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豪怪站在门外,伸出那满是劳动痕迹的手,指关节轻轻叩击在陈旧的木门上,三声,短促而有节奏。
叩叩叩。
每一声都似在他的心头敲击,随着轻风飘荡,却没能激起一丝回响。
他的耳朵紧紧贴上了冰凉的木板,眉头微蹙,额头渗出一丝细汗,焦急地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而,屋内却像吃错了菌子躺地上的人,静得可怕。
空气中弥漫的死寂让匹豪怪的心跳慢慢失去节拍,他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艰难地咽下那口已经发干的唾液。
手指在门上轻轻颤动,犹豫着该不该加大力道。
再一次,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声音稍稍大了一些,然而依旧无声回应。
匹豪怪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随即开始用力敲打起那扇厚重的木门。
咚咚咚!
每一击都带着他的焦虑与担忧,门板震动着,在抗拒他强烈的请求。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拳头砸在木头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逐渐失去了最初的节奏,变成了一阵狂乱的敲打,在发泄他心中无处排遣的情感。
门板摇晃着,吱呀作响,几乎要被他撼动。
没有有从里面听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她,爪子挠门的声音,旁边的邻居倒是打开了门。
“喂,你搞什么鬼啊!”
旁边的邻居突然探出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恼怒。
“你是搞拆迁呢?敲这么响干嘛?就算这大白天的旁边不一定有人,吵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那邻居的声音,将匹豪怪从愤怒与焦虑中猛地震醒。
他仓皇地回头,看到邻居瞪大的眼睛和皱起的眉头,一时无言。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匹豪怪一边慌张地道歉,一边将手从门板上收了回来,低头看着那被自己捶得发红的拳头,呼吸急促。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像是从胸腔深处被硬生生挤出来的。
“看来你又是没钱了,扎铝那个渣女提不出款来,又给门锁换了。”
“小伙子,我劝你赶紧分了,你们在一起三年都换了100来次锁了,换锁的倒成了最大的赢家。”
邻居最后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回到了屋里,顺手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轴发出的刺耳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提醒着匹豪怪这里并非无人世界。
匹豪怪站在原地,拳头仍旧颤抖着,望着那依旧紧闭的门。他没有钥匙,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如何才能进入这扇冰冷的障碍后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四下打量了一番,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侧的窗户上。
幸好这是三楼,不算太高,而且那窗户并没有安装防盗窗。
匹豪怪的双眼微微眯起,心中决定已下,便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墙边。
他知道自己的身手并不算好,但此刻,心中的急切让他顾不上许多。
他试图爬上那光滑的墙面,手指用力地抓住墙缝,鞋底摩擦着墙壁发出令人心惊的沙沙声。
脚下的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衣衫紧紧地贴在后背上。
他咬紧牙关,手脚并用,终于挪到了窗边。窗户吱呀一声被他推开,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终于,他翻身进了屋内。
一进入屋内,那股浓重的死寂感再次扑面而来,甚至比站在门外时更加压抑。
匹豪怪愣在原地,呼吸微弱如蛛丝般断续。他的眼睛迅速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直到他终于看到了那具安静躺在地上的身影。
他最爱的那个她——哈士奇。
那一瞬间,匹豪怪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整个人僵住了。
他眼前一黑,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脚下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得无法动弹。
“不……”
他的声音颤抖着,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试图呼喊那熟悉的名字,但喉咙里却被眼前可怕的一幕堵住,连声音都卡在了口中。
