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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关屁大神(一)

    三个娇俏的小尼姑自知师父兀自在口是心非都自默默不语,泽缘眼望前方,眼神中不时透露出关切的神色。

    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道:“大师这般体念旧情,老朽敬佩备至。”随着声音起处,众人眼光随之而去,泽缘大师也兀自直愣愣的转过头去望。

    只见来人宽衣大袍,须发皆白,有几分得道高人风采,可身上却无时不透露着一股怪异之感,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正不正,邪不邪的感觉。

    广恩三人一见来人,各自秀眉微蹙,此人名动四海,却从未显露于人前。道法精湛,却无人见其出手。说是正道却未仗义救过一人,说是邪人却又未及听说其害过谁。总之就是这般极为怪异极为尴尬的身份。

    泽缘大师见这老人竟自寻到这里,想来绝非偶然,因前方战场并无其故旧相识,此番前来必是为己所来,深锁多年的老芳心兀自一喜,旋又沉重压下,脸上兀自凝了重霜道:“是你百目啊,你不在山上好生生的劈瑶琴煮仙鹤吃,跑到这里作甚?”

    百目老人性情怪癖,脸皮却是极为老道,听着老尼冷冰冰的揶揄讽刺,也不着恼,笑呵呵的打岔道:“我来此一探前方态势,不知正派魁首金钵大师和王鼎真人安否?”

    泽缘又即冷冷道:“他们生死又与你何干?三宗六派岂有你一席之地?”

    广恩见师父说的露骨,丝毫不给人留情面,不由得开口劝道:“师父,这老前辈也是一番好意,你莫要如此说人家……”

    泽缘大师还未及开腔,百目老人却已摆手道:“你师父说的没错,正道称雄,还是魔宗得天下,又关我何事?我自逍遥快活,若是那龙玄小儿和薄月有甚好歹,才略微令我上心而已。”薄月曾传授他剑阵法诀,两人相识恨晚,龙玄又是薄月授业之师,百目老人爱屋及乌,这才将上心之人增添上了龙玄,否则恐怕普天之下除那忘年交薄月外再难有二人。

    泽缘大师冷笑道:“你倒是诚实老实,这般无心肝,还枉立天地这般岁数,也真是难为老天不开眼了!”言下之意便是说,这般性情的人活着都是一种浪费。

    广恩三人听师父说话如此之重,脸上都自挂不住了,忍不住朝百目老人望去兀自有些警惕,只怕师父的言语激怒这老人,而引得他愤而出手。

    百目老人浑不在乎,但也知道此刻再无话题可说,便自说道:“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才是修生大道,哈哈哈哈……”说完便即转身而去,笑声震荡四周,久久不落。

    泽缘大师望着他的身影,心中一阵体味其中内涵。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才是修道真谛?这般歪理邪说竟……竟似有几分道理呢?百目老人身影渐渐远行,此人虽老迈,但步履健硕,识见又广,泽缘早就动心,不过这灵尼派掌门人岂能动凡心呢?即使动了也不能过于明显!心思明显也要背道而驰,越在乎越要打击奚落他。

    这般心理活动连她常侍左右的三个弟子也自猜想不透,泽缘大师极好面子,今番来须坨山上动了凡心,便知自己罪孽不浅,可此人生性执着怪异,一旦认准的事情便即难以更改,前言交代过了,富家大小姐出身,一生任性,今番动了凡心,哪天蓄发还俗随百目老人回听涛山劈琴洗鹤也并非绝无可能之事。

    金钵大师这日午时才回,众人见他回来各自欣喜,便问此行成败。王鼎一直随行,见金钵大师有事待理不及跟众人细说,他便自将元寿伏罪之事简略说了,此战正派众人损伤虽未伤根袛,却也数量不少,就这么便宜了这老魔心中多少有些不平。但无一人敢出言非议,一时金钵大师慈悲为怀,虽以除魔为己任,却不以杀生为目的。二则是三宗六派首脑之人的决议断难更改。众人见其意已决,便只好各自接受。

    金钵大师匆匆回入后堂,沐浴更衣,唤来随行几个徒弟,便在后堂内设了佛堂。一起超度此役战死的正派弟子亡魂和两件白骨法器内被残害的亡灵。

    却说司徒金自长生碑内取出霸王戟赠予龙玄,令其潜心参悟已是两日之前的事了。两日前,龙玄被引领到山后一处洞穴,这洞穴高出地面只有半丈,进入需哈着腰才行。

    这石洞竟无有更深入之处,只似一个佛龛一般,一经踏入,触地之处竟是一阵深陷,四周只有井口粗的空间,不知下落了多久才自停止。龙玄举头望去,那洞口光亮已自瞧不真切,才知此处至少深入地下百丈有余。

