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回复,完全超出了沈云的认知。
他简直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求我”这两个字。
毕竟他们二人现在的状态,虽然有些复杂,但严格说起来,还真就只是简单的医生与病患关系而已。
就连见面的次数,从认识到现在也都屈指可数。
而“求我”这两个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高冷和霸道,实际上却显得有些亲密。
一般是那种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开玩笑时才会说出来的。
放在男女之间,甚至还有些挑逗和情趣的味道……
“但以这位宁宁大小姐那冰山般冷漠的性格,说这话肯定不是为了挑逗我。”
“多半是我今天和她相处的时候,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她,让她有一点……不,应该说是很不高兴。”
“但她既然能跟我说出这种话,说明至少在她心里,已经开始对我卸下防备,甚至开始产生好感了。”
“但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实在是傲娇得很,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
身为“渣男祖师爷”的沈云没有自作多情,但也没有妄自菲薄。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在脑海中将苏晚晴的心态分析了个清清楚楚。
即便不能说是百分百正确,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听话,按照苏晚晴的要求放低姿态求她几句,把这位冰山女傲娇给哄开心。
要么就欲擒故纵,摆出一副受到了侮辱,整个人都非常愤怒的样子。
从而打苏晚晴一个措手不及,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
这只是常规手段。
沈云既然敢号称祖师爷,又怎么可能用这两种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套路?
所以他选择了第三种。
那就是已读不回。
直接便熄掉屏幕,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丢,然后闭上眼睛美滋滋地睡觉去了!
而与此同时。
远在十几公里外的天月山庄。
苏晚晴躺在床上,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捧着手机,愣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收到沈云的任何回复。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房间里的信号不好,或者网络断了,还专门切出去看了一眼。
可当她发现网络信号显示满格,微信也一切正常,而沈云那边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后……
苏晚晴整个人都懵了。
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要知道从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亦或是在公司和生意场上,都从来没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
更别说是无视她说的话,不把她放在眼里。
沈云,是迄今为止的第一个。
这让苏晚晴在震惊与愤怒之余,心中不免生出了异样之感,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兴奋和新奇。
“?”
“人呢?”
“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有事求我帮忙?”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是脑子一热,又鬼使神差地连续给沈云发了好几条消息。
可这些消息却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不管她说什么,沈云那边都不给她任何回应。
“很好,你是真的很好。”
这可把苏大小姐气坏了。
一向宛如冰块,很少有情绪起伏和波动的她,此刻竟是有种打电话过去,将沈云狠狠质问一通的冲动。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是又一次被沈云“对症下药”,给轻而易举地拿捏住了。
深呼吸几口气后,苏晚晴终究还是压下了这股冲动,用力删掉和沈云的聊天对话框,赌气似地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去。
但没过多久,又站起身,按响了门口的呼叫器。
“大小姐,都已经这么晚了,请问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不一会儿,苏家众多管家中唯一的女性苏月,一位三十出头的美貌少妇,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准备一张研讨会的邀请函,明早送到这里。”
苏晚晴神情冷艳,此刻正端坐在沙发椅上,那张五官精致的绝美脸庞宛雕塑一般,看不出丝毫喜怒。
说完,便将写着回春堂地址的纸条递给了苏月。
“好的大小姐,我这就下去安排。”
苏月点了点头,接着又忍不住问道:“不过这种事情,您直接在家族群或者企业软件上发布任务就完了,又何必专门……”
“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话还没说完,苏乐然便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多嘴了,请您放心,我保证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并且绝不让任何人知道,这张邀请函是您专门让我送过去的。”
苏月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躬身道歉。
见苏晚晴微微点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
次日。
清晨。
沈云还没睁开眼睛,正在睡梦中手持鼠标键盘“大杀四方”,便被秦风一个电话给叫了起来。
“爷爷,这才几点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小云啊,刚才爷爷买菜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医馆门口多了张杭城医学研讨会的邀请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秦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哦,邀请函啊,是我找了个朋友托关系给我弄来的,您老人家先帮我收着吧。”
沈云不以为意,打着哈欠回答道。
同时心中不由地一乐,突然觉得这位宁宁大小姐,好像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和不近人情嘛。
这不,自己是昨天晚上才找她帮的忙,结果人家今天一大早,就直接派人把邀请函送到医馆那边去了。
虽然不是亲自交到他沈云的手里,但也无伤大雅。
毕竟昨晚自己可是连她消息都没回的,难道还不允许这位冰山美女稍微傲娇一下?
“原来是这样……”
秦风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你弄这邀请函来干什么?爷爷记得,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所谓的交流会,研讨会什么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沈云笑着道:“更何况,我这次去参加研讨会,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代表回春堂,替您老人家洗刷冤屈,将您当年丢掉的面子重新找回来。”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而且比先前更加漫长。
过了好一会儿,秦风才重新开口道:“这么说,当年的那些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