他一步一步挪向那条爱犬,双膝终于软软地跪倒在它的身旁。
他的手颤抖着伸过去,轻轻触碰那毛茸茸的身体,冰冷、僵硬,没有一丝生机。
扎铝可没有那么在乎这条狗子,钓富二代永远比狗子重要。
加上锁又换了,匹豪怪又没法来投喂自己的爱人,哦不对,爱犬。
哈士奇就这么理所当然的饿死了。
“不……不可能……”
匹豪怪的声音几乎被泪水淹没。他的指尖触及到那曾经温暖的额头,如今却变得冰冷得让他心碎。
泪水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滴落在哈士奇柔软的毛发上。
他用力将她抱进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她重新唤醒。
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泪水不断涌出。
匹豪怪的喉咙哽咽着,声音嘶哑而破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犬……我不该……”
“早知道……我就打三份工……去满足那个该死的两脚兽的胃口。”
匹豪怪的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她,指尖流连在她那曾经活泼跳动的身躯上,但此刻却僵硬得让他无法接受。
他的呼吸急促,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在了这一瞬间。他紧紧抱着她,不愿相信这是真实。
“我带你去医院……一定能救你……一定……”
匹豪怪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执拗。
他的双眼满含泪水,却闪烁着微弱的希望光芒。
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房门,脚步踉跄,像是随时可能摔倒。但他仍然坚定地抱着那条早已失去生气的哈士奇,像是抱着他唯一的希望。
他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房门打开,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一位患者走到医生面前。
“把检查报告拿过来给我看看。”
雍艺将目光艰难的从手机上的“三国闪”游戏转移开来,看向面前的患者。
患者赶紧将怀中的病历报告递了过去,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不安。
“医生,我得了抑郁症,请问有没有什么可以不用吃药,就能治好的方法?”
“嘶,精神方面的问题,不用药。。。你这让我有点难办啊。。。”雍艺来回翻看着病历报告,看完了放在桌上,摸起来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头发。
“有了!”
雍艺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偷出了一张笑脸贴纸,一本正经的贴在了患者的脑门上。
轻声细语的安慰起来:“这下你只需要微笑,抑郁就没了。”
此时“三国闪”游戏内,黄不盖连续掉血吃桃,触发了游戏语音,在手机最大音量的加持下,整个诊室都能听得见。
“医术高超!”
“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吗?”抑郁症患者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脑门上的笑容贴纸。
“当然,我是医生,我会骗你吗?”眼看着抑郁症患者已经迈开腿要走了,庸医摸了摸胡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正所谓快乐就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留下来,看我就诊,保证你心情能好点。”
“好的。”
抑郁症患者老老实实的回来了,搬了张凳子,在角落坐下。
“下一位!”
雍艺摆了摆手,将目光重新放回手机,嘴边小声的喃喃:“这破队友真不靠谱,直接把自己苦死了。”
“医生,我工作压力太大,一直熬夜。不知道怎么的,心脏有点心律不齐,有什么好的治疗方式吗?”
这位患者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一看就是一位上好的牛马,哦不对,社畜。
“这简单,CT单给我。”
雍艺十分自信的掏出圆珠笔,右手一甩,在CT单上写写画画。画完自信收笔,将单子展示给患者看。
“看,我又给你画了一颗心脏,现在你有了两颗心脏,多健康啊!”
“真是医术高超啊,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心律不齐的患者,心满意足的抱着多画了一颗心脏的CT报告单,走了。
“下一位!”
“我的血压有些超出平均线,但超的不是太多,请问是否需要吃药控制?”
雍艺掏出针线,往患者的衣袖和裤腿缝了几针。“把袖子扎紧点,血压就不会往上跑了。”
这位高血压者丝毫没有怀疑,心满意足的走了。
“妙手回春!”正在进行游戏的手机中传来声响。
“我测,光顾着看病,才发现我都要被打没了,幸好队友把我救回来了。”
雍艺的注意力又放回了手机,直到下一位来的患者暴躁的敲击着木桌,雍艺才不得不抬头。
“我患有严重狂躁症引起的失眠,老登,请问有什么好的治疗方式?”
