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海叹了口气,走到两张床的中间,握住了两个老人的手掌,竟然流下了眼泪。
愧疚的眼神看着二老,说道“我爸妈,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
“以前家里穷,买不起过冬的棉衣,我妈就自己种棉花,给我们做棉衣。”
“但有一年,所有的棉花都生了虫病,绝收了。
但那年冬天,我们哥俩却照常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棉裤。”
“长大后才知道,那是他俩去卖血换来的钱,买的新棉花。
而他俩则是继续穿着那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的旧棉衣。”
“每次有肉吃的时候,爸妈都总是说自己已经在厨屋吃了很多,然后开心的看着我两兄弟狼吞虎咽。
“我喜欢吃毛嗑,但我从小就不会剥壳,怎么教都学不会。”
“后来我去百里之外的县城上了初中,老妈还总是骑着自行车,带着已经剥好皮的瓜子仁送到学校。”
“呵呵!零下四十度啊!你说你咋就那么傻呢?”
“以前儿子没本事,没能好好孝顺你们。”
“现在儿子有钱了,再也不会让你们吃苦受罪了,快起来啊!爸,妈!”
此时的王延海已经是泣不成声,又哭又笑。
“妈,爸啊!你俩这到底是咋了啊!快醒醒啊!”
同为人子,他说的这些我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呢?不由升起了恻隐之心。
但在治疗之前,我必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走到王延海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时,在我的眼里,没有了那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只有一个游子对父母的愧疚。
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这种场景,任谁都会被感动吧。
王延海见我对他点头,他轻轻的把二老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然后站起身,给我腾出了位置。
我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布卷,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慢慢摊开,一排九根,各样的银针显露出来。
我从第七的位置,抽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这根针状若毫毛,通体银白,柄部用金丝缠绕,名为毫针,是专刺较浅而又敏感的穴位之用。
但我现在可不是要行针驱毒,而是要把病因展示给他看。
我宁心静气,一元真炁缓缓汇聚于手,一指点在了老头的膻中穴,真炁直入心脉。
手指慢慢移动,从手臂直至左手中指指尖处。
另一只手,手起针落,在老头的中指指尖迅速一刺。
动作麻利,行云流水,一触即出。
之后,我便拿着银针来到了王延海面前,递到了他面前。
他刚想伸手去接,便被我用手给挡了回去。
“上面有毒。”
他一听,面色一震,赶紧看向那根银针。
刚刚还雪白的银针,如今已经变成了墨绿色。
“这是?毒药!”
王延海不敢置信的问道。
看过古装电视剧的都知道,用纯度极高的银针,可以测出来毒药。
看来这王延海也不例外,看过此类的电视。
“确实!”
我回答道。
他立马看向那两个站在一旁,一脸鄙夷之色的医护人员。
两人立即会意,从我刚刚扎过的指头处采集了一管血液,便进入了配药室内。
隔着落地窗,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俩把血液放进了一台仪器之中,开始了一系列的化验操作。
王延海又转头对我问道“怎么回事?!”
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质问,对我来说,简直可笑至极。
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而是拿出了一个特制的酒精打火机,把这根银针放在上面烧了几秒。
等红彤彤的银针冷却,又恢复了雪白的银色。
又把针放进了布包,仔细的卷了起来,放回自己的口袋。
这一系列动作,差不多用去了两三分钟时间。
而王延海则是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对我的无视,始终处于爆发的边缘。
但现如今,情况不明,他也只能选择忍了下来。
而崔爽此时,就像是一个空气人一般,抱着膀子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我这边的操作,像是有什么思考。
我不紧不慢的收拾好工具,才开口说道
“王董事长!”
“你仔细回忆一下,二老在中毒之前,都与什么人接触过?又有什么人能在不知不觉中给二老下毒?”
王延海不愧是能当上坏蛋头子的人,虽然脾气暴躁,但忍性还是挺牛逼的。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大度,还是存起来事后清算,但当下确实已经彻底平复了下来。
他听到我终于说话,再也没有了那股颐指气使的姿态,而是变得十分平易近人。
“姬先生,我爸妈真是中毒吗?”
“可是这三年的时间,各大医院,各种化验都做了各种检查,并没有发现问题啊!?”
我去,孺子可教!连对我的称呼也变了!
但我自己心里清楚,这是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了,如果我不能说个一二三,他随时都会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