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慢点不正常吗?”杨迷糊皱眉问道。
“黑吃黑的事情多了去。这船老大是黑道上的人,我不大托底。”胖子一脸凝重。
“强制靠岸,怎么样?”紫鸢忽然提议。
“万一有人正想等着我们上岸呢?”胖子反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紫鸢故意提高音量。
此时,栓子也踅摸过来,压低声音:“船上不只五个人,还暗藏着三人,身份不明。”
杨迷糊抚抚额头,“我怕的不仅仅是黑吃黑,怕的是有人不想让我等去南京,或者说,不能马上抵达南京。”
紫鸢一脸不耐道:“那就让船老大把船开快点,用枪逼着!”
胖子苦笑一声,摇着头说:
“这个不成,船老大有万般借口,说船开不快,比如柴油机动力不足,比如晚上太快,易撞上暗礁,又比如易翻船搁浅……
加上我们对水运不熟,又没人懂开船,杀了他们,更不成!”
杨迷糊冷不丁问:“胖子,你从小在长江边长大,水性如何?”
“还行吧。”胖子‘啊’了声,下意识回应。
“那就好!”杨迷糊似乎下定了决心,“等船靠右岸近些,你从船上跳下去,游到岸上。紫鸢,给胖子一点辣椒泡的酒,让他暖暖身子。”
紫鸢面露难色,迟疑道:“酒倒是有,可胖子不是不能受凉吗?会不会……”
胖子嘿嘿笑,“那是逗你的,快把酒给我。”
他迫不及待伸出手,紫鸢气得一跺脚,扔过一个小瓶子,悻悻回了船舱。
趁胖子等待酒劲散发,杨迷糊交待:“胖子,想尽一切办法,火速赶到南京。告诉小桃和老杨头,尽全力护住039039那个人039039。”
“谁?”胖子一脸莫名其妙。
“小桃和老杨头应该知道,至于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杨迷糊无奈笑了笑,眼神中露出一丝自嘲。
他又看向栓子,“你去找船老大,质疑他船开得太慢,要适可而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行。”
他又偏转头,“胖子,水这么凉,真的没事?上岸没衣服,咋办?”
胖子嘿嘿笑,“听说过039039踩水039039吗?单手托衣物过江,我小时候经常干。”
杨迷糊伸出大拇指,说了声“小心”,便转身钻进船舱,摇醒青竹,笑道:
“青竹,醒醒,你心也真大,这也睡得着。问你个事,脏老头让你来,是不是让治愈某个人?”
青竹揉揉朦胧的双眼,睡眼惺忪的回道:“没有啊。”
杨迷糊面露不悦,“说实话!”
“实话就是039039没有啊039039。怎么了?人家好不容易睡个好觉。”青竹有些不情愿的嘟囔着。
杨迷糊忍住不耐,耐心解释:“南京有个人,很重要,我猜他脑子可能有毛病,所以这么问。”
“脏老头没说过,他只是让我护住干娘,防止她因情绪失控,出了问题。我本以为干娘在南京,没想到在镇江,就这么个事。”
青竹一脸无辜,似乎并没有说谎。
“你为何力劝子墨去南京?”杨迷糊于心不甘。
“紫鸢姐撺掇的,她说想去南京玩个遍,我也想去,就同意了。”青竹撇撇嘴。
但杨迷糊仍觉得不大对劲,“不对哈,好儿在上海,你应该归心似箭才对,怎有心思去玩?”
青竹被问得有些心虚,但硬着头皮说:“南京有很多好吃的小吃,我想趁机给好儿带点,不行吗?”
杨迷糊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好儿确实提到这事。
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半躬身走到船舱的另一头,一把将紫鸢薅起来,低声喝斥道:
“别装睡!脏老头要保护的‘那个人’,现已朝不保夕,你还不说实话?”
紫鸢吓了一跳,但她依旧不认承:“什么人?我一无所知啊。逼我说谎骗人,你就高兴了?”
“事到临头,仍不说实话是吧?那好,我让船老大返航,回镇江。”
杨迷糊威胁着,做势欲出船舱。但紫鸢039039切039039了一声,又侧身躺下,继续睡觉觉。
杨迷糊无奈走出船舱,站在船头,望着夜色中起伏的江面,心情愈发焦躁不安。不远处,传来栓子和船老大激烈的争吵声。
夜色中,一个朦胧的人头,在江面上沉浮,那是胖子!!!
杨迷糊心中不禁担忧,这么冷的江水,胖子能撑得住吗?
又想起紫鸢的缄口不言,杨迷糊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邪火。
他039039啪嗒啪嗒039039快步走向船老大,他一把拨开栓子,拔出腰间手枪,枪口顶在船老大的额头,怒喝:
“别给老子玩滚刀肉,老子杀你如杀鸡!”
船老大举起双手,但脸色镇定,“我也见过一些世面,可不是吓大的。你是雇主,我是船夫,百年修得同船渡,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人死如灯灭,你死了,你手下的船夫照样开船!”杨迷糊用力顶顶枪口。
船老大呵呵一笑,“在这千里江面上讨生活,黑道自然有黑道的规矩,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哟呵,碰到硬茬子了,让我看看你的骨气有几许!”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船老大捂着大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而栓子早已拔枪窜了出去。
杨迷糊若无其事,吹吹枪口处飘出的白烟,似笑非笑的看着船老大:
“还硬挺吗?老子可是过江龙,你不过是过江之鲫,敢跟老子谈规矩?说,谁托的你!”
船老大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强忍着剧痛,咬着牙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杨迷糊面无表情,“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心情不好。现在心情好了点,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跳江,生死由命,要么交代清楚,也许我会饶你一命。”
船老大死死瞪着杨迷糊,仍然不发一言。
杨迷糊轻声细语:“听说过凌迟吗?我有个兄弟擅长这个,他刚好就在船上。下刀三千,只见白骨,人却不死,想不想尝尝?”
见对方仍不为所动,杨迷糊竖起大拇指,“青竹,过来,你的刀该见见血了。”
话音未落,青竹鬼魅般窜了过来,手中的小刀转成了花。他不好意思的笑道:
“老大,好久没动刀,有些生疏,我只能保证,千刀之前留口气。”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船老大的一根手指头,瞬间掉落。
“哎呀,老大,不好意思,我本来只是想剔掉他指甲盖,没想到,你看这事闹得”
青竹一脸的风轻云淡,让杨迷糊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小子这么狠的?
船老大终于露出一丝恐惧,但未及开口,又是寒光闪过,另一根手指头也随之掉落。
“我说我说,有人让我船开慢点……”船老大原本强顶着的一口气,此时彻底懈了下来,连忙开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