一个满脸横肉的黄毛十分不耐烦,焦躁的抖着腿,一只手还在木桌上敲击个不停。
“这简单,凭我行医多年的经验,这种小问题很容易解决。”
雍艺弯下腰,拿起地上的箱子,吃力的拎到了木桌上,打开翻找了起来。
“我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好像是电工工具箱吧?”黄毛的眉毛皱起,死死地盯着面前翻找工具的雍艺,双拳握紧,已经随时准备着蓄意轰拳。
“你莫不是个庸医吧?怎么把药放在电工的工具箱里?”
雍艺有些汗流浃背,但到底是有着多年的行医经验,仍是面色不变,语气依旧云淡风轻:“谁规定医生不能有点副业了?我是一个医生的同时,也是一个电工,很合理吧?”
翻出一个锤子,递给了面前满脸横肉的黄毛。
“为什么电工箱里还会有锤子?”
说话间,黄毛双手已然是蠢蠢欲动,那迫不及待样子,像极了看见篮球的坤坤。
“我一个老人家,力气大不如前,有时候配电箱打不开,用锤子砸开很合理吧?”
黄毛点了点头,一副被说服的样子。
抬起手,一只手指着锤子,另一只手指着雍艺。手指狠狠的点着雍艺的头颅,配合着脸上满脸的横肉,显得十分狰狞。
“这能治疗失眠?”
“当然,每晚睡前敲自己一下,睡得可香了,保证立刻见效。”
雍艺双手抱胸,战术后仰,既是为了躲避那戳着自己脑门的手指,亦是为了以此显示自己底气充足此。
这患有严重狂躁症的黄毛大汉,明显脑子也不怎么样,也不多怀疑,直接就拿起了锤子。
“如果没效果的话,那你死定了。”
黄毛大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雍艺,拿起锤子对自己的脑门来了一下狠的。
果然是效果拔群,几乎是敲完的下一刻,就两眼一翻,往下倒去。
雍艺还是多少有点医德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病人后脑勺着地,快速抽取自己垫在屁股底下的坐垫,朝着黄毛大汉倒地的方向扔去。
黄毛大汉的后脑勺,稳稳的落在了坐垫上。
雍艺仔细观察了一阵,黄毛大汉呼吸均匀,胸膛起伏规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当即长舒一口气:“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雍艺还十分贴心的拿了个床单,盖在黄毛大汉的身上,预防对方着凉。
做完这一切,扭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看抑郁症患者。“现在感觉怎么样?抑郁症是不是好了?”
抑郁症患者果然笑了起来,“妙手回春啊大夫,我感觉现在好的不能再好。”
说完,就乐颠颠的走了。
抑郁症患者满意了,雍艺也十分满意,黄毛大汉也治好了失眠。
一石三鸟,三赢,赢麻了。
“下一位!”
门轻轻一响,进来的是一对父母,搀扶着他们的孩子。
那孩子瘦小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卷走,皮肤苍白如纸,血液早已隐遁,不再为面颊涂抹一丝红晕。
他的头发稀疏,被化疗的几乎难以遮盖那光亮的头皮,头发像是暮秋的枯草,干燥、脆弱,见风即落。
而他的眼神却不似常人所见的孩童天真,那双眼早已看透了某种无形的苦难与无助。
一家子一进门,自然是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睡得十分香甜的黄毛大汉,但他们此时的心情却无法让他们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
孩子父母眼中写满了忧愁与无声的祈盼,父亲的手紧紧抓着孩子的肩膀,生怕一松手,那孩子就会如同水中的浮萍般随波远去,再也抓不住。
母亲则微微低头,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目光,眼角几乎可以看见隐忍的泪光,却又努力压抑着,不愿在孩子面前流露过多的软弱。
医生雍艺坐在诊桌前,他的面庞微微带着岁月刻下的沧桑,花白的胡须为他增添了一份慈祥与威严。
未等雍艺开口,孩子的父亲已经急不可待地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医生,求您……千万别告诉他实情。他还这么小,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我们只希望他能开开心心地过完这段时间,至少别让他活在恐惧里。”
父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甚至带着一种无奈的哽咽,目光中闪烁着一种绝望与祈求交织的光芒。
雍艺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如古井,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思片刻。
他的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感,多年的从医生涯已使他学会了如何平静面对生死,如何冷静处理绝望。
然而,在这片刻的静默中,雍艺的目光悄然落在了那孩子的脸上,那张稚嫩、脆弱却写满坚强的脸上。
