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学校时,人人都知道自己和屠可可是屠刑的孙女,屠刑在全国都很有名,尤其是京城。
所以没什么人会不长眼的招惹姐妹俩。
但在羊城这个新地方,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她还是发个信息给屠可可,问问她有没有受伤。
屠可可回了一个问题不大,然后继续看动漫。
陆嘉静又趴回课桌上,笑道:“雪雪,你妹妹这下出名了。”
屠洛雪无奈的放下手机,拿起笔,道:“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又给舅舅添麻烦了。”
陆嘉静也放下手机,侧着头,脸枕在枕头上。
“雪雪,你跟舅舅生活在一起吗?”
屠洛雪在卷子上写下答案,边回答了陆嘉静的问题。
“对,我爸妈去世了,所以我和两个妹妹跟着舅舅生活。”
陆嘉静的心跳猛地停止一瞬,看着白发少女平静的回答,心疼的道歉道:“抱歉,我不是……”
话没说完,屠洛雪就打断了她。
“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
陆嘉静沉默一会,又开口问道:“那你舅舅应该年纪不小了,能养育你们姐妹三人。”
屠洛雪轻笑道:“他今年21岁,很厉害吧,人家21岁还在读大学,跟家里伸手拿钱。”
“我舅舅也在读大学,却能养我们。”
“还有还有……”
一提起砚罗,屠洛雪的嘴就会停不住。
陆嘉静一脸笑意的看着屠洛雪,等屠洛雪说完她才开口道:“雪雪,你该不会吧。”
屠洛雪呼吸猛地一停,心道不好,说太多暴露了。
“有血缘关系吗?”
陆嘉静有些担心,可不兴骨科呀。
屠洛雪摇摇头,道:“没有,我爸爸是再婚的。”
陆嘉静这才放下心,小手在胸脯上拍了拍。
“没有就好,年龄相差不大,支持你,雪雪!”
屠洛雪被陆嘉静的话整的有点脸红。
下午四点,砚罗准时开着车去到天山幼儿园。
铃声一响,小朋友们开始逐一从广播里被告知爸爸妈妈或者家里其他人来接他们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也有家长会进入幼儿园里找自己家的小孩,不用担心,老师会注意的。
如果家里人忙不方便来接,幼儿园会安排小黄车送小朋友们回家。
砚罗跟门卫大叔打声招呼后进入了幼儿园里。
找到迟妙妙和屠伊儿所在的向日葵班,砚罗站在门口朝里看去。
屠伊儿立即就发现了舅舅,和舅舅招招手,她旁边的小女孩也看见砚罗。
“伊儿,那个是你爸爸吗?”
“好帅喔!”
屠伊儿摇摇头,笑道:“那是我舅舅。”
迟妙妙坐在讲台上,可惜没有那种威严老师的气息,反倒是有种邻家姐姐的感觉。
见砚罗来,迟妙妙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
砚罗无奈的对着戏精上身的迟妙妙说道:“你好老师,我是屠伊儿的家长,来带她回家。”
迟妙妙脸上挂着笑,双手交叉在背后,身体略微前倾,小声的说道:“哥哥,晚上陪你玩老师和学生的游戏好不好?”
“我。当。老。师。”
穿着制服的迟妙妙这番姿态,砚罗表示很难顶呀。
迟妙妙转身对屠伊儿招手,道:“伊儿小朋友快来,你的家长来接你了。”
和旁边的小女孩拜拜后,屠伊儿背着书包跑到舅舅跟前。
砚罗笑嘻嘻的抱起屠伊儿。
“乖宝贝,我们去外面等妙妙老师下班,好不好?”
屠伊儿脆生生的回答道:“好呀!”
迟妙妙得等小朋友的家长接走后才能下班,所以得等一会。
砚罗背着小书包,抱着屠伊儿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这个位置能看到幼儿园的门口。
有很多的家长在外面等待自家孩子,屠伊儿两只小手捧着一瓶金银花柚子汁,小嘴咬着吸管,一点一点的喝着。
明亮有神的眸子看着一个一个小朋友奔跑进爸爸妈妈的怀里。
屠伊儿想起早上,自己进入班级后,同班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不想离开爸爸妈妈而哭泣着,爸爸妈妈们则耐心的哄着他们。
屠伊儿没有哭,而是有点不知所措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一幕。
有的爸爸妈妈会说。
“你看,那个跟你一样大的小朋友都没有哭,自己坐在那里,那么厉害,都不用爸爸妈妈陪,所以你也要学习她,要坚强点,放学就爸爸就来接你,好不好?”
“没事的,宝贝不哭,你在这里玩,下午妈妈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屠伊儿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小朋友们不哭了,他们的爸爸妈妈也走了。
妙妙老师和另一个老师就带着自己和小朋友们玩游戏上课,很开心很好玩。
只是,屠伊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午睡的时候,她梦见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在远处朝自己招手。
妈妈说,宝贝长大了,到上幼儿园的年纪了,没有哭好棒喔。
爸爸说,宝贝乖,要听舅舅的话。
屠伊儿朝二人的方向大喊着。
妈妈,我没有哭,小朋友们都哭,就我没哭,我厉害吧?
爸爸,我有乖乖的,我有听舅舅的话。
你们回来好不好?
这是美梦还是噩梦,屠伊儿不知道,但能见到爸爸妈妈,她很开心。
屠伊儿许愿每天睡觉都能梦见爸爸妈妈。
不过好像有点不管用,这么久了,自己只有今天午睡的时候梦见爸爸妈妈了。
屠伊儿喝完最后一口饮料,跑到垃圾桶前扔掉纸壳,又跑回舅舅身边。
舅舅把她抱在怀里坐着,屠伊儿的眼睛看着门口那边。
“舅舅,今天小朋友们都哭了,伊儿就没有哭,厉害吧?”
砚罗轻轻的搂住屠伊儿,又轻轻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
“很厉害喔,伊儿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小宝贝了。”
屠伊儿笑嘻嘻的抱住砚罗的手臂。
“舅舅,我中午的时候梦到爸爸妈妈了,他们是不是不喜欢伊儿了?”
“这么久了,我只有今天中午梦见他们了。”
“我想爸爸妈妈了。”
砚罗把下巴抵在屠伊儿的小脑袋上。
“爸爸妈妈是最爱伊儿的人了。”
“舅舅,也很想他们。”
砚罗有些哽咽,眼角有些湿润。
唯有在这个问题上,砚罗不知道怎么面对屠伊儿。
四点多的风变得不那么燥热了,夏蝉的叫声很响亮,似乎在诉说着思念,又像是在歌唱着过去的故事,或许只是不甘死亡的嘶吼罢了。
青年和小女孩依偎着,虽然有点热,不过很幸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