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第一个声音又响起:“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第二个声音039039嘘039039了声,“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小心谨慎为妙。走吧,我先回座位上去,你也去巡查一下车厢。”
杨迷糊急步向前,一个箭步,坐到了一个空座位上。
不一会,一个列车员拿着一个扫把和一个簸箕,走了出来。紧跟着,另一个人也走了出来。
邢江舟?差点被他的变声给骗了。
邢江舟似乎并没注意到杨迷糊,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附近走动,难道是错觉?”
杨迷糊心中暗忖,原来邢江舟听力也这么好,自己够小心的了,居然被他有所察觉。
不过,他的声音为何听起来怪怪的?跟平时不太一样。他未改变面容,却改变了声音,究竟哪个才是他的真声?
邢江舟继续走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过来。
杨迷糊心里一紧,但面上却毫不带出,继续朝前走,好在邢江舟只是看了一眼。
邢江舟走到自己的车厢,坐了下来。杨迷糊没敢停下,走到车厢尾坐下,装作闭目养神。
十分钟后,见邢江舟没有动静,杨迷糊这才回了自己的车厢。
路过紫鸢时,杨迷糊低声说道:“警觉点,一旦有动静,立刻跳车走。”
随着火车临近南京站,车速逐渐慢了下来。
杨迷糊看着窗外,突然灵机一动,决定给邢江舟制造点麻烦。
他叫来栓子,嘀咕了几句。几分钟后,栓子回来,说一切顺利。
杨迷糊打开一扇车窗,栓子将行李扔出窗外。随后,三人钻窗,鱼贯而出。
此时,这节车厢的人,已被紫鸢迷昏,沉沉睡着,没人注意到三人的举动。
不久,后面的车厢,却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惊呼039039死人了!039039
杨迷糊一行三人,则整理行装,检查武器,见完好无损,便钻进了铁轨旁的山林之中。
两个小时后,三人终于抵达小桃和胖子在南京的住处。
让人惊喜的是,刚敲了几下门,挺着大肚子的小桃,便出现在门口。
她看似一点也不吃惊,反而问道:“你们怎么才来?饭菜已经热过好几遍了。”
紫鸢嘴快:“你知道我们要来?”
小桃微笑着说:“我有内线呐。别站在外面,快进来。饿了吧?先去洗个手,然后赶紧吃饭。”
说着,小桃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
紫鸢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一屁股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
杨迷糊环顾四周,问道:“胖子不在?”
“栓子,行李等会收拾,快来吃饭。他去了镇江,跟筱雅一起走的,这两天该回来了。”小桃边招呼,边回应。
三人吃饱喝足,小桃打算起身收拾碗筷,却被杨迷糊按住。
他瞪了一眼紫鸢,“你真把自己当客人了?快紧帮忙收拾!”
“为何不让栓子来?二哥你偏心。”
紫鸢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的收拾,弄得碗碟咣当直响。
“孩子有七个月了吧?胖子也是,这个时候瞎跑什么!”杨迷糊责备道。
“他闲不住,正好筱雅来,就跟着去了。”小桃抿嘴一笑,“我当初以为,你们会直接去镇江,没想到来了南京。”
寒暄一会,杨迷糊进入正题,“脏老头在南京藏着秘密,你知道些什么?”
“倒没听说过。”小桃下意识摸摸肚子,“我俩在南京根基不深,好多眼线还没铺开,消息不大灵通。”
杨迷糊瞅瞅小桃,“你不够实诚,是不是与我有关,才不好讲?要不就事关脏老头以前的身份?”
小桃脸一红,“看来瞒不过你,这也是你支开紫鸢的原因吧?”
杨迷糊点点头,“趁紫鸢不在,我先说。脏老头曾经与施先生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因为痴迷催眠术,脱离了组织关系,所以他想瞒着。”
小桃有些吃惊,“你是咋猜到的?我只是有些怀疑。南京政府有个不大不小的汉奸,无意间露出口风,说一个姓苏的,会催眠术,与他一样,曾是一个地下党,我就上了心。”
杨迷糊就笑,“你应该与脏老头核实过。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藏着掖着,生怕我,不,生怕紫鸢发觉。”
小桃看向厨房,低声道:“是,通过气,但脏老头并没有承认。早期这种人不少,现在挖别人的隐私,没啥意思,就撂开手,没再深究。”
“正如你所说,这个并不是脏老头最关心的。那么,除了这个事,他到底藏着什么,你真的一无所知?”杨迷糊盯着小桃看。
小桃拢拢耳边秀发,摇摇头,“真一无所知。这个事,对脏老头来讲,是污点,还不够他着急忙慌的吗?”
杨迷糊沉吟道:“这个事,他会在意,但不会太在意我知道。再说,他想除掉这个汉奸,隐瞒这个事,以他之能,分分钟的事,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
小桃迷惑的望着他,“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杨迷糊斟酌着说:“我想,一定与我有关。这个汉奸,脏老头没除掉灭口,可能与我密切相关。所以,请你帮我彻查这个汉奸!”
“这个容易,两天后给你消息。但镇江之行,才是重点,不能让其他事,干扰了你的计划。”小桃郑重其事。
“那是自然,且等胖子他们回来。对了,邢江舟来了南京,你派人盯死他,此人可不简单。”
杨迷糊站起身,“今天着实累了,我先眯瞪一会儿。”
栓子走了出来,小桃叫住他:“哎,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杨子哥到底在怀疑什么?”
栓子摇头,“这个问题,紫鸢也问过我。反正近几天,他不大对劲,但究竟哪儿不对劲,我俩又说不出来。”
小桃缓缓起身,“你陪我去散散步。把我离开南京后,拣认为有关的事,说给我听听。”
二人出了门,沿着一条林间小径随意溜达。
小桃一直在听栓子讲,基本上不插话。
麻生嫣的死而复活,四个月后医治无效死去,再是青竹将麻生靖变成痴呆,任其流落街头。
方筱雅惹火杨迷糊,后者帮忙清除延安内部隐藏的间谍。
护美国特使抵沪,为保枝子安全,暗杀筱田隼。
寻到紫鸢她娘,撮合她与脏老头结合。
然后就接到炸毁镇江军火库的任务。来南京前,为青竹是否同行,杨迷糊与脏老头斗智斗勇。
栓子还提到了邢江舟,白少安,曲一,甚至施一山回延安,他知道的都尽可能说了。
……
直到栓子实在想不起可说的了,扶着她在一个长椅上坐下歇息,小桃才开始问问题。
“杨子哥称呼紫鸢她娘什么?婶娘还是舅妈?”
“舅妈,杨子哥坚持的,说干舅也是舅。”
“拟定镇江之行前,杨子哥见过谁?”
“大概是施先生,然后回来就有些不对劲。”
“青竹来南京,杨子哥想让他干什么?”
“大概是抓舌头,审问人,获取镇江军火库的地形与布防。”
“脏老头坚持让青竹来南京,你猜测是什么意图?”
“掩盖真相?我也不清楚。”
“好,今天就到这。我累了,回去吧。”小桃扶着长椅,站了起来。
“没结论?”栓子不甘的问道。
小桃笑了笑,“有些眉目,但还需要证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也累了吧,好好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