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后退半步,盯着杨迷糊看了半晌,忽然拽起酒瓶,猛地一仰脖子。
寒光一闪,039039啪039039的一声,酒瓶碎裂,残酒与碎片洒落在地。
杨迷糊一扭头,青竹正神色阴郁的站在房门口。
“姐,为何要这么做?咱俩不是说好了吗?”
小翠脸色苍白,但神色坚定:“杨子哥,为何偏偏是玄子?”
杨迷糊一愣,“对呀,为何偏偏是他!”
他旋即回过味,“不对,你话里有话!”
他转头死死盯着脏老头:“是你干的?为什么?”
脏老头突然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得意与戏谑。
“哈哈哈……倒是一个有情,一个有义。算了,既然看穿了,我也就不瞒了。不过小翠啊,你想错了,玄子并没有死!”
闻言,小翠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脏老头,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真假。
杨迷糊则有点迷惑不解,紫鸢苦笑着摇摇头,青竹却呵呵笑出声来。
只有施一山和方筱雅,似乎一头雾水。
脏老头突然指着施一山,“行了,别装了,施老头。这事儿,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他又转头看向青竹,开口道:“老夫嘴笨,还是你来说说吧。”
青竹倒没推辞,清清嗓子,随即侃侃而谈:
“此事缘于玄子哥与小川野和虹森的接触,也缘于杨子哥039039宁缺毋滥039039的想法。
玄子哥发现他们招募的人当中,有76号的人,老太太的人,甚至枝子姐姐的人。
可他谁也没讲,只是暗中清除,但没动枝子姐姐的人。
事情转折点在于南洋巫士的到来。脏老头为让对方少生疑心,决定让玄子哥配合。他便催眠了玄子哥,知道了所有内幕。
玄子哥正愁眉不展呢,脏老头找他,也算瞌睡碰到枕头,二人一拍即合。
脏老头让我和我姐知道的原因,一是让杨子哥起疑心,二是让我贴身保护他。但我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后来在浦西仓库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赘述了。只说玄子哥被紫鸢姐和栓子哥追杀。”
当时我接到杨子哥打来的电话,玄子哥就在一旁。我俩一番商议,决定采取“灯下黑”的策略。
究竟是玄子哥忘了熄灭地下灶炕,还是有意为之,不得而知。反正被紫鸢姐识破了。
值得庆幸的是,紫鸢姐并没痛下杀手,只将玄子哥迷晕。随后,脏老头匆匆赶到现场,并表示会亲自处理玄子哥。
紫鸢姐不想让玄子哥死于她之手,加上脏老头赌咒发誓,表示玄子一定会死。紫鸢姐顺水推舟,让脏老头带走了玄子哥。
可我姐过于精明,从蛛丝马迹中,她察觉到玄子哥走上歧途,脏老头才是始作俑者,乃罪魁祸首。
所以她才会偷偷给脏老头下药,这就是039039她冲着脏老头去039039的原因所在。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她手中的药,早已被我和脏老头悄悄调换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不知我讲清楚了没有?”
在青竹的娓娓道来声中,堂屋里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一片死寂。
小翠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中波光流转。她追问道:“为何要让玄子假死?”
脏老头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么说道:“死了,一了百了……”
杨迷糊不耐烦的打断他,“先告诉我,为何不还玄子清白?”
脏老头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嘿嘿尬笑道:
“小子,你一听我插手,便乐见玄子“死不见尸”,是不是还抱着一丝希冀?
玄子死了,有几大好处。
一是有心人以为你小子只怀疑他一个人,其他人就会慢慢浮出水面。
二是能震慑有异心者,让他们收敛歪心思。
三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玄子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唉,这一点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可玄子太过偏激,做事不择手段,直接烙伤自己的脸,破了相。
对不起你了,小翠!”
小翠沉思片刻,升起一股傲娇之色,“男子汉大丈夫,丑点怕个甚!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再见他一面?”
脏老头一哂,“你今早见过,你没注意到?”
小翠大惊,“就是那个臭烘烘的,满脸伤疤的,向我讨钱的那个乞丐?”
脏老头点点头,“对。他现在脸上伤疤还未好痊,以后还会变样,到时你恐怕也认不出来。玄子说了,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再见你,今早你给他的钱,权当留个念想……”
闻言,小翠瞬即破防,眼泪刷刷往下掉落。
杨迷糊喃喃自语:“玄子就为这个,不惜背上骂名,不惜破相,不惜离开心爱的人?太不值了!”
施一山插话道:“杨子小哥,前面的事我知道一些。但这破相之事,实在非心智坚韧者,不可为之,你千万别辜负了。同时,你也该庆幸,你有这样能替你牺牲一切的兄弟!”
方筱雅一直处于惊愣中,时不时打量杨迷糊几眼,眼神中带着迷茫与不解。
回过神来的杨迷糊,突然纵声大笑,“施先生刚才说错了,不只是039039兄弟039039,而是039039兄弟姐妹们039039。小翠、紫鸢、小桃、枝子都得算在内!来,我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
紫鸢连忙窜过来,大呼小叫道:“一杯不行,得三杯!特别是小翠!”
有紫鸢调节气氛,一番闹腾后,小翠完全释然,开始有说有笑。
脏老头低语道:“施老头,你这闺女,好像服气了些。”
施一山叹口气,“好像还没完全心服。”
脏老头迷惑道:“为何一定要让她跟着他?”
施一山诡异一笑,“山人自有妙计,说不得,得不说。再说,你个脏老头不也这般吗?喝酒喝酒,今天一醉方休!”
杨迷糊则歪歪斜斜的走向方筱雅,“多谢方小姐的图,让我们行动方便了许多。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方筱雅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一无是处吗?再说,这么小的杯敬人酒,过于寒碜,不如我们换个碗喝?”
紫鸢看热闹不怕事大,顿时起哄,连呼青竹取碗来。剩下的酒,刚好倒满两碗。
“也好,舍命陪君子,喝!”杨迷糊端起碗,一饮而尽。
一直在看热闹的脏老头,冷不丁来了句:“屁股一抬,喝了重来!”
杨迷糊傻不拉几的讥笑道:“可惜没酒了!”
施一山呵呵笑,“我虽穷,什么都缺,唯一不缺酒!”
他侧过身,从柜子里掏摸半晌,掏出大半瓶酒,豪气道:
“这可是我私藏的酒,今儿个高兴,才舍得拿出来。紫鸢,让你二哥坐下,再满上!”
杨迷糊知道说错话了,怎能说主人家没酒呢!
被逼到死胡同了。杨迷糊与方筱雅一碰碗,却怕再上当,“你先喝!”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喝完碗中酒,杨迷糊大手一挥,“紫鸢,随二哥放炮仗去!”
“二哥,没炮仗,只有鞭炮!”紫鸢逗他。
没想到杨迷糊突然拔出手枪,朝天空连开八枪!
“紫鸢,这不就是炮仗吗?”杨迷糊结结巴巴道。
刚一说完,身子一歪,紫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杨迷糊已是酣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