迷糊一愣,“不是骂人的话吗?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方筱雅惊诧莫名,“骂人?骂谁?这是谭老二写的,我一直没能破译。”
杨迷糊愣了半天神,才笑着将紫鸢的解说,讲述了一遍。施一山和方筱雅笑得直打跌。
三人笑毕,尴尬解除,但施一山却皱起了眉头:
“这符号会不会另有深意?谭老二早知晓脏老头和曹老三的图谋?或者说,他半痴半傻原本就是装的?但他又为何隐匿不出?”
四连问,让杨迷糊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