    只见这处井道尽头,竟是一个狗洞般的入口,龙玄神色一滞,心中暗自埋怨祖师及历代掌门,据司徒金说能来此处修炼的都是掌宗级别之人,怎么还能行这钻狗洞的举动,心中不满,却怎能因这小节耽误参悟大事,当下叹口气,蹲下身子摸索着爬了进去。

    这处通道不足三丈,四周之壁窄窄狭狭,尽是漆黑一片,只有尽头处隐隐发出些许微光。

    待爬得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行用夜光粉写成的小字,只见上面写道:“修道一途,无论荣辱,失却悬殊,得之大成。”

    龙玄暗骂一声屁话,却见这处乃是死路,不知怎么行进,见那壁上另有一行小字写道“触之即分”,便将手按在那处壁上。

    轻轻一按一推,这石壁便自兵分两路,让出一个出口来。

    龙玄起身而立,拍打了身上泥土,朝四外望去。却见这里洞高壁直,灯火通明,正中有一四五丈的石像,塑像长须飘胸,身着道袍,手持拂尘背负宝剑,一副得道仙长的模样。

    这人是谁?祖师公孙玄自己见过,不是这般长相。想来此处由来已久,或是祖师早年的楷模偶像吧,此际参悟要紧,他事暂且放到一边再说。

    这塑像身前便是一个条案,上面放着一根长香,这香头上竟也有一副小小楹联。联上写道“百年飘馥醉凡心,千载不灭渡灵根”横联只有三字“万世宝香。”龙玄临近,只一提鼻子便觉神清气爽,气盈体健,又闻此香名曰万世,定有不俗之处,却见这香头似未点燃一般,所飘香气却绵绵不绝。本以为是不燃不下之物,却又在香炉左近看到不少淡淡的烟灰稀散在地。

    此处即是历代掌宗闭关所在,定是神圣之地,龙玄去神像后招来打扫工具,将神像前后仔细洒了一遍。神像后又有水缸,他又取来清水浸湿干布,御着飞剑盘旋神像一圈,将其上的污垢之处尽皆擦拭干净。

    打扫完毕,这才下来,在侧面寻了一处空地,坐了一个蒲团,将储物锦囊一抖,那霸王戟便自旋转着带着熠熠光芒飞转而出,虚立在他面前。

    想要参悟这等神器,必须要跟其中的器灵打好交道,他按司徒金交代,取出大锭金银和成把成串的珠宝摆满一地,兀自默默念了几句咒语。

    这霸王戟在空中本自虚立,虽能被龙玄敛入锦囊,内中透出的不羁之感却实实能令人感觉得到。

    这金银珠宝一经堆满,各自放出亮闪闪的光芒,那霸王戟在空中竟然不自安静,彷如有生命一般的一阵颤抖。

    龙玄见果如司徒金所说便自放下心来,口中喃喃道:“器灵大人,小子龙玄今日有求,特奉五色金银,深海至宝若干,请您老人家消受,但请赐我御戟之法。”

    那霸王戟一阵凭空旋转,内中竟传出一个声音道:“你不是得了一套戟法吗,依样练习便是了,何必求我?”说话声音有些怪异,就像人心不在焉一般。

    龙玄见其语气和气,便即近而说道:“大人不知,普通戟法已难退敌,我需习得更为精深的。”

    戟中声音似吞了一口口水道:“你都是听谁说的,哪有什么精深法术,此戟沉重,你若运用真元可重兵做战场厮杀使用,再无什么其他之效了。”

    日前司徒金曾贼忒嘻嘻的告诉龙玄,这器灵性情贪婪奸猾,是个不能敬的怪物,必须赏罚兼备,恩威并施才能令其就范。

    龙玄见其一味推脱耍赖,便装作无奈道:“那既如此,我再寻其他办法吧,这些宝贝便先收回吧。”说着便拾起地上的金锭银锞,一脸的失望之色。

    “别别别啊,这么好的东西老放在锦囊里,容易变黑的,你放下让老兄我再看一会儿!”那声音油滑无耻,之前对所求之事正音以拒,此刻却是一副哀求之气。

    龙玄也自换了张脸道:“看你个屁!不办事还要过眼瘾?别做梦了,我这就出去把这些宝贝财物都化了,反正我也不能得参霸王戟,不如将我门中剩下的十万金银都烧化了,我也投身火海,省得给正气门丢人。”

    那声音一阵怪笑,虽讥讽之意大盛,却又有些投缘之意,笑毕,那声音道:“你无意间道出老兄我的名氏,我叫做关屁大神,关是关我屁事的关,屁是光我屁事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