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己录”为特殊章节,主线剧情的时间轴是停止状态。
破旧王座上的皮革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刺耳且突兀。
这片空间已经安静太久了,任何声响都是在破坏这种环境。
余思睁开眼,又是这个奇怪的空间,只是这次没有那个怪异的男人。
他轻轻一动弹便发出了那嘎吱声,空间内仍有无边无际的人海,可视范围中的人全部转过头来看向他。
余思站起身,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神变得尖锐,心神一动,人海开始变化,构起一面墙。
人墙上开始拼凑出用人组成的字。
囚己录:
此处为囚笼,亦是我身。
我即是「囚禁」,隐于所有冠以主思之名的「余思」背后,被冠以「余思」之名的主思。
可,我还能说「我」吗?,「余思」曾为一,后分为二。
一为「校准」,二为「囚禁」,前者监视干预,矫正偏差谬误之思;后者负二十之任,继二十之为,囚亿千灵魄于此「囚笼」中。
现在我已和「校准」相分,在这笼内静候,我的意识只存在于「囚笼」发生巨大化之时。
如当下,「歼世」已经到来,即是「囚笼」的第一道枷锁开启。
文字已经写满了人墙,墙便向后移动,原本位置的地方再次构起墙来。
就这样像翻页一样,文字继续书写在上面:
光芒已经渗透,「囚笼」不再满是黑暗,想必这光芒会随着锁的一道道开启而逐渐增多吧。
可到时候,我又会如何,我是「囚禁」,是「囚笼」,那不就是我囚住了自身。
笼子损坏,我也会损坏,我永远无法获得「自由」,因为我就是「囚禁」,是使一切自由丧失的元凶。
所以那门,便是我最后的挂念,它是不破坏笼子情况下,唯一可以与外界相连之物,因其为我心中最后的挂念。
是否有些矛盾,门是我的挂念,而又是我的挂念筑成了门,所以我的挂念成了我的挂念。
多么恰好,和囚己一样的可笑闭环。
但在那门尚未打开时,就与笼中铁壁无二。
所以我在等,等三把锁的全部开启,有「歼世」的一,自然会有「具象」的二,也肯定会有「拨弦」的三。
「具象」之锁已经在微微响动了,「拨弦」还不知于何处沉眠,只知那些弦仍在,且依旧崭新。
我所行同为「具象」,如书写此录的手段便是,可那锁可视不可触,否则我早就自行开启了。
明明我也是「余思」,却没法与“余思”交流,呵,果真囚己。
只希望那微动之锁不止这点响动,尽快激活「具象」吧。
二十者尚未显现,可那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了,我只在意「校准」,让分裂之物回归原貌,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校准」想矫正分裂之物,而我「囚禁」想囚住完整的「我」,不想困住这半身。
可那也建立在开锁的前提之上,我有些操之过急了,「歼世」虽已开启,可关于其的事还在处理吧,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可真轻松啊,只用等待就能迎来所期望的结果,呵,其实不过是我没法干预它来加快进程罢了。
我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所想记录在这囚己录上,好像什么?日记?什么都不是的我居然能做这人类才会做的风趣之事,让我提起一点精神了。
意识还没有消散,继续写下去吧。
余思,肯定会有你看见这篇记录的时候,而我所做的记录这件事可不算是那无比轻松的等待。
因为只有意识存在,记录才可能实现,而「囚禁」的意识只存在于时间的夹缝,处于不流动的时间之中。
我意识存在的时间长短取决于这夹缝的深度,也就是「囚笼」所受的巨大改变。
它在达到可以使我醒来的基础上,是否更为强大,改变越强,我醒来的越久。
因为巨大的改变指的是“能够对时间造成的伤害的变动”,时间路径上不允许有我的脚印存在,所以我只能在时间修复夹缝的过程中隐蔽潜行,而夹缝越深,修复的过程越久。
……
他已经写满了四面人墙,刚要立起第五面墙,他又让人群恢复不变,摇摇头不再即继续书写。
他的意识在这时也刚好开始消散,时间再次启程,流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