终于,他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理解与同情。
“好,我答应你。”
雍艺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抹去心头那一丝沉重的叹息,缓缓走到孩子身边,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孩子那稀疏的头发。
那手指在触碰到孩子头顶的瞬间,感受到了一种脆弱,那是随时都会消逝的生命力。
他的手掌微微发颤,但面上仍是平静如初,微笑着,眼神里满是慈祥与怜悯。
孩子抬起头,咬了咬嘴唇,在努力忍住内心的恐惧与悲伤,他的眼神深处带着几分不舍,却又透露出一丝期盼的光芒。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秋风拂过枯叶,几乎让人听不清楚:“叔叔,我还能活多久?”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轻轻刺入雍艺的心底,那是一个孩子最无助的询问,一个他无法真正回答的问题。
雍艺脸上的微笑微微凝滞,内心的复杂情绪如潮水般翻涌而至。
然而,他是医生,虽然是个庸医,但他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平和而温暖。
他轻声问道:“孩子,你喜欢上学吗?”
孩子皱了皱眉,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摇了摇头:“不喜欢。”
雍艺笑了,笑容如同春日融雪般温暖,他继续说道:“是不是感觉一上学,就度日如年,时间就过得特别慢?”
孩子点了点头,嘴唇微微颤动:“对。”
雍艺的声音更加柔和,他低下头,轻轻地拍拍孩子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种抚慰。
“这就对了,你现在就天天去上学。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每天要上八个小时的课,相当于你一天就等于别人四个月呀。”
雍艺说完,又快速翻了一下病历,上面显示这个孩子还有半年可活。
默默口算了一遍,装作十分惊喜的样子开口。
“算起来,你还能活60多年呢!”
孩子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那本是阴云笼罩的眸子此刻透出了一丝阳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孩童特有的天真笑容。
“真的吗?我真的还能活60多年?”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忧伤。
雍艺点了点头,手掌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鼓励。
那一瞬间,整个诊室里的空气都变得轻松了些许,连那原本笼罩在父母脸上的阴霾,也在孩子的笑容中渐渐消散。
“对了,等一下。”
雍艺又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手表解了下来,又从电工箱中掏出工具,将手表拆了开来。
将上面的数字涂涂改改,又拿小刀刻了新的。
牵起孩子的手,将这个表戴在了他的手上。
“别人的表走一圈才12个小时,我这表走一圈24个小时,手表一天走两圈。带上这表,别人活一天,你能活两天。”
“再结合前面,你还能活100多年,老长寿了。”
雍艺不愧是庸医,拥有多年作为庸医的经验,忽悠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心思天真的孩子,当即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孩子的父母站在一旁,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敬重。
母亲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轻松与感动,那沉重的担子稍稍被卸下了一点。
父亲则拍了拍雍艺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哽咽的激动:“医生,真是太谢谢您了,您……您救了我们一家的心。”
诊室外,几位患者也忍不住向雍艺投去敬佩的目光,纷纷低声说道:“这医生真是位好医生,真会安慰人。”
而雍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千。他望着那个孩子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小小身影,心中默念道:“愿这片刻的笑容,能成为你最后旅途中的温暖星光。”
诊室的灯光柔和,像是云层遮蔽了烈日,给空气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暖,但这温暖中又透着说不出的清冷。
(能看到这里,我认可你的精神状况了,一起来交流病情,顺便分享你们的逆天想法。
众筹写书,我一个人的灵感是有限的,逆天想法终究是会用尽的,这就需要各位英男俊女提供你们的惊世智慧了)